拱衛司衙門。
已從宣政殿之中返回的韓松,正在翻越著衙門里,有關于安樂公主被刺殺一事,以及奉祀侯滿門被滅一案的相關卷宗。
在整理完所得之后,韓松那之前在宣政殿之中,靈光一現所產生的判斷,也更加確信。
“……難怪,這就解釋的通了。”隨手將手中的這份卷宗重新卷起,韓松目光閃動,一復制在握的模樣喃喃道:“我說怎么此次安樂公主被殺一事上,細節的把控上,怎么一點兒也不像是以往天門地戶出手之時,那么精細。
那動手斬殺齊橫的天人,也未有任何相關記錄。原來是有人假借天門地戶之名,行的暗度陳倉之舉。”
如之前所說的一樣,這安樂公主之死,之所以會被認定為天門地戶所為。其主要原因除了飛絮這邊刻意引導之外,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內三司衙門之前所放出的假消息。
說天吳現人就在三輔之地。
其具體因由就不細談了,這個消息的存在,自然就導致了一眾不明真相的人,對另一件事的認知,一開始就先入為主。
這就在安樂公主被刺一事是天門地戶所為上,先就信了一半。
然韓松等顯然不會,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天吳人在三輔之地的消息是假的。
所以從一開始,韓松等就懷疑過,此事究竟是不是天門地戶所為。而后在調查的過程之中,這種懷疑越加強烈。
之前之所以沒有提出,一來,是手中沒有能夠讓人信服的證據。這二來,也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要知道,朝廷對陸九重余黨的追查,到現在還沒停呢。
替天門地戶開脫,可以啊,招獄走一趟吧。
現這可是天子提出來的,最關鍵的是,工部方面的奏本,補全了韓松等心中的最后一塊拼圖。讓他們終于搞懂了,此次安樂公主被刺一事之中一些他們之前的疑惑。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工部的那份呈文,誰又能料到。鬧得這么大,所謂的真實目的,只是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開啟一寶藏。
就在韓松這邊,自認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一切,準備招來手下人,讓他們全力找出究竟是誰走到了那兩把鑰匙,開啟了寶藏之時。
下面的人來報,已經查到奉祀侯府的那把鑰匙,究竟落于誰手中了。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之前韓松還以為知道了刺殺公主的,和開啟寶藏的是一路人,不過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接下來,要花上好一番力氣,才能查明其中具體。
結果眼前這位手下人的到來,以及其所匯報的內容去告訴韓松。他錯了,這萬里長征已經有人替他走過了。
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享受對方的成果就可以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已經查明,且證據確鑿。韓松還真是難以料到,在京城之中搞出這么大亂子的,居然只是一風媒。
“飛絮是嗎,居然敢因一己之私,行不軌之舉,更險些壞了朝廷和親大事,當真是不知死活!”
其實對于韓松而言,這飛絮壞的何止是和親之事。若無飛絮這邊,假借天門地戶之名出手,那他在藍田的那番謀劃,就不會功虧一簣。
一切努力,也不會付諸東流。
就算是因為這個,韓松也不會輕易放過飛絮,更不用說其他了。
因而在冷笑了幾聲之后,韓松便直接對著手下人吩咐道:“來人,去將衙門里現當值的四品以上官員都喚來。本官有事要吩咐!”
“是。”
韓松這邊已得到消息,其他幾個衙門那也不慢。同樣在先后時間內,知道了那安菩寶藏的鑰匙已然落到了飛絮的手里。
一時間,也同樣紛紛下達的命令。
針對飛絮的命令。
就這樣,在朝廷和其他各行勢力的聯合絞殺之下。飛絮第一殿所屬,尤其是京城這邊,全部都遭到了空前的危機。
一個個據點,被暴露,被挖掘出。
而那據點之中的人,自然也隨之落到了各方勢力的手里。
而此時,就體現出當年飛絮的創建者,以及老道士之前的先見之明了。
下面的人,對老道士所在的那處據點一無所知。
所以……
“說吧,這不是你充好漢的地方。若不想吃苦頭的話,最好叫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詔獄,一拱衛司方便的刑訊高手,一邊從火盆之中取出一塊烙鐵,一邊來到了被他們抓住的飛絮第一殿的人面前,進行恐嚇道:“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在找你們的那位主子。你應該很清楚,他藏不了太久的。為一個注定要死的人受這份苦,不值得。”
“這位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上面的人來京城之后,都是主動聯系我們,我等實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啊?”
眼前之人就在剛剛已經被招呼一同了,而其自身也確實不是什么硬骨頭。眼見那塊烙鐵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晃悠,便連忙開口訴苦叫冤道。
而這話顯然不是拱衛司這邊想聽到的,因而不由在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的同時,繼而一烙鐵烙到了對方的臉上,繼而面帶微笑道:“你這樣讓我怎么幫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恐怕很難活著走出這里嘍……”
不提接下來,這位刑訊高手如何刑訊逼供。
約摸三炷香的功夫,那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很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的被刑訊的對象,咽下最后一口氣。
而對此,那位刑訊高手臉色變也未變,讓下面的人再提一人繼續此過程。
直至分給他的三人全部死于其手中之后,此刑訊高手終于出了刑房,來到一收拾干凈之處,對著正在此候坐的韓松匯報道:“稟大人,這幾人是真的不知,那位第一殿主現藏身于何處。”
“不知……那就頭痛了。”
眼前這位刑訊高手顯然已經不是第一個,給韓松帶來壞消息之人。在其之前,已有一位將其分到的,都喂了老鼠。
而結果,那些被喂老鼠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都沒有吐露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來。
這也如同直接給了眼見飛絮據點被破、而仿佛看到曙光的韓松,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