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燈光的引導,阿福經過一個中轉站。
在他跑過后,身后中轉站的螺旋石門開始關閉。
可是黑色蜘蛛短小精悍,行動速度極快,雖說攔住了一批蜘蛛,碾死了一些,但還是有一部分“先行軍”成功突破阻礙,繼續追擊阿福。
阿福吐出舌頭瘋狂喘氣,累的像是一條死狗。
但是他明白此刻不能停,一旦停下就真的變成死狗了。
“這該死的燈……如果滅掉的話,脫掉衣服閉上眼睛,依靠我的膚色……也大概率可以做到隱身……”
只是很快,阿福的吐槽就停止了。
面容從驚詫、疑惑再到崩潰,只用了不到半秒鐘。
就算是川劇變臉大師過來,也要甘拜下風。
甬道盡頭,最后一盞燈在不停閃爍。
而終點處,是一扇大鐵門。
在大鐵門上有一個旋轉的圓形把手。
表皮結了一層厚厚的銹,阿福甚至懷疑短時間內能不能擰開。
身后的沙沙聲少了大半,但還有一簇一直跟在身后,從未停歇,且聲音有越來越近的跡象。
阿福深吸一口氣,一趟跑到終點。
雙手搭在圓形把手上,咬牙用勁擰。
可是無論他怎么使勁兒,大鐵門的圓形把手都紋絲不動,只有把手上的銹跡,嘩啦啦宛如雪花一樣脫落。
阿福回頭看了一眼,黑色蜘蛛已經從拐角出現,看到阿福走投無路后,張開顎牙發出如手指劃拉玻璃的刺耳嘶鳴,旋即發起最后沖擊。
阿福攥著圓形把手的手,此刻也松了下來,不再想怎么打開大門。
反手挎起槍,換上新彈匣,直面黑色蜘蛛的威脅。
噠噠噠噠……
槍口噴吐火焰如龍,子彈傾瀉而出,黑色蜘蛛行動速度奇快,但也有不少被流彈擊中原地爆炸發出滋滋腐蝕聲。
阿福尚不清楚這種蜘蛛近身的威力但是一想到打死后飛濺的腐蝕性液體,就堅決不能讓這玩意兒靠近。連金屬都能腐蝕碰到血肉后果不堪設想。
一梭子子彈打完阿福嫻熟地更換了彈匣。
眼前剩下的黑色蜘蛛還有十幾只,都已經逼近到十米開外。
黑色蜘蛛雖然不會爬墻飛檐走壁但是這家伙跳躍力十足,一跳可以逼近兩三米跳躍高度還不低。
阿福心臟砰砰狂跳要是這一梭子彈不能解決所有黑色蜘蛛,那么彈匣打空后,不等他更換彈匣,黑色蜘蛛就會飛撲到他身上……
心里有了壓力手上開槍的射速也不由受到影響。
每一發子彈都更加慎重。
黑色蜘蛛在空中、在地上被接連擊中腹腔爆出腐蝕黏液。
隔著防毒面具,阿福仿佛都能聞到腐蝕產生的酸臭氣味。
十三、十二、十一、十、九、八、七……
看著黑色蜘蛛一只又一只被消滅,阿福的心弦緊繃到了極點。
黑色蜘蛛也被這人開槍的命中率嚇了一跳,此刻竟然停止了沖鋒,開始轉身逃離。
阿福嘴角微微翹起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些黑色蜘蛛,居然也知道害怕是何物?
喀嚓!
可就在這時阿福聽到了他最不愿聽到的聲音。
這一個卡殼聲,讓他瞬間從天堂跌到地獄。
彈匣子彈打光了。
喀嚓、喀嚓!
阿福不甘心地又一次扣動扳機依舊是清脆的卡殼聲。
逃亡的黑色蜘蛛聽不到槍聲,也看不到火光頓時停下腳步飛快變相朝阿福撲了上來。
“只能搏命了!”
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來不及換彈阿福抄起“暴龍”突擊步槍,當做鐵棍,朝著撲來的黑色蜘蛛猛甩上去。
一陣刺耳尖銳如嬰兒啼哭的噪音,一頭黑色蜘蛛倒飛出去。
阿福猛地像個戰神。
但下一秒,剩余幾只黑色蜘蛛全都撲到阿福身上,寬闊的觸足就像是鎖扣一樣,將阿福的雙臂縛死,讓他沒辦法再揮舞槍械。
阿福透過防毒面具,甚至看到了黑色蜘蛛口器中伸出的尖利毒刺,正不斷朝他的身體心臟部位靠近!
頭頂的燈光不停閃爍,仿佛在說讓阿福再掙扎一下。
阿福感覺自己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忍不住求救道:“再不出來,我就沒了……”
在光與暗的交織中,一道藍色能量從阿福體內旋出,強勁的力量撕碎了束縛的黑色蜘蛛觸足。
其他圍上來的黑色蜘蛛,全都被氣浪掀翻四五米,跌落在地上。
藍色的靈魂擋在阿福和黑色蜘蛛之間,肌肉虬結宛如一座肉山。
阿福咳嗽著站起來,剛才自己的脖子被黑色蜘蛛觸足緊緊掐住,有些缺氧。
此時,阿福身后背負著“靈柩宮”棺木,棺木半開著,里面一道藍色能量牽引著連接站在不遠處的藍色靈魂。
“我還以為你到死都不會開口求助。”九紋龍嘴角帶笑。
阿福的肥手揉著肉乎乎的脖子:“算我欠你個人情。”
九紋龍看著面前幾只黑色蜘蛛,輕蔑一笑,笑容最后又變為自嘲。
沒想到自己生前青龍老大麾下大將,叱咤風云。死后居然還要對付這幾只雜碎蟲子,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就這么幾只蟲子嗎?”
阿福指了指背后大鐵門的圓形把手:“順便幫我開一下門。”
九紋龍攥緊拳頭,雙拳驟時凝聚出兩團靈魂火焰,熊熊燃燒。
整個人的靈魂都稀薄了不止一層,顏色逐漸暗淡化。
快若驚鴻,動如雷霆。
九紋龍奔走如雷,拳頭上凝聚的兩團靈魂火焰,朝著黑色蜘蛛打上去。
飛撲的黑色蜘蛛撞在拳頭上,瞬間被拳頭的藍色火焰包裹,頃刻間燒成灰燼,甚至連爆炸腐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燒的連渣都不剩。
一拳一個小蜘蛛,整個甬道的藍色火焰一簇又一簇,就像是為了慶祝阿福順利逃亡而專程釋放的煙花慶典。
有一只黑色蜘蛛撲向九紋龍,伸出觸足想要來個抱頭殺,可是在到九紋龍面前后,身體徑直穿過了靈魂,抱了個寂寞。
下一秒,九紋龍回身一記靈魂之拳,黑色蜘蛛渾身燃著藍色火焰,伴隨著一縷黑煙,消失殆盡。
九紋龍拍拍手,雙手的靈魂之力均勻的退回到靈魂中,暗淡的靈魂色澤再次恢復了正常。
阿福張大嘴巴,海豹拍手狀:“厲害啊,虛體的靈魂能凝聚到實體化地步,可真有你的。”
九紋龍黑著臉,總感覺這不是什么好話。
“要是真厲害,我還至于躲在靈柩宮之中嗎?”
九紋龍快步走到圓形把手前,靈魂之力凝聚到雙臂之上,開始轉動圓形把手。
吱吱吱……
生銹的圓形門把手開始旋轉,銹跡成片的掉落,大門內也發出了沉悶的齒輪轉動聲。
阿福抬頭看,甬道內的路燈齊齊閃爍,就像是為了迎接他而歡呼。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但是阿福竟然通過燈光,和這個神秘產生了某種聯系,甚至產生了一種穩定的交流。
伴隨著一陣沉重的撞擊,大鐵門的圓形把手完全擰到底,大門只需拉拽即可打開。
“你來還是我來?”九紋龍回頭問道。
阿福深吸一口氣:“還是我來吧。”
他不知道這背后有什么,但是冥冥之中阿福有種預感,這道引領他的光,似乎并無惡意。
或者說,暫時并無惡意。
但究竟是什么東西,他都要親自打開。
“我能出來的時間不長,大概還有五分鐘,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叫我。”九紋龍說罷,整個人坍縮成一團靈魂青霧,回到了阿福背后的靈柩宮。
隨后靈柩宮化作青煙消散。
阿福走上前,雙手抓住圓形把手,用力朝外拽。
吱啦——
鐵門發出沉重噪響緩緩打開。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通電啟動的砰咚響聲。
隨著燈光點亮,阿福看到了整個艙室的全貌。
這是一個類似于樞紐控制臺的地方。
操作臺、無數顯像管組成的大屏幕、各類個人小型操作臺,甚至還有厚重的可以看到外界的防彈玻璃視野區。
這個樞紐控制臺一眼就能看完全貌,頭頂的天花板,各種角落,都被阿福檢查了個遍,發現并無危險后,這才重新合上大鐵門,轉動圓形把手,在鎖住后還順手上了反鎖。
這種封閉環境帶來強烈的安全感,比在甬道內要好千萬倍。
“引我到這里來,卻沒有人?難道是讓我操控整個地下基地么?”
阿福撓撓頭,走到操控臺前,看著多達上百個按鈕和開關,頓時像是喝了假酒,有點頭暈。
“這么多按鍵,哪一個能通知到老大啊……”
阿福后悔在負責斗獸場生意之余,沒有多了解一些了。
斗獸場的監控室也很大,操控臺也有很多按鈕,但是平時都是職員負責,他只是偶爾巡視。
要是在斗獸場的時候就了解過操控臺,現在也不至于抓瞎。
就在阿福看著操控臺犯難之際,操控室內的燈光,一個一個熄滅,只留下一盞操控臺前的一盞白熾燈。
緊接著操控臺上的一臺顯示器屏幕亮起,但是背景卻是一片純黑,只有屏幕中央有一條綠色直線。
“你可以叫我特洛伊。”
突然出現的機械聲,嚇了阿福一跳,立刻從椅子跌坐。
“誰?誰在說話?人,人在哪里?”阿福抬頭四處看,慌忙之中從背包里掏出手電筒,在樞紐控制室四處照,可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我是特洛伊,是我引導你來這里的,陌生人。”
阿福躲在操作臺下,胳肢窩夾著手電筒,雙手抱著“暴龍”突擊步槍,警惕道:“那你在哪里?”
“我在地下基地。”
阿福回嗆道:”“廢話,你當然在地下基地,不就是你引我過來的么!我是問你現在在地下基地哪里!”
“我在這個房間內,我亦無處不在。”
“說人話,否則我走了!”
“你可以理解為,我在樞紐主控室的電腦里。你可以起身,坐在椅子上和我交流。”
在電腦里?
阿福想到了之前聽老大和戴夫,聊什么把人的意識上傳到電腦里,好像和這個人說的是一碼事。
試探著起身,扶起椅子,穩穩坐在面前。
“你說你在電腦里,有什么證據嗎?”
阿福問完,黑色的屏幕突然變得煞白。
阿福伸手擋在眼前,過了好一陣才恢復視覺,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
這是一份檔案資料的影印版本。
開頭是一頭龍和鷹盾的標志。
下面則是機構落款——龍鷹保衛局二組。
阿福照著資料開始低聲讀了起來。
“特洛伊,法夜邦聯人士,年紀34歲,生物、電氣工程學雙博士,隸屬于龍鷹保衛局二組特別研究課,特級研究員。研究課題《生物神經系統電氣化模擬》、《電氣擬態》等……”
上面還附有一張穿白大褂的照片。
阿福瞅了瞅年紀,又瞅了瞅照片,突然驚嘆道:“呦,才34歲就已經快謝頂啦?”
特洛伊:……
他突然覺得,把這個陌生人召入核心控制室,或許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阿福撓了撓頭:“你隨便給我一份資料卡,這就算證明身份了?我看著憨,但是不代表我沒腦子啊!”
電腦屏幕繼續切換到黑底狀態,中間的一根綠色音頻線,筆直的仿佛死人的心跳。
“說的有道理,那你怎么才肯相信我說的。”
阿福嗯了半天,靈機一動:“為了避免你提前準備好資料,接下來我問你答!”
電腦屏幕沉吟片刻,綠色音頻線有了起伏:“可以。”
“你為什么會在電腦里?”
“如果我的計時沒有出錯,現在距離核爆發生后是天。你剛才看了資料卡,應該知道這里是龍鷹保衛局二組的秘密基地。我們在42年前遭遇了敵國的核襲擊,那時候我正好在實驗室內進行一場生物電氣化實驗。因為核襲擊破壞了基地電路系統,導致基地程序進入自衛鎖死狀態,導致我在實驗開始前沒能成功逃出實驗場地。而實驗室的備用電能,支持這場實驗進行到最后,”
“本以為我會在高能粒子流的轟擊下分解死亡,但是不曾想我的意識流卻通過某種神奇得物理反應保存了下來,并且成功附著在基地的電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