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半個小時,杜悅笙就來了。
他見到秦笛后,笑得十分親切:“秦先生,你與我有救命之恩,還說什么賭場分紅的事?我都準備放棄這里的收益了!”
秦笛道:“那不行,親兄弟明算賬,今天我們打開保險柜,看看能有多少收獲。”
他們打開了一排保險柜,里面堆的主要是金銀、美元和英鎊。
因為秦笛老早就交代了,要及時的將法幣和軍票兌換出去。雖然說日軍禁止外幣和金銀的流通,但是這些青幫弟子有各種兌換的方法。比如說走私,到了1943年以后,日本人的封鎖并不是十分嚴密。
經過一番點算,鳳凰城經營這幾年,總共賺了320萬美元,130萬英鎊,外加34000兩黃金,以及若干白銀。但是這些黃金,就相當于120萬美元。
秦笛自然不將這點兒錢放在眼里,然而在秦源空和秦源龍眼里,這卻是一筆巨額財富。
杜悅笙也顯得很興奮,因為三七開,他拿三成也很可觀。
秦笛說道:“杜老板,我跟你說句實話,這個賭場最多還能開兩三年。然后就開不下去了。”
杜悅笙有些驚訝:“啊?你是說政府不準我們開賭場?”
“對,兩三年后,政局將發生巨變。我已經請人在澳門建造一家更大更豪華的賭場了,杜老板愿不愿參一股?”
“這個,我在澳門缺乏人脈啊!”
“你如果愿意的話,可以派遣30個弟子,跟著我的兩個侄子過去,我除了支付薪水之外,再給你留兩成的股份。”
“什么時候啟程?我手下雖然有很多人,但也要精挑細選才行。免得誤了您的大事。”
“還早呢,至少還要一年半時間,那邊的賭場才能建成。”
“那沒問題,到時候您通知我。”
因為抗戰勝利,杜悅笙也算有功,所以在青幫的地位水漲船高,原本的青幫三大亨,黃金榕太老了,有一段時間裝瘋賣傻,所以下邊的弟子以為他傻了呢;張嘯林被人刺殺了,就剩下杜悅笙撐大梁。他手下的弟子上萬人,但主要集中在魔都周邊。如果到了南方,他就沒有太大的勢力了。
不過,既然杜悅笙有人,秦笛有錢,兩者結合起來,還是大有可為的。
至于說秦源龍和秦源空,這哥倆并不想離開魔都,無奈形勢比人強,到時候鳳凰城一關門,他們只能去澳門了。
隨后,秦笛叫杜悅笙到鳳凰城頂樓敘話。
秦笛問:“杜老板,你對香港的幫派了解多少?”
杜悅笙道:“香港的幫派主流叫作“三合會”。“三合會”又叫“洪門三合會”,是1760年成立的反清復明組織天地會在廣東的分支。1909年,香港義勇堂堂主黑骨仁為調和各幫派矛盾,出面召集在香港召開第一次洪門大會,后來決定在各堂口前加上一個“和”字,表明各幫派之間應以和為貴。由此形成了既各自獨立又相互聯結的三合組織。和字頭幫會有30多個堂口,活動范圍包括整個港九地區,其中以和勝和、和安樂、和合圖最為活躍。”
秦笛道:“這么說,青幫和三合會也有關聯?”
杜悅笙笑了笑:“那是自然,洪門創建于明末清初,青幫創建在清雍正年間,青幫的創始人,原都是天地會的骨干分子,所以在江湖上論起輩分,青幫確實比洪門低上一輩。洪門和青幫的關系,從青幫被滿清招安開始破裂,洪門和天地會的宗旨是“反清復明”,青幫被視為背叛者,一直被打壓。”
“杜老板是否認識三合會的頭目?”
“我一個門生,名叫‘李裁法’,目前在三合會里很有勢力。
抗戰爆發之后,李裁法帶著一幫兄弟,隨著逃命的富商到了香港。他用錢財打通人脈,一年半載之后成了香港有頭有臉的人物。
1938年,軍統局香港區區長王新衡招安了李裁法的青幫兄弟們,讓他們幫助政府維持秩序,幫助重慶方面搜取情報,協助救出抗日人士。
1941年,香港淪陷。日本人來到香港后,對有些人脈和背景的李裁法十分感興趣,他們找到李裁法洽談合作。
李裁法對我十分忠心,他第一時間聯系我,我將他介紹給戴笠,戴笠將計就計,讓李裁法插入日本人內部。
此后,李裁法在香港救出了一百多名抗日人士,其中包括孫先生的原配夫人盧慕珍,為抗日立下了功勞。
李裁法救人太多,引起了日本人的疑心,他們打算逮捕李裁法,李裁法連夜逃跑,在半路旅費花光之時,是我給他匯了2萬大洋。
到了重慶之后。李裁法被重慶方逮捕,我又想方設法為他正名,保住了他的平安。
如今抗戰勝利了,他回到香港,在三合會中成了大佬。
秦先生,您要是缺乏人手,我給你寫封信,讓李裁法為您效勞……”
秦笛點點頭:“好,我需要這么一封信。杜老板,你也知道,以我的身手,掃平三合會,如探囊取物一般,不過打碎一個舊世界容易,建立一個新世界卻難。我自己又不愿意插手幫會,所以手下需要幾個能干活兒的人。”
杜悅笙笑道:“秦先生,您有青幫的天隱令牌,可以調度青幫弟子。我給你一份名單,是青幫在香港和澳門一代活動的人員。您需要什么人,直接通知他們就是了。這個李裁法也會聽你的調度。”
試想,以秦笛的財富和武力,再加上他手里的天隱令牌,想要糾集一批人手,然后掀翻三合會,也不是什么難事。他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只要對弟子杜蓉吩咐一聲,就能打殺不聽話的頭目了。
“杜老板,你的身體怎么樣?”
“哈哈,多謝秦先生,自從你上次在我后背拍了一掌,我一直覺得有一股暖流,徘徊在胸肺之間,呼吸變得十分順暢,整個人別提多舒服了。照我看,您先前說得沒錯,我大概能多活幾年。”
秦笛微微一笑,道:“原本你的陽壽不多了,我上次出手,幫你延長了一些壽數,不過你還是要多保養才行。”
杜悅笙輕嘆道:“我四歲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我是跟著繼母和舅舅長大的,早年生活艱苦,衣服穿得單薄,所以落下氣喘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