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老者道:“金靈界縱橫百萬里,有七座著名的金山,分別被七大門派占據了。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大小山巒,但凡有仙金蘊藏的,都被中小型的宗門和世家盤踞著。”
“你說說七大門派,都有哪些?”
“金劍門、金刀門、金槍門、金鐘門、金鈴門、斧鉞門、吳鉤門。”
秦笛微微皺眉:“怎么全以法器為名?這也太單調了!這七大門派,哪些比較強?”
老者答道:“其中金劍門和金刀門最強,都有祖仙坐鎮,其余的門派只有高階天仙。”
“金靈界有哪些大城?”
“每座金山的邊上,都有一座城池,門派的勢力越大,城池的規模也越大。”
“沒有獨立存在的綜合性大城嗎?難道各派之間,都不需要交流物資了嗎?”
“金靈界殺伐不斷,若沒有門派支撐,再好的城池,也會被人給毀了!”
“好吧,你說說,距離最近的門派在哪兒?”
“向西五千里外,就有一個金鐘門……”
秦笛放了老者,任其倉皇離去。
福衍和霍山見這里乃是金靈界,西風烈烈,荒山比較多,土地貧瘠,都感到很失望,站在那里,唉聲嘆氣。然而他們說好了跟著秦笛,自然要以秦笛為主,不能自行決定去往何方。
福衍道:“秦先生,你準備留在這里?依我看來,若想自立,最好找一座荒山,從頭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霍山也道:“你若能找到駐地,我幫你構建山門,保證有山有水,適合建立護山大陣。只是這邊的環境不適合木修,所以很難做到綠樹蔥蘢山明水秀。”
秦笛道:“我還沒想好,先游歷一番再說。”
于是,三人向著西方行去,一路上看到不少的山巒,幾乎每一座都是光禿禿的,有的泛著藍光,有的閃著淡金色的光芒,還有的顏色發暗,似乎藏著烏金。
霍山道:“這些山中都有靈金,若落在地茗界,早就被人占據了。而此處卻不被人看在眼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秦笛道:“既然如此,說明這些荒山蘊藏的仙金太少,趕不上那幾座著名的金山。我們去金鐘門瞧瞧,看看他們的金山是什么樣子。”
三人縱身向西奔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目的地。
正前方有一座放著紫光的金山,東南角被大陣包裹,那里便是金鐘門的駐地。
距離金鐘門不遠,還有一座仙城,城墻很高,頂上也有防護大陣。只有一個城門,門口坐著一位天仙,另外有五六位靈仙伺候著。
秦笛走上前去,說想進城住幾天。
天仙瞇起眼睛看向三人,面無表情的道:“每人100塊仙石。”
秦笛繳納了三百塊仙石,進入城中,然而城里的街道顯得很冷清,遠不如地茗界的城池繁華,不曉得是何緣故。而且,這邊的院落都沒有大陣防護,這對修真人而言很不利。
一般來說,修真人都有秘密,往往用仙陣遮蔽府邸,否則沒辦法安心修煉。
就像秦笛這樣,自身帶著大鼎,帶著洞天福地,還有家人跟隨,如果沒有仙陣保護,他根本不敢將人放出來。
他在城里走了一圈,漸漸明白為什么顯得那么冷清了,因為來這里居住的仙人并不多,這里畢竟是金鐘門建立的仙城,對于居民的要求太嚴苛,等于變相將人攆走了。
他在城中心的位置,看到一張告示,上面寫著:“金鐘門招聘采金礦工,每天十個仙石……”
如果秦笛只是一個人,他不介意當幾天礦工,順便盜采一批仙金,不過他現在沒心情做這種事。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紫金山,發現金光濃郁,十分耀眼,顯然其中蘊藏的仙金很豐富,比外面的荒山強百倍。
福衍說道:“秦先生,這樣的城池,顯然沒辦法居住。”
霍山也跟著說:“城里沒幾棵綠樹,若是住在這里,心情會感到壓抑。”
于是秦笛領著他們離開了這座城。
出來的時候,城門口的天仙依舊面無表情,就當他們是草芥一樣。
另外幾位靈仙中,有人露出蔑視的笑容,道:“好走,不送!作為散修,去哪里都一樣!”
秦笛沒想到,金靈界呈現出冷漠蕭索的環境,這樣的環境讓他感到有些奇怪。
隨后,三個人四處走動,先后去了斧鉞門和吳鉤門的城池,看到的情況都差不多。
似乎整個金靈界,所有的修士都住得很分散,每個門派和世家都有自己的駐地,差不多老死不相往來。他們不像地茗界的修士喜歡群居。
秦笛在吳鉤門的城里,買到一張比較詳細的地圖,仔細琢磨了一番。
他發現金靈界雖然很大,但是各大門派盤踞的地方相對集中,全都在西部的一個盆地中,這個盆地喚作“金烈谷”。
金烈谷呈葫蘆狀,七大門派中,實力較弱的五個門派,位于葫蘆底部;兩家實力最強的門派,位于葫蘆中部;至于說葫蘆頂部,相當于盆地最窄的地方,因為罡風太猛,不適合開宗立派。
而秦笛的目光卻盯住了那塊無人定居的罅隙。
他帶著福衍和霍山向西方飛去,一路穿過多個門派的地盤,因為沒有入城,也就無人過問。
越往前走,氣候越惡劣,連一片綠色都沒有。
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割的一般。
福衍和霍山不停的埋怨。
“秦先生,別往前走了!前面不適合人居!”
“咱往東邊去不好嗎?東邊的山上,還有零星的綠色。”
“金風似刀,這不是一句虛言,這樣的風吹在身上,傷害不亞于風劫。”
秦笛摸出幾張仙符遞給他們:“別叫了!先把護身符貼上。”
兩人貼了仙符,才略微安靜了一些。
他們穿過金劍門的駐地,再往前走,迎面碰到一位天仙老嫗。
老嫗身上披了一件斗篷,連頭面都遮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頗顯蒼老。
她攔住三人的去路,道:“別往前走了!前面乃是禁區,不是你們能過去的。從哪兒來,趕緊回哪兒去!”
秦笛躬身行禮,笑道:“請問前輩,前面是什么所在?為何風吹得越來越猛了?”
老嫗說道:“前面是‘風煞谷’,是金系天仙練功的地方。你的功力不到,若是進入谷中,不出三天,肉身就毀了!”
她手指福衍道:“你身上就算貼了仙符也不管用。別往前走了,趕緊回去吧。”
福衍趕緊點頭:“是是,前輩您說的對。秦先生,咱快往回走!”
秦笛對老嫗道:“多謝前輩提醒。我們在這里吹吹風,一會兒就走。”
老嫗搖了搖頭,也不再勸,縱身飛走了。
秦笛看了看福衍和霍山,道:“你們兩個先回去,找個舒適的地方待著,我去前面看看。”
霍山道:“那我們去金劍城等你?城里有仙階大陣,金風吹不進去。”
秦笛擺了擺手:“去吧。”然后,他縱身往西飛去。
越往前,風吹得越猛烈。
秦笛身上穿的靈蠶衣都被風吹裂了。
他心知肚明:“我雖然修煉了神魔煉體大法,但限于功力不足,肌膚和骨骼上的符文還沒有完全覆蓋,細密的程度也不夠,不曉得能不能抵達谷底。”
想到這里,他施展逐日仙步,一步五百里,加速往前趕去。
盞茶功夫過后,他聽見戴在手指上的仙王戒傳來的提示:“左前方山洞里有一位祖仙,正在閉關修煉。”
秦笛腳步不停,身子一晃就過去了。
很快,仙王戒又傳來提示:“右側山洞里,也有一位祖仙……”
秦笛緊趕兩步,“嗖”的又竄過去了。
山洞里傳來一聲冷哼:“年輕人,跑這么快,趕著找死嗎?”
秦笛不吭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沒有追來,便放了心。
他又往前奔了一會兒,距離先前的山洞足有兩萬里之遙,竟然還沒有抵達風煞谷的谷底!
秦笛心想:“看樣子這個風煞谷,并非天然的山谷,而是被大仙精心構建的,采用了納須彌入芥子的方式,所以才會有這么深!”
這時候,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他的肌膚都快要滲出血絲了!
他只好在身上貼了仙符,還把風火罩披在身上,繼續往前急奔。
所幸只邁出二三十步,他就抵達谷底了!
谷底有個山洞,里面就像藏著個電風扇,呼呼的吹出烈烈金風!
秦笛猶豫著要不要沖入山洞。
正在這時候,他忽然聽見一個低低的聲音:“主人,我感受到金風盞的信息了。”
秦笛心中一震,問道:“位于何方?”
“距離很近,往前百丈。”
于是,秦笛縱身進了山洞,洞外金風烈烈,洞口的罡風更猛,然而深入山洞百丈后,里面反而沒有風了!洞底雖然黑暗,但是很安靜,很溫暖,就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放出一朵火焰,照亮了山洞。
此時他赫然發現,洞里閃爍著耀眼的金光,五色仙金仿佛竹筍一樣,從地下冒出來!
秦笛的面上顯出歡喜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都是五六階的仙金,可以直接拿來鑄造中階仙劍了!”
他并不急于采集仙金,而是先去找五行盞。
經過一番尋找,他終于找到了位置,然后念誦“神器訣”。
直到半天之后,他才得到了器靈的回應。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是‘金風盞’,是誰喚醒了我?”
秦笛道:“是我,你沉睡多年,該到出山的時候了!”
器靈問:“你是誰?我的主人是柳五方,是他派你來的嗎?”
秦笛道:“你的原主人已經隕落了!由我來接替他,引你走上成神之路!”
“你知道仙器如何成神?”
“我當然知道,我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神器師!我若是做不到,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可我才是八階仙器,距離成神還很遠呢。”
“我會幫你提升境界,比你自己瞎琢磨快多了。”
“那好吧,我收縮身子跟你走。但將來若見到柳五方,我還會離你而去的,他才是我最早的主人。”
“好說,若是此人還活著,你可以隨時離去。”
秦笛退出洞外,靜靜的等著。
山洞里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過了好半天,劇烈的金風忽然減弱,一個尺許大的圓盤,飛入秦笛手中。
秦笛再次踏入山洞,發現洞內金燦燦的五色仙金全部消失了!
他心里明白:那些仙金都是金風盞煉化的,所以被這件仙器收走了。
他想知道收走金風盞之后,山洞中吹出的烈烈金風,是否還能延續。
他站在洞口體會了片刻,發現風雖然沒有停,但是烈度減輕了一半,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樣的風已經變了屬性,算是八風中的“飂風”,不能再算是五行中的“金風”!
秦笛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大事不妙!我這次把金風盞收走,乃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用不了多久,將會驚動那兩位祖仙!”
于是他不敢停留,縱身往南方飛去,越過環繞的高山,繞了好大一圈,才折而向東,奔向“金劍城”。
金劍門是金靈界首屈一指的門派,因此金劍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仙城,這座城很大,居住了不少的修士,比金鐘城稍顯熱鬧。
但是這些修士也都處于金劍門監視之下,不允許用仙陣將府邸遮蔽。
秦笛繳納了兩百塊仙石,進入金劍城,然后通過音圭呼喚福衍和霍山,很快便找到了兩人。
福衍笑著問:“秦先生,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去西邊看到了什么?”
秦笛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帶你們離開金靈界!”
福衍大喜:“太好了!我們已經打聽過了,城里有仙階傳送陣,能把人送到土靈界!但是每傳送一個人,需要兩百萬仙石!我勉強能湊出兩百萬仙石,霍山就不行了,他是一個窮鬼!”
霍山哼聲道:“我原本并不窮,只是因為走得匆忙,把仙石留在宗門中了!”
福衍道:“你那宗門,也同樣很窘迫,我又不是不曉得。”
秦笛道:“傳送陣在哪兒,趕緊帶我去!”
按理說,他如果打開大鼎,將兩人收進去,還可以節約四百萬仙石,但是大禹留下的九鼎乃是八階巔峰的仙器,打開一次會鬧出不小的動靜,勢必會驚動金劍城里的修士。
此時此刻,秦笛只想快點兒離開,晚了就可能發生變故,所以不在乎多支付一筆仙石。
福衍一面頭前帶路,一面笑著問:“秦先生,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走得這么急迫?”
秦笛隨口說道:“我已然掐指演算過,今天乃是良辰吉日,錯過今日不走,明日便無法上路!”
福衍笑道:“這怎么可能?我聽說,傳送陣一直開放,不管是刮風下雨,哪怕下冰雹,都不妨礙它開啟。”
秦笛道:“我掌握的大衍經遠在你之上,你的境界不足,無法預知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