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什么時候能有兒子啊……”禟癱在花梨木禪椅上,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
林羨余看在眼里,忍不住暗啐,這個重男輕女的死渣九!
禟揉了揉自己娟秀的蛾眉,“你是不知道,外頭說得有多難聽!有嘴賤的,居然說爺這輩子就是個只會生女兒的命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林羨余嘴里嚼著果脯,哼道:“我聽著倒是很解氣!”
禟一噎,他幽怨地看著自己福晉,“爺都這么慘了,你居然還說風涼話!小魚也忒心狠了。”
正在這時候,金玉柱快步跑了進來,“九爺,十阿哥請您過府聽曲。”
林羨余皺眉,這個草包老十,最近跟八貝勒膩歪得很,如今正賣力地幫著老八拉攏禟呢。
林羨余忍不住哼道:“他還真是個好弟弟!”
禟低眉忖了一會兒,便道:“就說我這兩日身子不舒坦,等過些日子,請他過府吃酒。”——若是去了十弟府上,十有八九要碰見八哥,禟也多少有些煩了。
禟揉了揉額頭,“明明都已經疏遠了,怎么最近八哥又……”
禟蹙眉,有些煩亂的樣子。
林羨余哼哼道:“誰叫你賺得錢越來越多了?”
八爺黨沒了錢袋子,還怎么拉攏朝臣?
不管哪個世界,想成事,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八貝勒起了再度籠絡禟的心思,倒也不稀奇。
禟默然片刻后,便道:“你放心吧,爺既然答應你不摻和奪嫡,就絕不會再涉身其中。”
林羨余幽幽嘆了口氣,“若是八貝勒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不支持他的,只怕要恨死我了。”
禟嘿嘿痞笑:“放心,爺不會出賣你的。”
林羨余低頭掃了一眼食指上的金累絲嵌東珠護甲,無聲地嘆了口氣,“最近西城那邊兒有一戶人家鬧了麻風病,你呀,以后去理藩院就繞著走。”
在沒有抗生素的時代,這些傳染病可是要命的事兒。
禟笑著說:“放心吧,那邊兒早就封鎖了。畢竟是京師重地,誰也不敢不謹慎。”
說著,禟鳳眸一轉,賊笑道:“不如咱們去溫泉別院小住幾日吧。反正最近理藩院清閑。”
林羨余黑線,這廝又要翹班兒??
林羨余無奈,只得道:“記得跟理藩院尚書遞個病假。”——好歹要做做樣子。去溫泉別院,也可以打著“避疾養病”的名義。
“知道啦!”禟笑得很雞賊,心情很蕩漾。
林羨余和禟去溫泉別院小住,那根本不是為了泡溫泉,而是為了……更加和諧。
這些年,皇九子府雖也添過新人,只不過禟對侍妾都是淡淡的,瘦馬也只充作歌姬舞姬,禟也從不帶別的女人去溫泉別院享樂。
也正因為不帶旁人,所以回回都整得挺瘋狂。
林羨余托腮想,自己這輩子是不是過得忒那啥啥了點兒?
溫泉水滑洗凝脂,林羨余探出一只雪白的玉足探入海棠湯泉中,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忽的覺得胳膊有點癢。
忙撓了兩把,卻見右臂內側赫然是兩塊淡紅色斑疹。
林羨余蹙眉,被小蟲子咬了??
突然,她覺得屁股也有點癢,雖然能撓到,卻看不到。
不過不打緊,她有天眼,忙放出天眼,瞅了瞅自己的屁屁,果然也是這種淡紅色斑疹。
林羨余忽的有些不安,這湯泉明明事先清理了,也驅蟲了,不可能有這么多小蟲子!
那么她這是……
“病了?”林羨余神色有些古怪,能夠拳打南山猛虎的她,有點不相信自己會生病。
“系統,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林羨余內心暗戳戳問啞巴小統。
“滴!”系統菌上線,“檢測011h肉體,請稍等……”
林羨余暗忖,還有這服務??
幾秒鐘后,系統又清脆地“滴”了一聲,“宿主請放心,您只是感染了麻風病病菌而已。”
林羨余先是一愣,然后眼珠滾圓:“什么?麻風病?!”
——還“而已”?!
是了,前陣子京西城那邊的確鬧出一起麻風病,但是!她也沒往那邊兒湊啊!她應該不可能接觸到麻風病病菌才對!!
“而且,九福晉的劇情殺也不是在今年啊……”林羨余的聲音一瞬間幽冷了下去。
正在這時候,禟笑嘻嘻從影壁后走了過來,“小魚,爺來了”
那聲音,蕩漾得不要不要的!
但林羨余這會子哪里還有這旖旎心思?!
立刻呵斥道:“給我站住!!”
禟才邁出一半的步子登時僵在半空,除了最初那會子,禟還不曾見自己福晉如此疾言厲色呢!這是怎么了?爺不會又做錯了什么吧?禟小心臟惴惴不安。
林羨余撓著手臂,咬牙切齒道:“別靠近我!”
禟有些委屈,“這是怎么了?爺又哪里惹你不高興了?”
林羨余怕嚇到這個小渣九,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平和一些,“我身上起了疹子,可能是風疹,你別過來,仔細染了病氣。”
禟俊臉上的委屈之色頓時煙消云散,他急忙探頭探腦問:“哪里起了疹子了?是不是很癢?要不要爺幫你抓一抓?”
禟的神色突然又有些旖旎了。
林羨余黑線,我是麻風病!抓你妹的抓!
“你去給我請個大夫來!”林羨余沒好氣地道。
禟訕笑著點頭,“別生氣嘛,這這就去!”
支開了禟之后,林羨余二話不說先上了岸,披上浴袍,便喚了婢女進來,“趕緊把這些溫泉水全都放了。再多弄些烈酒來灑一灑,還有我這幾日穿過的衣裳、用過的東西,能煮的煮一煮,不能煮的就用烈酒浸泡!”
“還有會針線的立刻縫制口罩!”林羨余板著臉一通吩咐。
蕊福姑姑一臉不解,福晉怎的如此嚴肅?
“福晉,口罩又是什么?”旁邊的蓮香忍不住小聲問。
林羨余深吸一口氣,“我畫張圖,你們照著做就是了。”
然后,二話不說,林羨余就先回到書房,急忙畫了一張口罩草圖。
這種針線活兒,對于古代的女性而言,非常簡單。
幾個貼身丫頭見她臉色嚴肅凝重,也不敢多問,一個個便飛快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