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和天吻面面相覷。
男子不太喜歡和別人交流,也不是很討厭。他落落大方介紹了自己和小姑娘,便沒有什么言語了。
白華和天吻從小姑娘那里了解到,他的名字是甫安盛,是個一心避世但還得為吃飯考慮,所以還做著些微傀儡生意的傀儡師。他本來無親無故、無牽無掛,只養了一只不離不棄的小貓。
后來貓命不久矣,他心傷感之余,想著究竟有什么東西能長長久久陪伴他,使他無需再經歷離愁別苦。他想到了
,傀儡。
如果制作一具傀儡,雖沒有神魂,但至少他有辦法保他不腐不朽,歲歲年年皆伴他左右。于是他雕刻出了自己有史以來制作得最滿意的一具傀儡。其神其貌,其肌膚紋理,仔細看來竟也能令人游離于真假虛實之中,難以辨別。
小姑娘說,那就是她。主人給她取的名字,叫做甫絕淚,跟著他姓。
小姑娘一邊說著,燈球似的眼睛好像愈發地明亮了。亮得晃人。
“你們看我,是不是都不像傀儡呀?”絕淚晃悠著腳,指著自己,有點得意的意思,“因為我是最好的作品!”
“嗯……”天吻捧著臉,其實他聽得有點困了,“除了你那倆可亮的眼睛,其他都挺像個人。”
白華見他的樣子,知道他約莫是困了。她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要不然你先睡一會兒吧。”
天吻蹲著,看起來有些像懶怠的小貓一樣,微微垂著眉眼,眼皮子早就耷拉下來了。
真困了啊。
白華看他這樣子,心里軟綿綿的,有溫水輕輕躺過一樣。她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后腦勺,但是這樣好像有點趁人之危啊……但是她的手可沒想那么多。
“白華姐,你摸就摸,別順一會兒逆一會兒地摸,頭發會亂……”天吻咕噥著,后面聲音小了下去。
白華有點僵硬地把手縮回來,道:“……寢不語。”也不知道那小子昏昏沉沉聽沒聽到。
她也不知道來這么一句有什么意義,還是,想解釋什么?
解釋什么呢……
哈,她又為什么要解釋啊。
白華想明白了,又覺得自己搞笑得很。
做賊一樣。
“你把他帶到主人的棺材里睡吧。這是主人的意思。”絕淚說。
“啊?那你們這里好像也沒有廂房什么的,你主人要睡哪里啊?”白華問道。
絕淚看著之前她主人離開的方向,道:“主人接了一個單子,要沒日沒夜雕琢一具傀儡,暫時用不著睡覺。”
“你家主人這么拼的嗎?”白華有些訝異,這甫安盛也過于敬業了些。
絕淚發了一會呆,才反應過來,剛剛原本白華都以為她不會答。她說:“主人一向如此。主人記性不好,生怕一旦中斷了雕刻,就會丟失靈感。所以主人都要一氣呵成。”
“哦哦。這樣。”白華道,“謝謝你們的收留。”說罷,她搖了搖天吻,想扶他去棺材里躺著睡。
怎奈天吻就是沒醒來,動也不動。
睡這么實?
白華無奈,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覺得這樣動作應該輕點,他應該不會不太舒服。她卻沒覺出有什么不妥。只是覺得挺費勁的。
就在被抱起的這一瞬間,天吻安穩的呼吸短暫地滯了一下。白華未能察覺到。
哎,這小子怎么長的,看著也沒那么圓潤吧,難道是骨頭重。真費手……白華暗自腹誹。
天吻在她懷里,唇角上揚了一點。
他好像有點……趁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