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白華不太懂。
天吻解釋了一下:“意思就是,這個杜苦在我小的時候就死了,現在曜起國的大祭司不是他。”
白華還是不太明白,懵著一張臉。
天吻咂吧了一下嘴,繼續解釋:“我們在這里,經歷的可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總之,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事兒。明白了?”
白華理了理,算是反應過來。
“所以我們可能穿越了?”天吻半問半疑。
白華理順了思量,搖了搖頭:“不不不。”
如果是穿了,那也沒道理這里的時間比幾年之后快那么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甫安盛是找到了,那甫絕淚呢?
說到就到。
甫絕淚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在川流的人群中,拽著甫安盛就一路跑。
杜苦的眼神沒有變化,甚至好像一點都不關注。
“咋辦?”天吻朝白華看過去。
這次換白華牽著天吻。
“追。”白華道。
嗯,追。天吻看著自己手腕上她的手,腦海里重復著。嘴角彎出的一抹微笑,帶了好多溫柔的意味。
當事人不知。
嘖,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過去了,得想辦法讓當事人知道才行。
天吻小腦袋已經開始轉起來。
“奇怪,不見了。”白華追了一段,停住了腳。
天吻下意識說出了內心話:“你確定不是你沒跟上?”
白華扭過頭來,不言不語自帶威脅地看了天吻一會兒,天吻不為所動,好像還挺喜歡她的反應。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他們所身處的地方正在瓦解。不僅甫安盛和甫絕淚消失了,路面在消失,人也在消失。
只不過消失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最顯眼的就是,除了白華和天吻之外的人突然的停下自己的動作,連表情都僵固在面皮上。
這讓白華想到了賣包子那人的突然卡殼的場面。
“唔——”白華和天吻只覺得腦殼兒里面像被人用鈍器砸了一樣,乍然的一道白穿透了腦海般的,他們先后倒下。
“……”
白華和天吻再醒來的時候,都很自然地一掀身上蓋的白布。
就像平時睡覺睡醒了,意識還沒醒,先掀開被子。
……等等,這、這什么玩意兒?
幾乎是同時同一反應,這兩人驚怵著相望。掀開白布的那兩雙手掀了一半,定在空中了。白華和天吻凌亂在這太平間里。
“……白華,我們是不是還沒醒呢。”天吻僵了一會,總算是動了動眼睛,他把眼睛閉上了,竟然又躺回去了。
“……你這什么操作?”白華趕緊又把他身上的白布掀了,“你當你擱床榻上睡覺呢?”
天吻只好坐起來,這會兒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還是演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他朝她那邊挨了挨,又挨了挨。白華沒反應。然后他抱住了她的手臂。
白華:???
“我我我害怕……怕死了。”天吻仰起頭,一本正經,“我還是挨著活人近點吧。”
明晃晃的占便宜。
誰知道白華淡定地笑了一下,眸光深不可測:“你怎么知道我們都還活著啊?”
弦外之音涼涼地撲在天吻的理解里,他瞬間腦補了無數志異戲文里說的恐怖場面。
“你想啊,”白華又道,“我們在那個地方醒的時候,都是躺在棺材里的,說不定,那個時候的我們是已經死了的。后面的事,應該是我們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執念化作了一場真實的夢境。”
“所以啊,我們現在應該在另一個夢境里。因為上個夢境的結尾,已經給我們的意識帶來了暗示。”
“你還記得嗎?”白華嘆氣,“所有人都消失了。我們也不例外。所以潛意識告訴我們,我們已經死去。”
“故而這個夢境的開啟,就是潛意識在認為我們已經‘復活’。”
白華說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天吻也聽得津津有味。
她的話戛然而止。
“噫,”天吻激靈了一下,“那這不是沒完了?”
白華一臉淡定地看著他:“也許吧,我們需要冷靜。”
天吻捏了捏臉蛋,還是疼的。真死了么。他皮膚白,自己掐了一下,瞬間就泛出了紅,像干凈的白色中混入了一絲妖艷。
白華很快就繃不住,氣音率先岔出了口,隨之而來的是捧腹大笑。
“你這娃娃真是天真無邪,瞎謅的你也信得?!”白華笑得前俯后仰。
天吻努力拾起掉光了的臉面:“我那是配合你在演好不好。”
白華攤了攤手:“行吧,你說啥是啥。”然后繼續偷笑。
天吻:……
我為什么之前沒看出來她是個戲精?!
“啊啊啊啊啊!!!”一聲異常尖銳的叫喊聲從白華和天吻的耳朵里穿來穿去。腦子要被捅穿了的感覺。
白華和天吻不明所以,莫名奇妙就跟著一起起來,那是被這突然給嚇的。
是個宮人。
只見那宮人一臉驚恐地踉踉蹌蹌地、還翻了個滾兒地出了門:“啊啊啊啊啊啊!不得了啦,詐尸啦!救命啊!!”喊完了,他自個兒暈過去了。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我這么嚇人呢?莫名其妙的天吻此刻依舊感到莫名其妙。
白華:“……我們是不是應該干點什么?”
“叫魂呢叫?”歡昭儀插著腰過來了,“咦,這誰還暈了?”
她一踏進門,嘴巴張圓了,同那宮人一樣,開始大喊。
然后“嘭”地倒地。
白華:……
天吻:……
這出動靜不小。
李覺深本來好生看著那一摞奏折,被宮人慌里慌張的稟報驚得一下。
一旁的宋公公聽了那人的話,比李覺深還激動,一口氣差點沒給吊上來,撐得腦袋瓜子要脹氣兒了似的。
“你、你、你再說一遍?”李覺深道。
“皇上,是……是南湖王他活了!”
李覺深腳步匆匆,一時間說不上來是驚多一點還是喜多一點。
宋公公也趕緊跟去了。
“皇上,你終于又肯瞧我一眼了。”歡昭儀被宮人扶起來,說著心酸話。
李覺深:……
朕只是來看兒子的。
朕不知道你也在。真不知道。
這歡昭儀也忒自作多情了。旁邊洞悉了一切的宮女低下頭,扯了扯嘴角,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