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意那邊已經收到了玉先生和梁老板的消息。而彼時,她正從皇上的房間里出來。
這人變臉變得快,剛才在皇上面前是一副嬌縱明亮的樣子,在出了殿門之后,卻又是另一副陰郁的模樣。
可誰也不知道。
歡意悄悄地聽完傳信,鎮定自若,仿佛對玉先生他們的失敗要有預料,但是她未有責怪,只是鎮定自若,半帶慵懶地吩咐:“我給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就好,不必凡事向我匯報。我要結果。”
她聲音里帶著冰冷的指令感,與平日里竟是判若兩人。
玉先生和梁老板不敢怠慢,只是應下,開始籌劃頭籌的偷取動作。
根據那日柳掌門說漏嘴的事,可以判斷出那寶貝是在水里。流云山這地方,有什么有水的地方,他們弄來了地圖,進行仔細的查找與探測。
通過他們妖族特有的靈敏度以及玉先生所修煉的秘法加持下,找到這么個寶貝并不算費力,只不過,若是柳江山刻意藏起來的話,那就難辦了。
現在的情況,很大幾率是這樣。因為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可以值得注意到的東西。
不過就這樣看來,柳掌門這么重視那寶物,反而更能凸顯它的寶貴了。
“怎么辦,小梁,我們這趟,怕是白來了。”玉先生有些沮喪了,梁老板的眼睛滴溜溜轉動著。它甚至已經開始謀劃如何躲過歡意的罪罰了。區求族長?恐怕那老頭不會幫他們,就算幫了,也是為了情面,日后總歸要還,那族長貪婪,只怕是他們的寶貝都要被吃干抹凈。
“倒也別氣餒,出路還多。”她雖是這么安慰,但他們心里都知道,都清楚得很,只是各懷心思,相互安慰罷了。
白華被收作青燃長老的關門弟子。這青燃長老看中的不是她的資質,而是她的過關表現,是他所欣賞的。而他的異格亦是火,教習起白華來,會有很多經驗,想來很能給予她益助。
不過天吻倒是看不太慣了。主要是……
主要是這青燃長老是個什么人物呢,長得算是清風卓然,愣要挑毛病,一時半會也找不出茬來,五官雖生得不夠精致,湊到一起,卻意外地讓人舒服,甚至驚艷。故而很多女弟子對他都很盲目崇拜。
別的女弟子崇拜也就罷了,關鍵是白華也覺得他生得好,氣度不凡。
這就讓天吻很不爽了。或者說,看見是個男的跟白華在一起,他就不爽。
當然這些東西白華和青燃都不知道的。
“白華,青燃,哎,你們有沒有發覺他們的名字很配啊。”午飯時間,眾弟子吃著飯,有女弟子竊竊私語。
“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師徒禁忌之戀,啊,我死了。”另外一個女弟子應和著,表情帶著夸張。
天吻覺得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幽幽怨怨地盯著對面吃得正歡、聚精會神于美食的交流的白華。不得不說,這成為了流云山弟子之后,伙食很好,就是還是會被逼著辟谷,因為一天就管早中兩頓飯。早飯敷衍,午飯豐盛。
白華打算中午呢,就多給自己肚子里屯點貨,免得夜里餓醒了,折騰來折騰去,睡都睡不著。
“白華,你跟著那個青燃長老修煉,可還好?”天吻這一句話把神游的白華給拉了回來。
白華抹掉嘴角粘的飯粒,懵了一瞬:“啊,師父教習我的修煉之法都很有用。”
天吻悶悶地“哦”了一聲,然后極其孩子氣地狠狠咬了幾口菜,扒飯動靜都故意弄大。
忽然之間,一個女弟子紅著臉,給天吻遞了小箋,那緋色元素的浣紗箋,正是近來坊間流傳的,傳遞情思愛意的最佳物什。
天吻一看就明白了,白華也一樣,成了弟子,她坊間街道都沒少逛,主要是晚上奔著美食去的,多多少少,這些她都聽過也看過一些。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一個說書先生,那戲文講得是精妙絕倫……白華的思緒不知不覺就扯遠了。
天吻沒有接,只是半開玩笑地拒絕了:“別吧,你看,我還是個孩子呢。”他一臉“我還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的樣子,讓人有種莫名想打他的感覺。
那女弟子臉煞霎時白了,耳朵根還是紅的。
她忽然不再膽怯,也不似方才害羞,挺直了腰板道:“那么,請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應思決,注意你多時了。天吻,我期待著你弱冠之后,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這么執著的嗎?
天吻對這女孩沒什么印象,但是她這一番話不由得教人印象深刻。
“別了吧……”天吻話還沒說完,那女孩子蹬蹬地跑了,似乎打算一意孤行,不打算聽下去。
也是勇氣可嘉。
“妹子不錯,天吻,你小子艷福不淺。”白華挑了下眉,天吻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晚上,白華果然定時就餓,她又一次溜出了門,打算去坊間小市買些吃食。
梁老板開得那家酒樓,她有段日子沒來了,就去了一次,那里的小二看起來還是奇怪得“苦不堪言”。
白華倒是想問這其中緣由,但是止于口,多少她還是覺得不禮貌。
梁老板和玉先生這次似乎都不在。大概是正在刻苦修煉吧。也不知道。妖類和人類修煉法術有什么不同。
白華出酒樓,打算回流云山的時候,卻被人擊暈綁走。
等她醒來的時候,是身在山洞里面。
潮濕的山洞,滴著冷凝的水,她靠在凹凸不平的巖石墻壁上,硌得她腰背酸痛。
“醒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個女人進來了,手里捧著一盅蟲子。看她的裝扮,像是蠱師。她的聲音算是清悅的,在山洞的環境下,自帶空靈的效果。
她的語氣和她的臉色一樣,冷冰冰的。
“你是誰?”白華有所警惕,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招惹了這么個人。
“你是青燃的徒弟吧。”她眼睛沒有看一眼白華。而是在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的那些蠱蟲。
“對,所以呢?”白華語氣強硬,這令那女子有些不悅。
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悅過。
她靜靜地掃過白華一眼:“他唯一的徒弟,只能是我,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