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氏連退兩步,驚慌地看著陸海。
陸海面色難看。
談墨在墻頭上藏著,這會兒只覺得家主頭上綠油油的。
大和尚明心還是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得道高僧狀,不悲,不喜,不驚,不懼,看的談墨暗暗咂舌:小和尚啥時候能有這境界就好了!
但是很快談小墨就沒了打趣別人的心思,因為空氣的撕裂感席卷全身,談墨感覺全身的骨頭像是被重錘碾軋般,可惜她身上還夾著一層威壓,痛也喊不出聲!
死胖子雖然看著占地方,可是速度卻一點不慢!嘴巴兩邊的血洞不知道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這會兒只能看到兩個紅點,像是被小小姐的胭脂不小心被戳了上去。
手中握著的法器更是猥瑣!
兩個半球用一根鐵鏈連著,他五指張開,握住其中半個,不知道擰轉,另外半個中射出一道青灰光芒,可惜談小墨修為太低,看不清到底什么狀況,只是擔心嬤嬤能不能護住哥哥躲過這凌厲一擊。
然而,她在人間還是太年輕。
那邊打的驚天動地,卻始終被控制的一個光罩里,連正房院子里的樹葉都沒被震動一下。
談小墨忽然感覺身上的威壓散去,借著身材小,麻利地背著小和尚爬下墻頭。
元嬰期修士的打斗可不是她這種小蝦米能參與的,可是哥哥還在金嬤嬤手里,她也不能走遠,就暗搓搓地躲在一處墻角兒邊上,看著天上光影晃動,猜測著里面的狀況。
咚!
死胖子忽然像個球兒一樣飛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卷停在長房門前的臺階處,那臺階被他一樁,瞬間碎裂,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體重還是身上的修為。
談小墨揚了揚手,沖發現她的大高氏打招呼。
“花聰,還等什么呢!這老太婆壽元將盡,不敢使出全力,你我聯手,她也不是對手!”
胖子吐了口血,對站在旁邊的花聰大喊。
按道理,這種元嬰級別的打斗,花聰一個金丹,單獨上去就是送人頭的份兒,可他的法器其實就是暗器,一手淬毒銀針不知弄死過多少人命,在朗原打頭陣的情況下,他反而更有發揮的余地。
“好!”
胖子吞了顆丹藥,再度飛身而起,手里的猥瑣法器合并,成了一個圓球,拎在手里像個燈籠,朝著金嬤嬤飛馳而去。
花聰運氣靈力準備瞅準時機將手中銀針射在金嬤嬤身上。
可他忽然面色古怪,手指顫抖,剛剛飛離指縫的銀針也盡數落地。
……
英雄不看出處,自然猥瑣也不在意歲數。
死胖子再度像個球兒一樣飛回來的時候,金嬤嬤也撤下結界走了出來。
“花聰,你……”
可惜,胖子的話沒說完,就被金嬤嬤抬手一道靈力打在懷孕九個月一樣的肚子上,只來得及噴出一口老血,就再也講不出一句話來,然后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靈力開始消散。
“你這個死老太婆,對我做了什么!”
金嬤嬤拍拍屁股,拉過之前的長條凳坐下,把腋下的“破鞋底子”扔到腳邊兒,“這你可是真的錯怪老婆子了。”
花聰這會兒終于注意到猥瑣地趴在墻角的談墨,“是你!”
談墨爬起來點了點肩膀,嘿嘿一笑,“那啥,我就是見不得你們以多欺少,我家小小姐從小教導我們要尊老愛幼,我這不是身體力行呢嘛!嬤嬤,你給我的消靈丹賊啦啦好用!”
金嬤嬤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來一把花生,咔吧捏開,揉碎紅衣,將白嫩嫩地花生仁扔進了嘴里。
談小墨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她感覺吧,嬤嬤這會兒想咬的有點兒像自己。
被靈力波動吸引來的陸予蘭站在正房的院子門口,正好聽見談墨的話,頓住腳步。
旁邊的陸予松拿胳膊拐了她一下,“妹妹平日里還教你院子里的下人這些呢?”
“好一個陸家鎮!好一個陸家!”
往日里從來都是花聰暗算別人,今日陰溝里翻船,被一個不到他胸口的小娃娃給陰了!
陸海這會兒也發現自己身上那點微薄的靈力不能再用,“談墨,你到底干了什么?解藥呢?”
談墨走到金嬤嬤的條凳跟前,把哥哥嘴里塞著的破抹布拿出來,又松了綁,這才回道,“家主你不是看到了么?我在幫嬤嬤一起對抗外敵啊!解藥嬤嬤就給我裝了一顆,已經用掉沒有了!”
陸海一窒。
他能逼迫談墨交出解藥,卻不敢給金嬤嬤試壓。剛才因為那個蠢女人已經惹得她老人家不高興了,這會兒找她,絕對會觸霉頭。
“放開我!你們要是感動長老們一根頭發,我陰青門絕對與你陸家不死不休!”
談墨轉過頭,心里暗暗記上一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那邊神仙打架,這邊小鬼耍陰,結果宋氏趁著連恒靈力也消散的時候,居然讓帶來的婆子把他抓了。
剛從談棋身上接下來的繩子被抽了過去,結結實實的困在連恒的身上。
嗯,陸家捆人的手法如出一轍。
“你們不是想知道你那兩位少主的下落,我告訴你們!他們被逍遙門的人給殺了!至于你,敢傷我樺哥兒,今天也別想走出陸家的大門!”
話音一落,宋氏袖子里不知道啥時候藏著的刀就對著連恒的胸口扎去。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血濺了宋氏一臉,她仿若未覺,手上一下下的戳著被捆成粽子的連恒。
像連恒這樣的仙人,尋常時候就是想靠近都難,更遑論可以親手為兒子報仇,泄憤似的把連恒捅了十數個對穿,宋氏才力竭地跌坐在地上。
她面前的連恒已經沒了氣息。
“你剛才說什么?誰殺了易兒和坤兒?”
胖子雖然沒了靈力,可身上居高臨下的氣勢不丟,抓著裂出幾道縫隙的法器質問。
宋氏發絲散亂,扭頭看她的時候,一縷頭發剛好擋在眼前,快意地笑答,“你是聾么?我說你們的兒子被逍遙門殺了!死了!”
這下花聰也淡定不了,一雙眼睛陰翳如蛇,“你再說一次!”
“我再說一百次都是一樣!死了!都死了!如果不是那姓朗的非要來陸家求娶,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我樺兒也不會身受重傷,修為倒退!礙了我兒前程的,都該死!”
這下談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