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飄飄飄搖搖地從相伯琮那兒出來,覺得太陽都都跟她對著干,簡直熱的人想上天。
她才練氣八層,是不是太給她臉了?
生無可戀……
先通過傳訊符打聽了關于所謂精英大賽的事情:
那位喜歡換裝的神經病掌門把合虛所有筑基期和融合期的弟子聚集到一處,開兩個擂臺分別比試,獎勵不定。
有時候是珍稀罕見的丹藥,有時候是中上品的法器,又或者進藏書閣免費看高階法術典籍的機會,總之五花八門。
但是要說最精彩最讓人期待的,卻是第三擂臺。
不限修為,百無禁忌,只要不鬧出人命,合虛最終只看排名,獎勵也更高,甚至可以讓進入前三十名的外門弟子直接被收為內門弟子。
談墨跟戒律堂還有廚房那邊請了幾天的假,在無名峰上搗鼓了好幾天,終于在比賽正是開始前下來。
那位無恥的掌門讓她參加的,正是第三擂,就算做了準備,她也懷疑自己根本就進不了前百。
再想到相伯琮那是瞎人眼的打扮……
談墨,“阿大,三少爺,你們抽了幾號?”
陸予松一臉喪氣地回來,“本少爺倒了八輩子血霉!四十七!”
阿大,“一八八。“”
談墨,“……三五六。”
陸予松炸毛,“為什么我的排序這么靠前!我這次要是被揍狠了,非弄死你這死丫頭!”
啊……沒錯,因為自己逃不掉,所以談墨用復刻的功法忽悠了這倆人好幾日,讓他們也報名參加了第三擂。
阿大嘛,倒是不用太擔心,他本現在的修為都快筑基后期了,再加上是體修,在擂臺上近距離戰斗很有優勢,反而陸予松,才剛晉升練氣九層不久,虛的不得了。
至于她熟悉的其他人,人家如今都已經筑基了,假道士的金火雙靈根更是強的過分,一年時間直接到了筑基中期。
想想這差距,談墨簡直想哭暈在自己的“老鼠洞”里。
這想法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媽賣批,你才修煉多久自己心里沒點數?是想逼瘋誰!
談墨猶豫了一會兒,道,“要不,我跟三少爺換換?”
陸予松死而復生,“可!從今以后,你是我祖宗!”
阿大,“……”沒眼看!這么狗的少爺。
談墨說完就后悔了,她自己才是個練氣八層的小菜雞,哪來的自信同情別人!
但這是陸予松為數不多能晉升內門弟子的機會,時間越久,內外門弟子的差距會越大……
算了,能不能進前三十全憑實力,聽天由命吧,實在不行就把小和尚送出去。
三人拿了號牌便先行去筑基擂臺去找另外幾人,還沒等靠近,就聽到假道士嬉皮笑臉的聲音。
“師姐,你今日是怎么了?靈力怎么跟你家饅頭一樣軟綿?”
長劍相擊,發出錚錚的嗡鳴,靈力相撞,震的兩人周身的空氣都有些隱隱的波動。
臺下都是猥瑣的哄笑聲。
畢俠與青衣飄飄的女仙面對面,一個戲謔輕松,一個滿臉怒意。
青衣女仙,“師弟這是故意羞辱與我?”
畢俠眨眼,“哪能啊!平日里還多虧師姐衣不解帶地精心照顧,要不我今日怎么能有機會和師姐站在一處呢?”
陸予蘭因為這比賽被師父暫時放下山,跟剛過來的談墨分享八卦,“這是畢師叔的親師姐,以前在凌劍峰最為得寵,只是畢俠一來就搶了她的風頭,這一年,沒少給畢師叔下絆子。”
談墨樂了。
原來是同門相殘?
也不知道今天誰會被清理門戶。
臺下議論紛紛,臺上劍光粼粼。
假道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專挑他那小師姐肉軟的地方下手,痛的人家悶聲痛哼,夾在法術相撞,金屬相擊聲中,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哎,名聲算是沒了,真可憐。
這場比試沒有持續多久,女仙憤然飛離了擂臺,算是主動認輸,假道士還臭不要臉地對著人家吹了聲口哨,轉頭問,“我贏了?”
負責當裁判的是位上了點年紀的金丹修士,聞言,臉都綠了,不情不愿地給他記上一分。
畢俠之后,沒多久便是陸予蘭跑了上去,談墨問,“你們倆怎么都這么靠前?”
這種比賽,自然是越往后越占優勢。
假道士一臉無奈的道,“誰讓我們是凌劍峰的人呢!”
凌劍峰的劍修們:打架我先上,傷害我先抗!需要犧牲時,自覺往前躺。
談墨黑著一張臉,豎起大拇指——楷模!
慶幸沒進去嗎?
不,我發誓是實名羨慕!
陸予蘭和她的對得中規中矩,可能是和劍道磨合時間不長,用氣劍來還隱約能看到刀法的影子。但劍體本就輕于刀,砍劈力度自然若于刀,而且還容易動作不連貫,修為上也比別人落了幾年,敗得毫無疑問。
裁判象鼓勵了幾句,便讓她下來療傷,談墨欠欠兒地過去拍了拍陸予蘭的肩膀,“小小姐,你這也不行啊……啊!”
嘴欠兒的下場就是被陸予蘭雙指并攏,在爪子上刺了個對穿。
言鈞笙和朱瀅的比賽都比較靠后,不出意外,七人中下一場最先比試的就成了談墨這個小癟精。
可回到第三擂的時候,上面第二隊的比賽都還沒有結束。
談墨,阿大,陸予松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幫熊玩意兒根本不要命!
上面一個用棍捅,一個用劍擋,兩人身上都掛了不少傷,甚至拿劍的那個右側肩膀上還有一個能從后面看清前面的圓窟窿。
談墨,“……”
阿大,“???”
陸予松,“!!!”
阿大拎著陸予松的脖子,談墨苦口婆心,“三少爺,咱都報名了,好歹拼一拼,萬一要是能進進前三十呢?明年這時候說不定我都能叫你陸師兄,不,陸師叔了!想想咱們從陸家鎮到這受的苦,難道你甘愿一直被人踩在腳底下跪舔么?男子漢大丈夫,有點兒骨氣行不行!”
陸予松,“……”本少爺信了你個王八犢子的話,竟然覺得還挺有道理。
阿大壓著陸予松站在距離擂臺最近的地方近看別人打斗,畢俠從旁講述實戰經驗,言鈞笙分析理論,可憐的陸家鎮三少爺左邊聽完聽右邊,覺得自己五官可能長得數量不夠。
旁聽的談墨悶不吭聲地記下所有重點。
精英大賽第一天,其他兩個擂臺已經了比了幾十場,第三擂臺前十場還沒結束。
結果排在筑基擂臺一百多名的朱瀅在第二日上午先上了擂臺。
她現在是個醫修,手上銀針丹藥無數,再加上穩打穩扎的修為,把對手虐的找不到南北,沒出一炷香功夫就主動認輸,看的談墨直咂舌。
到了下午,終于到了談墨。
人家十二層練氣大圓滿,借助靈力和一個小法術仙風道骨地飛上擂臺,輪到她……
差點沒笑瘋一眾圍觀的弟子。
那個背著把黑刀,吭哧吭哧手腳并用往擂臺上爬的人是誰?
莫不是本屆精英大賽請來搞笑的。
等她好不容易爬上去,衣裳還沒打理干凈,對面弟子出言建議,“這位小師妹,不如你主動認輸,我們倆都省事兒。”
下面的人:
“這位擅長表演雜耍的小師妹,你來錯地方了。”
“快下去吧,等會兒對面的師兄一拳把你打哭了我們是心疼還是不心疼?”
“欸?經常去藏書閣的小師妹!不看書上去湊什么熱鬧?”
“她就是執事堂今年承包了刑戒堂打掃和削土豆的那個!這比賽雖然獎勵豐厚,但是咱不能要錢不要命呀,乖,快下來。”
談墨,“……”我問候你們祖宗大爺!
是我想來的么!我是被逼的!
你們這群嘴炮有本事找相伯琮那老不正經的嗶嗶去。
談墨郁悶舉刀。
對方見她不放棄,象征性地拱手略作表示,抬手一道火舌就朝著談墨奔襲而來。
談墨習慣性豎刀格擋,可是黑刃導熱,手掌內立刻傳來鉆心的疼痛。當即另手一招,一道水柱砸在黑刃上,也澆滅了熊熊燃燒的烈火,也把她自己澆了個通透。
“啊呀!小師妹怎么濕身啦?”
對面的弟子一聲嬉笑,雙指并攏,火舌吞吐化形,變成一只半人高的——貓?
談墨暗啐:你一大老爺們出門干架用貓?是準備把人撓死么?
但是很快談墨就吐槽不出來了,因為這只由火所幻化的貓異常靈敏,還真是用爪子撓她,而且撓哪傷哪,爪爪見血。
她體內靈力有限,沒辦法一直控水防御,黑刃對那只火貓無用,反而會燙傷自己。
兩人一貓,確切地說是一人一貓在擂臺上你捉我趕,談墨像只被毒啞的老鼠,倉皇逃竄。
“好了,玩夠了!小師妹,你還不認輸么?”
控著火貓的弟子覺得炫技炫的差不多了,語氣輕慢地再次問談墨。
談墨白他一眼,齜牙,“馬上就好。”
談墨說馬上就好,還真是馬上。
逃竄道擂臺中央的時候,談墨忽然定住腳步,黑刃刀尖向下與地面撞擊,叮得一聲后,整個擂臺忽然泛起阡陌交錯的熒光,剛剛還敏捷威風的火貓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困在了原處,碰哪化哪,沒兩下就被切掉了尾巴和一只耳朵。
而站在不遠處的弟子也發現自己的靈力使用時分外凝滯,而且無法完全再控制住火貓,使得火貓不穩定地開始往外滲出火舌。
“這位師兄,你認輸么?”
她剛剛雖然在跑,可并不是完全沒有章法。
將早就攥在手里的東西按照陣法一一擺放好之后,通過黑刃輸出靈力,激活陣眼。
她相信這個能困能殺的——縛困陣,一定能磨死這個還沒筑基的流氓。
源源不斷的靈力靈力流逝感覺就像是血液被人從身體里抽出來一樣,為了控制火貓,甚至要花費正常情況下十倍的靈力,再這么下去,怕是要死在這上面。
對面的男弟子果斷收回靈力,手腕翻轉,指尖便夾著兩顆黑咕隆咚的東西用力一甩。
談墨側身翻躲,一顆黑珠子擦身而過,手上的黑刃還插在陣眼上紋絲不動。不等她緩過勁兒來,第二顆緊隨而至,直接朝著她的胳膊飛來。
“轟——”
第一顆落地的珠子發出劇烈爆破聲,臺面上立即有一處燃起熾熱的火焰。
第二顆若是砸到談墨的手臂上,她不廢也得殘。
旁邊的裁判掃了眼地上的東西,對于那男弟子的行為視若無睹。
第三擂的規則很清楚,只要不出人命,萬般皆合理。
談墨咬牙,抽手拔刀,放棄繼續用陣法捆住對方的打算。
刀尖一抹,反挑橫拍,那黑色的珠子立刻在黑刃的刀尖上燃燒起來,談墨像是感覺不到黑刃傳來的高溫,甚至還把另一只手也握在了刀柄上,疾步上前,身體前傾。
對方自己制造的烈焰丸,自然之道其威力,倉皇躲避,側身后退,不敢硬抗。可談墨就像早就算好了他的退路一般,橫拉刀身,水平著朝他身上橫切。
刀尖還未貼近就已經能感受到上面滾燙的溫度,男弟子分神瞄了一眼談墨的雙手。
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想別的?談墨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刀身逼近的同時,抬腳對著他胯骨就踹。
黑刃劈空。
“砰——”
有人直接摔在了擂臺下面。
場面一時間寂靜的落針可聞。
裁判面無表情地宣布談墨勝,朱瀅第一時間上來檢查她的傷勢。
陸予蘭等到她下來,略略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還行,沒丟本小姐的臉。”
阿大,“……”
陸予松低頭,“……”妹妹,臉呢?你剛才可是輸的很徹底。
言鈞笙指了指談墨手上的黑刃,“那個,談師妹,比賽結束了,你的刀可以收起來了。”
畢俠也看過來。
朱瀅給她嘴里喂了一顆療傷的丹藥,就準備接過她手里的黑刃,接過剛一碰到,指尖就傳來刺痛的灼熱。
其他人也發現了異常,談墨只好苦著臉,“那個,我手上的皮好像和黑刃粘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