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凱辦公室出來,蔣凡晞嘆氣:“他應該是不會投資了,說有朋友對這種項目有興趣,估計也就是打發我們的。”
任泫寒說:“沒關系,再找。實在不行,咱們未來一年辛苦點,多做幾個項目,天使輪的錢很快就有了。自己做自己的天使也挺好。”
蔣凡晞搖頭:“別說一年時間了,指不定一個月后,有人攻克了情感陪護機器人的四大落地痛點技術,搶先在市場上推出產品,那咱們這個項目真成廢紙一堆了,一年后還做什么?”
任泫寒笑著安慰她:“這個項目被人搶先了,那咱們就做別的項目。對我、對你自己的技術,都有點信心!”
“也是!”
蔣凡晞嘴上是這么說,但其實焦慮得很。
主要是這個項目已經花去她相當長的時間,而她也對這個項目十分有信心,現在因為找不到投資人而放棄,實在是不甘心。
所以剛從SME出來,就已經在琢磨著要從其他什么渠道拉投資。
大拇指在手機名片夾上都快嘩啦出繭子,也沒找到合適的。其實不是不認識有錢人或者有資源的人,而是那些人,剛好是她不能找的。
比如曾嘉。
曾嘉的父親也是做實業的,公司規模不比盛華和SME小,甚至和盛華的老董有一定交情,但曾嘉這些年在自家公司一直沒表現好,大半心思都在樂隊里,曾父對他意見頗深,恨鐵不成鋼,在金錢上對他特別嚴格,所以曾嘉本身也沒什么錢,不適合找他投資。
井勤,幾乎都算0.5撕破臉了,而且找他,唐熠指不定也要插手。除了早先和盛華簽下的合約,蔣凡晞不想新公司再跟唐熠有任何牽扯。
其他的,都是一些因為過去工作有接觸,算認識,但幾乎沒其他私交的各企業老總,這種對她的實力不了解,沒信任沒信心,估計也難以一下子痛快拿出三千萬投資。
這幾年經濟下行,很多企業老總也是在硬撐,口袋并不如面上那么好看。
最合適的投資對象,就是程凱那種,共事過、知道他們的實力、對他們有一定信心,也算比較談得來,理念不至于天差地別的。
所以蔣凡晞才會第一時間問程凱要不要投資。
結果程凱也沒興趣。
過了兩天,果然有兩個自稱是程凱朋友的人給蔣凡晞打了電話。
她趕緊和對方定下時間地點,拿好計劃書,和任泫寒一起去赴約。
第一位,是從天津過來的,自稱是SME的供應商,和程凱多年朋友,從程凱那邊知道蔣凡晞他們的項目,有點興趣,所以過來談一談。
蔣凡晞剛要和對方說明這個項目的前景,對方就急不可耐地挑明:“3000萬,我要51的股權。”
要的還是“股權”,蔣凡晞尷尬笑道:“股東肯定是依法享有資產收益權的。”
對方笑,一副“你開什么玩笑”的既視感:“收益權就不說了,我還要決策權!”
蔣凡晞:“……”
任泫寒:“……”
倆人互望一眼,蔣凡晞收回目光,微笑、耐心跟對方解釋:“我們初步計劃的天使輪投資額是三千萬,20的股份。”
對方冷笑:“說實在的,你們現在什么都沒有,就空有一個概念,幾頁計劃書,”說著,將手中的計劃書丟到桌上,“我一下投進三千萬,萬一以后你們這個產品市場反應不行,或者是沒做出來,那我這錢不是打水漂了?”
蔣凡晞不知道對方是真不清楚投資款可以選擇按項目進程分期支付,還是說看她和任泫寒年輕,故意唬他們,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不適合找這人投資。
思及此,她已是坐不住,想走了。
這時,任泫寒說:“前期開發大概需要資金500萬左右。我們這邊已經有三百萬要做項目啟動資金,您首次支付的投資額五百萬,只會用到兩百萬。一般樣品出來,就能預估市場反應。200萬買不到一塊好表,拿來買個機會,不會吃虧的。”
對方可能想想也是,改口說:“要我投3000萬下去也行,但我一定要51的股權!”
蔣凡晞覺得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率先站起身:“抱歉,打擾了。”
對方笑笑,抽出一張名片放到桌上:“行!年輕人出去談一圈見見世面不是壞事兒,你們后面還會來找我的!”
蔣凡晞垂眸看一眼名片,沒拿,包一提,走了。
任泫寒將名片收起來,客氣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希望有機會一起合作。”
下午見的另一位投資人更是一言難盡,對概念和想法有興趣,也看好這個市場,但不相信蔣凡晞和任泫寒能突破四大技術難點,提出他們若給出詳細的技術分析就投資。
這回,好脾氣的任泫寒直接甩臉走人。
倆人從咖啡館出來,蔣凡晞搖頭失笑:“今天見的這倆投資人,也不知道是他們傻逼,還是看我們傻逼。一個就投三千萬,要51的股權做大頭;一個要咱們先亮出技術……真的是……”
她也是無語了。
任泫寒也甚是無奈:“就怕他們是廣大投資人的縮影。”
蔣凡晞嘆氣:“希望來個誠心合作的吧!”
那之后,再也沒有意向投資的人聯系過蔣凡晞。
等了一禮拜,她坐不住了,跟任泫寒說:“不行,咱們得想辦法先籌到五百萬,至少先把樣品做出來,先把專利申請了,否則這個項目再拖下去就做不了了!”
任泫寒也同意,已經準備去跟同學親戚借點錢,蔣凡晞突然想到一事兒。
她把沈書途喊進來,問:“盛華的發票什么時候送過去的?”
沈書途說:“七月底送過去。”
“他們的付款期是多久?”
“六個月。”
蔣凡晞心算幾秒,提高音量:“那得明年一月底才能付款啊?”
“是的蔣總。”
蔣凡晞沒話說了。
當初擬盛華的協議,任泫寒提出付款期三個月,是她雞婆,說盛華的財務制度一向實行半年付,她主張給改的。
現在,作繭自縛了。
正自責著,那邊任泫寒說:“我下午去一趟順義,跟唐熠談談,看能不能先把款項提前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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