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大飯,蔣凡晞和佟玉英在廚房收拾。
蔣凡晞轉身看一眼正在客廳下棋的蔣志存與唐熠,走過去將移門拉上,回到料理臺前,壓低聲音問:“您和外頭那人說清楚了么?”
佟玉英手上洗著盤子,不甚在意道:“那肯定的,但過幾日,我得去一趟,有些東西要拿回來。”
蔣凡晞對她這副無所謂、一點遮掩都沒有的態度很反感,但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只能壓下心底的不適:“您舍得?對方也同意?”
佟玉英笑了下,拉開消毒柜,將洗好的碗筷放進去:“他也有家庭,沒什么好不同意。至于你問我舍不舍得?活到我這把年紀,唯一求的就是一個好晚年。現在你有好歸宿,也為了你爸和我自己的晚年,外頭的男人算什么?”
蔣凡晞沒法理解這種三觀,但也懶得去說什么,冷道:“反正您自己處理干凈了,別影響了我爸就行。”
說完,端著手上的牛奶去客廳。
“爸,把牛奶喝了,得休息了。”蔣凡晞招呼完蔣志存,又去招呼唐熠,“你呢?要先洗澡么?”
唐熠看著棋盤,正思考下一步走什么:“等這盤棋下完,我得下去車上拿個東西。”
“行,那我先洗了。”
“好,去吧。”
蔣凡晞洗完澡出來,唐熠不在客廳,她還以為他下去拿東西了,便直接推門進房間。
唐熠在房里呢,坐在書桌前搗鼓著什么。
蔣凡晞走過去看一眼,就見他往一堆長款紅包里裝毛爺爺,詫異道:“裝這么多紅包干什么?”
唐熠說:“萬一明天有小朋友過來,省得臨時裝。”
蔣凡晞笑,在他身后的床上坐下:“我們家不怎么和親戚來往,過年沒小朋友來的。”
話說完,看到桌上兩包特別鼓的,傾身上前,取來一包,用食指和中指挑開封口看了眼:“這是一萬一包?”
“嗯。”
蔣凡晞失笑:“你以為這是給員工發獎金呢?這么鼓的一包不好看!你以前到底包沒包過紅包啊?”
“給韓哲包過。”
“也是這么大一包?”
“沒有,”唐熠往新的紅包袋里裝現金,“他爸媽在零花錢上對他管得挺嚴,我最多也就給他包個兩千。”
蔣凡晞笑著將那疊還捆著銀行紙封的百元大鈔拿出來,從里頭點出四千,分別裝到原來的兩個萬元紅包里,剩下的又丟回到唐熠面前。
“別鬧!”唐熠又把錢塞回去,兩個大紅包又鼓起來,然后和其他稍扁的紅包一排放在那邊。
蔣凡晞懶得管他,因為他這些個紅包明天根本就沒機會往外發。
十二點整,外頭響起迎接新年的鞭炮聲,斑斕的煙火四起。
蔣凡晞頭枕在唐熠肩上,看著窗外那閃動在夜中的絢爛火光,柔聲說:“新年快樂。”
唐熠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新年快樂,很高興你又長大一歲。”
蔣凡晞苦澀地笑了下:“小時候盼望著快快長大,以為長大了、能獨立自主了,就能迎來自由和快樂。可當長大了,才知道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無奈。被各種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真的很希望能有哆啦A夢的任意門,可以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蔣凡晞稍想幾秒:“不要有太多的人情瑣事需要我面對,希望生活簡單一點。一份熱愛的、不被打擾的工作;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一位合得來、不會給我壓力的伴侶。”
唐熠沉默地聽著,等她說完一會兒了,才問:“以前跟我在一起,壓力很大?”
蔣凡晞嘆氣:“有點。但這份壓力主要是來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爭氣,跟你差距太大,導致自己壓力很大。”
“你怎么會覺得自己不爭氣?你可是世界冠軍,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那小部分人。這個世界不缺企業家,也不缺富豪,但世界冠軍,只有那么幾個,鳳毛麟角一般珍貴的存在。”
蔣凡晞心有觸動,抬頭望他。
黑暗中,唐熠眼睛很亮,灼灼卻又溫柔地瞧著她。
她垂下眼,低道:“你真的這么覺得?可在井勤眼里,我好像一文不值……”
唐熠蹙眉,眼神已是冷了幾分:“井勤跟你說了什么?”
生怕他和井勤的關系因為自己受影響,蔣凡晞趕緊解釋:“他沒說什么,我只是從他對我的態度猜的。”
唐熠摟緊了她,聲音又恢復柔軟:“井勤那人心氣高,什么人都看不上,你別管他。”
“好。”
窗外,熱鬧繽紛的煙火鞭炮聲漸落,又回到寧靜的夜。
蔣凡晞眼睛酸了,人滑進被子里,翻了個身,雙臂抱緊自己,打了個哈欠,小聲呢喃:“我要睡了。”
唐熠貼過來了,將她環著身子的雙臂打開,溫溫柔柔地將她的身體扳向自己,引導她的雙臂放到自己腰上。
倆人這一番正面貼近,她亦感受到他身上的異樣,不忘提醒:“你不能亂來哦……否則我會讓你收拾東西走人……”
唐熠只是笑,吻輕輕落到她額上:“放心吧,這點耐力我還是有的。”
他抱緊了她,讓她的臉頰埋在自己頸窩,感受她軟軟的呼吸呵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
她已是意識模糊,逐漸進入睡眠,他卻還異常清醒,抱著她,隱忍著體內的情動。
“晚安,我愛你。”
翌日,大年初一。
本該屬于睡懶覺的時間,蔣凡晞卻一個驚坐起身。
外頭,男人女人小孩的聲音揉成一團,吵吵鬧鬧的。
她摸出手機看一眼,九點多。
身側,唐熠翻了個身仰躺,手橫在眼窩上。
“外面怎么這么吵?”蔣凡晞嘀咕一句,起身穿上睡袍,腰帶系好,又把長發攏了攏,這才開門出去。
客廳里,坐著十來位多年未見的堂表親,蔣志存和佟玉英都在招呼客人。
蔣凡晞頭皮發麻,趕緊又關上房門,把唐熠搖醒:“嘿,起來換衣服,咱們出去外頭逛逛。”
說完,她趕緊去打開衣柜,拿出一件紅色毛衣和黑色緊身褲,把身上的睡袍和睡衣全都脫下來丟床上,邊穿內衣邊跟還躺在床上的唐熠說:“趕快起來洗臉刷牙,要出門了,快!”
長褲剛提上,腰就被人就身后摟住。
男人掌心干燥溫熱,仿佛帶著電,摩挲著她腰側的肌膚,聲音低沉而隱忍:“去哪里?酒店?”
體溫驟然升高,前胸后背都膩出了汗。
異樣感從腳底直穿腦仁,蔣凡晞強忍著,手肘抵了抵身后男人的腹部:“一大早的做什么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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