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雙手撐在身側,看著眼前這位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正認真細致幫他整理西服。
默了片刻,他緩緩開口:“我在美國有一家投資公司,下個月剛好成立十周年,有個紀念酒會,到時候我需要出席。”
“十周年?”蔣凡晞將西服上衣和馬甲逐一掛進衣柜,偶爾回頭看一眼唐熠,“那你24歲就有了自己的投資公司?”
“嗯。”
蔣凡晞笑:“開投資公司需要很多啟動資金的,你24歲應該才本科畢業吧?怎么有那么多錢創業?”
唐熠沒什么情緒的表情下,有一絲猶豫。
他靜靜望著蔣凡晞的背影,輕描淡寫道:“我念本科和研究所那幾年,一直有在股市活動,靠炒股賺了一些錢。”
蔣凡晞對投機行業不太了解,但也聽說過有人就是靠炒股發家的,她覺得唐熠就是其中一員吧。
但她忍不住會擔心,唐熠如果純粹靠炒股賺錢,那股市崩盤的時候,是否他的個人資產也會跟著大幅縮水?
她倒不是怕唐熠變成窮光蛋,而是擔心他遭此打擊會一蹶不振。
踟躇幾秒,她停下手頭的事情,走到唐熠身邊,挨著他坐下,看著他,小心地問:“你現在還靠炒股掙錢么?有多少錢在股市里?”
唐熠沒多考慮,直接道:“我現在不靠炒股掙錢,有時候熬夜看美股,是為了收目標并購企業在市面上的散股。”
“那……”
“我現在除了手頭留一些錢做活動資金,剩下大部分都投在美國的投資公司里,通過它分散投資到世界各地的公司,收益大部分再轉投資,大概有五百億美元左右。”
蔣凡晞:“……”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唐熠:“所以你有三千多億人民幣的身家?”
“差不多。”
蔣凡晞咽了咽嗓子:“你那么有錢,為什么還那么勤儉?”
唐熠彎了彎唇角:“我有嗎?”
“你住在后海胡同,開公司的車,婚房是一套兩居室公寓,不抽煙不喝酒,不買奢侈品;之前在盛華上班,每天準時準點,兢兢業業。你就跟這座城市里所有正在奮斗中的精英一樣,有一定的資產,卻也需要花大量時間使財富更上一層樓。真的很難想象你本來就已經擁有那么多財富了。”
唐熠失笑:“那不然我的生活應該要怎么樣?住大莊園?出行用直升飛機?節假日開游艇出去曬日光浴?動不動在不同的女人身上一擲千金?經常去拉斯維加斯的賭城消遣?”
“對啊,電影上都是這么演的。”
唐熠笑到搖頭,說:“但凡那些人知道靠雙手掙錢的滋味,都不會去這樣糟蹋每一分錢。”
蔣凡晞登時就去看他白皙修長的雙手,拿到自己手中把玩著上面每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這雙手嫩得很啊!比我的還嫩呢。看不出為了賺錢,這雙手受過罪。”
唐熠也不抽回去,就那么任她玩著,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說回正事兒。”
“什么?”
“你爸讓我們考慮一下,是不是等疫情過去,再回芝加哥注冊。”
蔣凡晞停下手上的動作,安靜思考著。
唐熠翻轉手心,與她十指緊扣。
他說明自己這次回去的理由:“這次除了要注冊結婚、申請你的綠卡、參加公司的紀念年會,我還有一個事情要做。”
蔣凡晞轉頭看他:“什么?”
“唐焌和安家在盛華的股份,都被我收了。我這次回去,要以盛華集團第二大股東的身份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罷免唐焌在盛華集團內的一切職務。”
“什么?!”
蔣凡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低呼:“你現在是盛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是。我手頭上的股份,僅低于我父親5。如果我把市面上的散股都收回來,那么我將是盛華集團第一大股東。但我不希望走到這一步,這次回去,我希望他面對新局面,能有新的考慮。”
短短半小時,接收到太多爆炸性的消息。
蔣凡晞一時間無法消化,坐在那兒發怔。
唐熠將她摟到自己的臂彎里,輕聲:“唐焌現在還不知道他和安家的股份是被我收走,如果他查到了,也許會聯合他母親娘家人開始收購市面上的散股,到時候再逼我父親把手頭的股份拿出來,那么局面又要重新洗牌。”
蔣凡晞聽明白了,當下就做出決定:“我們按計劃去美國!不要再往后挪!你的事情最重要!”
唐熠欣慰:“謝謝理解。”
“作為你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蔣凡晞終于明白唐熠之前半開玩笑說,北京盛華分部沒有人敢來找他要車,因為怕他以后再回去得修理他們。
原來他從沒真正想過從盛華離開,一直在做著回去的準備。
她突然發現自己過去那些煩惱都是多余的。
剛知道安琦存在的那會兒,她無數次擔心唐熠最后為了安家的股份、為了錢,會拋棄她,轉投安琦的懷抱。
這種擔憂,一直到唐熠為了保她與APEX做交易,甘愿放棄在盛華的一切被趕出來。
那時候,她以為他不在乎盛華了,所以應當也不會再惦記安家的股份。
如今看來,唐熠是在乎盛華的,只不過不需要靠任何人,他就有那個本事重回盛華,拿回他想要的一切。
回想起過去的糾結,那種患得患失似乎還有余威。
蔣凡晞轉身抱住唐熠,將他抱得緊緊的,玩笑道:“你到底拿沒拿劇本啊?不應該這么演啊!”
“什么?”
“從小不被重視的豪門遺子,長大后被豪門認回卻仍然不受重視,于是他自卑又自負,日日夜夜的運籌帷幄和蟄伏,為的就是有一天拿回一切證明自己。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犧牲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與不愛的女人結合,只為終有一日奪回一切。可現實是,你搖身一變成為大金主,不費一兵一卒、也不曾犧牲任何個人幸福,輕輕松松就把一切拿到手。”
唐熠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衣帽間里。
他抬手點了點蔣凡晞的額頭:“瞧你這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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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傍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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