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里。
陸懷遠剛掛了電話,轉身過來,那道茶水直直沖他而來,他趕緊側過身子避開,褲管還是沾了些。
“沈寒川,你就不能斯文一點。”
“原諒我這個整天跟一堆男人在一起的爺們真不知道斯文為物。”
“行了。既然難得回來一趟,先回家看看。”陸懷遠坐了下來。
“你們聊,我先出去。”鄧醫生客氣地離開了。
“阿遠哥,那位葉臻小姐真不是你女朋友啊?或者打算追來做女朋友?”
會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沈寒川直白地問道。
陸懷遠不說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嘗著。
“你就承認吧!”沈寒川雖然自稱是個大老粗,可陸懷遠眼角微揚的細小動作他可沒漏看。
“承認什么?”陸懷遠移開茶杯,拇指細細地摩挲著光滑的杯壁。
“行。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到時喝喜酒肯定少不了我一杯。到時再慢慢算這筆帳,我先回了。”沈寒川朗聲大笑,起身離開。
-
葉臻決定讓妹妹接受詳細檢查。
葉曦在睡得沉沉的夢中被輕抱上了推車時,眼睛開了一下,看到姐姐熟悉的臉蛋時,又閉上眼繼續睡。
只是,被人抱上檢查床時,她還是醒了,因為姿勢不對,不舒服。
可姐姐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輕哄著:“曦曦乖,不怕,姐姐陪著你,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可是,婦科檢查對于葉曦這樣的小女孩來說,還是太折磨了。
她疼得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在喉嚨里發出“哼哼”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全都流到了葉臻的脖子里。
葉臻緊緊地抱著她顫抖不已的身子,不停地在她耳邊輕哄著——
“曦曦,乖。”
“馬上就好。”
“曦曦不哭。”
講到最后,她聲音也哽咽起來。
這些疼,為什么不讓她來承受?
其實檢查時間并不長,但因為難受,所以每一秒都似是定格不動一般。
結束之后,葉曦的頭發被汗水浸濕,眼皮哭得又紅又腫,嘴唇都咬出印子了。
葉臻又哄了好久,她才停下來。
護士進來給她做局部麻醉的時候,葉曦將臉埋進姐姐懷里,眼淚又冒了出來。
“曦曦,這次不會再痛了,治好了以后都不會痛了。相信姐姐,好不好?”
葉曦只是無聲的流淚。
等一切都結束,葉曦手上掛著點滴,整個人都昏昏欲睡,怎么回病房也不知道。
她打了熱水給妹妹擦臉,擦身子,換了套干凈的衣物。
病房門敲了敲,是陸懷遠。
他手里提著個保溫壺,遞給她。
“我讓家里送了些湯過來,等會她醒了喝一些,你也一起吃,嗯?”
葉臻接過保溫壺,手指與他的手指相碰,一陣心悸與溫暖再度難以遏制涌上心頭。
她想要說聲“謝謝。”,喉嚨卻像是被東西堵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好了,都過去了。先進去照顧妹妹。”
她紅著眼點了點頭。
-
保溫壺里有當歸雞湯及紅豆粥,葉臻吃了些便放下轉身過來看著妹妹。
小女孩睡著了,但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未干的淚珠,葉臻空出一只手輕輕地拭掉。
受麻醉藥影響,葉曦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
陸懷遠推門進來時,葉臻正趴在病床前,頭與床上的葉曦緊靠在一起睡著了。
他小心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熟睡的半邊臉,嘴角幾不可聞的無奈笑意微揚。
目光下移,看到她裸露的手臂上布起了小小的疙瘩。
他脫下外套,微微俯身,將外套披到她身上。
-
葉臻醒來,是因為護士進來給妹妹更換藥瓶。
她坐直身子,身后的男性外套便滑下去,她才知道陸懷遠進來過。
將帶著男人氣息的外套摟進懷里,她望著正在檢查妹妹體溫的護士問道——
“陸生還在外面嗎?”
護士微笑著:“十分鐘之前,陸生有事先走了。他讓我轉告您一聲,有事打他電話。”
“謝謝。”
葉曦這一覺睡了很久,葉臻打了電話跟學校請假后就一直坐在床邊守著,懷里那件外套一直牢牢地抱著不放。
-
傅盛集團在遠航酒店宴會大廳舉辦的年度午餐會,陸懷遠帶著林一凡出席。
剛進入會場,就與前來捧場的傅衍,賀政寰他們碰上,一群人中還有今早剛剛回S城的沈寒川。
招呼過后,陸懷遠直接朝正被幾個人圍在中間聊天的傅盛集團董事局主席傅景勝走去。
“世伯。”
陸懷遠才開口,原本圍在傅景勝身邊的人自動地讓出了位置。
“遠,最近難得見你一面。”
“是世伯太忙,我想見您比較困難。”
傅景勝哈哈一笑,讓服務生送上酒。
“來,同世伯飲杯。”
-
午餐會正式開始后,陸懷遠與后面過來的傅琛他們坐一桌,沒料到他們隔壁桌是葉國禮。
“葉生,方便講兩句話嗎?”陸懷遠走過去有禮問道。
葉國禮沒想到陸懷遠過來與他招呼,急忙起身,“陸生有話請講。”
“葉曦住院了。”
葉國禮表情一怔,然后震驚地張嘴:“你是說我小女兒葉曦?”
“是。”陸懷遠看著葉國禮明顯毫不知情的震驚表情,平靜地將葉曦的住院地址告訴他。
之后,葉國禮先是道謝,然后讓陸懷遠代向傅董講一聲失賠,便匆匆離開。
陸懷遠回到座位,沈寒川靠過來低聲問——
“聽說那位是你未來老丈人?什么事這么急著走?”
陸懷遠朝沈林熙道:“林熙,回去讓老太太給你哥物色對像。他急著要結婚。”
沈寒川臉色不好了,“哥,不就是多問了一句嘛?至于這樣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