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邵百川人就出現在門口。
安琪見到他,拿起自己包悶不吭聲朝他走過去。
“是不是不舒服?”
邵百川一手接過她的手提包,一手習慣性地就要按上她額頭,想看看有無體溫異常。
這幾日,她對他的接觸并不反感。
但是這回,他手掌還未碰到她額頭就被她更快的揮開了,抬起的手臂就這么橫在半空。
還有不解,更多的是擔心。
“安琪……”
“我想回去。”
安琪看了眼他錯愕的表情,低下眼,轉身率先離開。
“剛才發生什么事了嗎?”
邵百川在離開之前問了聲齊齊看著他不出聲的幾個女人。
簡星辰輕咳一聲,推了推賀靜嘉手臂。
賀小姐有些內疚,又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我只是邀請她分享了點好野,誰知道她反應那么激烈。”
“什么好野?”
邵百川蹙了蹙眉。
賀小姐清了清喉嚨:“就……你知道的。”
邵百川:“?”
等他聽這一堆女人說完是什么時,邵生英俊斯文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與尷尬了,但還算是穩重。
“邵生,我們是為了你好。”
“賀小姐,謝謝關心。不過那是我同安琪之間的私事,我們會自己解決,再見。”
邵百川沒辦法跟賀小姐溝通了,客氣地告別。
誰知背后傳來一句讓他額角抽搐的話,邵百川很想回頭吼賀小姐,但最終,他忍了忍快步往電梯而去,卻還是來不及同她一起下去。
安琪步出電梯后悶頭走,差點撞上來人。
“走路也不看路,做什么?”
安琪抬頭看到是賀政寰與沈林熙還有傅衍,后退兩步隔開兩人的距離后才同他們招呼。
“政寰哥……你們怎么都過來了?”
賀政寰來看妹妹很正常,沈公子與傅公子也來湊什么熱鬧?
“我們來看小瑜兒不行嗎?”沈公子不以為意:“怎么,晚飯還沒開始你就要走?”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要不要送你?”傅衍朝她背影喊了聲。
雖然與她算不上八輩子深交,但也是認識了好多年的老熟人,又是阿遠哥表妹,邵百川老婆,要是她出了什么毛病,他們可是不好交待。
不過,這次真不用他們操心,因為邵百川跟在后面出來了。
幾個男人掃了聲招呼后,邵百川便追老婆去了。
賀政寰看著邵百川給她打開車門,把包遞給她的體貼動作,摸了摸下巴蹦出一句——
“你們猜,百川有沒有睡到老婆?”
傅衍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轉身就走。
倒是沈林熙很好奇:“阿寰哥,你怎知百川沒睡到老婆?”
人家可是持證上崗的合法夫妻。
“哼……”賀公子冷笑一聲。
他都不知提醒過他幾次了,像安琪這種脾性的女人,只要你比他囂張,她在你面前哪還囂張得起來?
百川還是沒有領悟精髓啊,真他媽的丟男人的臉。
車子一路平穩前行,安琪窩在座椅上看著窗外不說話,邵百川也隨她高興沒出聲打擾她。
一直到某個路口停下來,邵百川朝女孩圓溜溜的后腦勺說了聲:“在車上等我一下”后下車,安琪才回過神來,他已經關上車門朝馬路對面而去。
五分鐘后,他回到車上,將一盒草莓冰激淋遞到她面前。
漂亮的顏色,誘人的香甜讓嗜愛甜食的安琪抵擋不住誘惑,接了過來。
拿起精致的小勺子挖了一勺放入嘴里,順滑甜美的口感讓她滿足得咪了咪眼,再狠狠地挖了一大勺正要吃時,男人很不合時宜冒了一句:“你感冒剛好,不能吃太多冰的東西。吃一半就行了。”
安琪不理他,低頭一勺一勺地挖著吃,沒回到家一盒冰激淋已經見底了。
邵百川只能:“……”
吃都吃完了,他還能讓她吐出來嗎?
不過,看她吃完冰激淋后整個人輕松、開心不少也值得了。
陸懷遠過來時,葉臻正在廚房做最后一道湯。
“阿遠哥,馬上可以開飯啦。”
薛嘉瑜拿著碗筷出來,甜甜地招呼道。
他看了看桌面上極具份量的各式海鮮,挑了挑眉:“今晚還有其它人?”
“我哥還有傅衍他們在樓下。”
當初霍云易買樓給賀靜嘉時,將上下兩層的單位都買下了,不過也沒有打通。
葉曦小妹妹在這里,他們自然被擋在樓下。
等葉臻做好最后一個湯就分一半的菜拿下去給他們。
陸懷遠進廚房,奶香濃郁的海鮮湯撲鼻而來。
“辛苦了。”
葉臻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聞到他熟悉的氣息心安下來,轉過頭揚唇一笑:“陸生,你知不知道嚇到我了?”
“抱歉,嚇到陸太是我的錯。”
“嘴巴道歉沒誠意。”
男人挑眉:“怎樣才有誠意?”
“陸生覺得呢?”
話音剛落,男人低頭,在她紅潤的唇上親了一記。
“夠不夠誠意?”
陸生捏著她紅潤的臉蛋調侃道。
“阿遠哥,肚子好餓,你們能不能先讓我們開飯再撒狗糧?”
回答陸生的不是陸太,是看見美食就把保持身材這等頭號大事拋之腦后的賀小姐。
“不夠的話,晚點再補償你。”
陸懷遠放開懷中的女孩,轉身去拿湯碗。
樓上的晚餐是五個女人與一個男人,滿屋子都是女人的笑鬧聲。
陸懷遠已經習慣了身邊永遠一堆女人的場景,幾乎不怎么開口,但手上的動作倒一直沒停過,陸太面前的碟子堆滿了剝好的蝦仁與蟹肉。
葉曦與薛嘉瑜對海鮮沒有特別的偏好,吃得不多,但年紀相差許多的兩人卻意外的合得來,一個下午相處下來在飯桌上已經很融洽。
看到妹妹與薛嘉瑜沒停過的小互動,葉臻覺得今天帶她出來收獲太大了。
讓她出來同薛嘉瑜學做巧克力,估計很快就能走出來。
賀靜嘉與簡星辰的戰斗力是最強的,面前堆了滿滿的蝦腳、蟹鉗與貝殼。
樓下賀少爺打電話上來,嚷嚷著菜不夠。
“我送下去給他們。”
薛嘉瑜主動起身往廚房而去。
烤箱里還有兩份芝士焗帝王蟹,蒜蓉生蠔,灶上溫著白灼蝦,她將幾碟菜放入托盤中拿到樓下。
“哥……”
門打開時,她臉上含著笑叫了一聲。
剛才下來幾次都是她哥賀政寰給她開門,她以為這次也是,所以看都不看就自然而然地叫出聲。
卻沒料到,開門的不是她哥。
而是——
沒人應聲,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到霍希安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心咯噔一下迅速低下頭,忐忑地喊了一聲:“姐夫……”
男人沒應聲,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被人這么盯著看,薛嘉瑜很不自在,捧著托盤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她想請他讓開,但張了張嘴,喉嚨里卻發不出聲。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希安,開個門這么久?”
賀政寰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站在門口,一個在里面,一個在外面都站著不出聲,挑了挑眉——
“怎么回事?”
“沒事。”
霍希安回頭,轉身往屋里走。
“沒事不會幫我妹拿東西啊?”賀政寰很不滿朝他背影罵道,隨即轉身回來,“來,給哥拿。”
賀政寰將不輕的托盤接了過去,心里再次咒罵霍希安這個沒有半點紳士風度的男人。
“哥,我先回上去了,你們慢吃。”
完成任務,薛嘉瑜轉身就走。
“小瑜,晚點哥上去找你。”
“嗯。”女孩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走得很快。
可那稍稍行走不便的身影卻讓賀政寰這個哥哥心疼了。
兩個妹妹雖是雙胞胎,但可能是人工受孕的原因,兩人不僅沒有一般雙胞胎相似到連父母都認不出來的容貌,就連性子都南轅北轍。
靜嘉任性驕縱卻又聰明能干,心眼多過牛毛。
嘉瑜則是乖巧懂事,溫柔又安靜,讀書沒靜嘉厲害,只對做巧克力有興趣,長到26歲,還沒談過一次戀愛。
不過,她這樣的性子要談戀愛,先得過他這個大舅子的關。
“賀政寰,你端著托盤在門口迎神啊?”
傅衍不滿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關你屁事。”
賀政寰回神,端著托盤進門,用腿將門用力地踢上。
晚餐結束,陸懷遠便帶著葉臻姐妹離開,簡小姐留下來的原因是要跟賀小姐持續探討感受。
薛嘉瑜將廚房收拾干凈后,切了水果出來,賀政寰他們就到了,霍希安跟在幾人后面,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不過,她不用擔心如何面對他,家里這么多人,她哥一進來就將她拉過去說話。
“讓哥好好看看,法國的食物有沒有把我妹給養瘦了。”
“這么看來,法國食物還是很有營養的。”沈林熙也調侃了一句,“小瑜姐比去年見面時胖了。”
“不會說話滾一邊去。哪只眼睛看到我小瑜兒胖了?”護妹的賀公子不爽地瞪他。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沈林熙無辜地望向傅衍。
“呵呵……”傅衍呵笑了聲,決定不開口探討這個問題。
沈公子又看向坐得最遠,正在掏煙盒的霍希安:“希安哥,我說的沒錯吧?”
霍希安眼皮動都不動一下,徑自抽出一根煙點上,完全無視他的話。
“沈林熙,你敢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踹到你不能人事?道歉。”
迫于賀公子的陰威,沈公子看向臉蛋漲得通紅的薛嘉瑜道:“小瑜姐,對不起,我以后一定管好嘴巴。”
不該看,不該講的,就不要看,更不要講。
薛嘉瑜卻因為幾個男人的話而羞紅了臉,沒法再呆下去。
“哥,我進去看嘉嘉她們。”
說著,起身離開。
羞澀與心慌,讓她沒注意到霍希安坐正好坐在她奔回房間方向的沙發上,發現時想再繞道已經來不及。
眼看著就越過他身邊時,因為走得快,兩只腳相互拌了一下,她左腿本就有一點不方便,于是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倒。
一只有力的胳膊將她攔住,讓她免于與地面親密接觸。
是霍希安
她滿臉通紅地站直,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后落慌而逃。
一直到薛嘉瑜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沈公子才又看著霍希安開口——
“希安哥,點樣?”
一時間,霍希安手中的打火機與賀政寰的長腿直接朝他身上招呼而來。
“我艸……”
“……打死人啊……”
“傅衍哥,救命……”
傅衍呵了聲,倒了杯茶往后退,免得遭受無妄之禍。
客廳里,男人的哀嚎聲不斷。
房間里,薛嘉瑜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下巴抵著膝蓋發呆。
嘉嘉與星辰不知何時開始討論女人身材的胖瘦問題。
這邊一大一小倆女生討論,那邊薛嘉瑜因為她們的話坐直身子,低頭看了眼自己。
最近真的又變胖了嗎?
小時候,她與嘉嘉的身材都是一樣的纖瘦,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年跟媽媽住國外,飲食習慣與嘉嘉不同,加上自己嗜甜食,所以十五歲之后,她身形就越來越胖,但是在國外,歐美女生發良都不錯,沒人會覺得她不正常。
一直到17歲那年暑假回國,被一群正值發育期的年輕男孩吹口哨,她才驚覺自己比起國內同齡人發育得簡直不要太好了。
幸好她只呆了半個月又回法國,期間都在家里陪長輩,不怎么出門,也就少了很多煩惱。
成年之后,她身材一直沒什么太大變化,而剛才在客廳被沈林熙調侃她長胖了。
她最近的體重確實也長了些,若是女生同她談起體重問題,她還能應對,可剛才在一堆男人面前,她實在是沒辦法這么落落大方。
她在國外長大,生活了20多年,可是思想卻還是屬于國人的內斂。
特別是在那個人面前,她自在不起來。
“小瑜姐,過來一起啊。”
簡星辰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她搖了搖頭:“不了。”
“你別帶壞我妹妹。”
賀靜嘉冷哼一聲。
簡小姐表示不服:“喂,小瑜姐吃了那么多年的資本主義糧食,我還能帶壞她?她比我大呢,要帶壞也是她帶壞我。”
“呵……”賀小姐嗤笑一聲,“這跟年齡大小無關。你除了沒有實戰經驗,實際上已經是個技術型的老司機。”
“謝謝夸獎。”簡小姐毫無壓力地接下了這記高帽。
“不用。以你這么過硬的理論技術,可以實踐一下。”賀小姐良心建議。
“呵呵……”對于這一點,簡小姐表示,暫時還沒有這想法。
對于顏值控的簡小姐來說,要對一個男人有fell先看臉。
這是一個籠統的說法,但是要她具體化出來,她又說不清。
反正,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有fell。
聽聞她的想法后,賀小姐有些擔憂。
男人光有顏有什么用?
對此,簡小姐表示完全不需要擔心。
賀小姐只能呵呵兩聲:“好吧。你贏了。”
客廳里。
被揍得只剩一口氣的沈公子橫在沙發上讓傅衍給他上藥。
政寰哥下手可真狠,但希安哥更過份,一拳一拳全都往他臉上招呼。
政寰哥護犢子正常,媽b的,希安哥這么護小姨子算什么?
不就是開了句玩笑話?往日里,他們這群男人在一起,什么話不能說?
越想心里越火,可他打不過他們,奈何?
“傅衍哥,剛才你為什么不幫我?”
沈公子問得有些委屈。
“我自身難保,幫你?”
傅衍冷哼一聲,“你這是自找的,怨不得人。”
沈公子:“……”
處理好臉上的傷口后,賀政寰端了杯酒過來遞給他:“消消毒。”
沈公子:“……”
打了人,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嗎?
不接。
“不喝算。”賀政寰將酒杯遞到傅衍面前。
傅衍扔下棉簽,接過酒杯,然后指揮病號沈公子:“自己收拾現場。”
沈公子:“……”
默默地收拾好藥箱后,沈公子不想呆在客廳面對那三個“欺負”他的男人,轉身去露臺抽煙,順便問問那幾條友幾時到,等會把他們仨干下去。
沈林熙去了露臺抽煙,打電話,賀政寰見兩個妹妹窩在房間里半天不出來,便放下酒杯去看她們在搞什么。
若是以往,他還懶得去問。
但今天小瑜兒剛回來,還沒同她好好說兩句話就被沈林熙給破壞了,等會那幫家伙過來,害羞的妹妹估計又是乖乖呆房間的份。
所以,他得抓緊時間。
見賀政寰走遠,傅衍湊到霍希安耳邊低聲問了句:“頭先,怎么樣?”
霍希安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我記得你以前幾個女朋友,身材都很正。”
剛才阿寰哥在的時候他怎么不問?
“有病。”
霍希安懶得理會傅衍。
若不是擔心自己打不過他,他絕對動手了。
放下酒杯拿起煙盒往露臺而去。
剛掛上電話的沈林熙看到霍希安一臉陰沉地出來,以來他還沒過完手癮,趕緊在他動手之前溜回房間。
霍希安冷笑著,點上一根煙。
他就是喜歡胖一點的女人,又怎么樣?
賀靜嘉從房間出來倒水,眼角瞄到露臺有個熟悉的背影,她瞇了瞇眼走過去。
“霍希安,你怎么在這里?”
她語氣很不善,也終于明白小瑜在送完菜回樓上后整個人都不怎么自在的原因。
若她知道霍希安要來,打死也不讓他進門的。
結果他不但登堂入室吃了飯,還趁她在房間陪小瑜時上樓,猶如在自家一樣自由自在的吞云吐霧。
平時他愛怎么來怎么走,她壓根懶得理他,但從現在開始,這里不再歡迎他。
就算,他是她‘老公‘也一樣,妹妹比‘老公’重要多了。
“我回家也要你同意?”
霍公子心里也不高興,沒好氣地應了聲。
“搞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這不是夫妻共同財產?”
霍希安還真是跟她杠上了。
“房產證上沒你的名字,霍公子。從今以后你要進來這里,要經過我的同意。”賀小姐直接命令道:“等會走的時候鑰匙記得留下。”
霍希安冷哼:“你當我稀罕?”
“大門在那里,慢送不走。”霍太一點也不客氣。
霍公子扔下半截未燃盡的煙走進來,經過賀靜嘉身側時,半秒也不停。
賀政寰走出來看到他一臉不爽地往門外走揚聲問道——
“去哪?”
“走了。”霍希安頭也不回丟了兩個字。
“走?阿川人馬上就到了,你走?”
阿川,沈寒川。
與賀政寰,霍希安他們幾個都是一塊長大的,一塊調皮搗蛋,一塊在廁所里比誰尿得高尿得遠的好哥們。
后來賀政寰,傅衍及霍希安他們幾個相繼出國留學,沈寒川則是上了校聯系才少了很多,見面就更少了。
但他們那層一起‘遛鳥’的革命友誼可從來沒變過。
好不容易他休年假,又是他生日,霍希安在這個時候敢走,哥們幾個不切了他。
但是霍公子現在心里都窩著一股火氣。
對身后的賀公子兼大舅子說了聲:“我到樓下買包煙。”后頭也不回地走人。
買煙?買什么煙?
賀公子看了眼散落在桌上那幾包煙看向賀靜嘉。
“你又跟希安吵什么?”
“我跟他吵?費事。”
賀靜嘉懶得解釋,端著水杯往房間走,才走兩步又回頭——
“你剛才說阿川哥要過來?”
“嗯。正好放假,又過生日。”
“阿遠哥都走了你才說?”
“阿遠哥忙,又帶著老婆跟未成年的小姨子,算了。改日讓他補請回來。”
賀公子攤手無奈。
就算不忙,平日參加他們這些公子哥的聚會,他也是坐坐幾分鐘喝兩杯酒就走的,就算過生日也一樣。
十點半,沈寒川及他們在港的朋友如約而至,男男女女十幾個人到樓下開生日趴,喝酒,玩牌。
賀靜嘉與他們也熟,但薛嘉瑜一向不參加這種聚會,哥哥跟姐姐也不讓她去,而簡星辰是不屑與他們那些‘叔叔阿姨’一起玩,她收起筆電回家。
司機伯伯已在樓下等候多時了,總不能等著過夜,她良心過意不去。
十一點,城市燈火如晝,精彩紛呈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
s城,葉家。
書房里,羅依蓮正在辦公桌后面處理公事。
房門敲了兩下,葉璃端著杯熱茶進來。
“媽,我爸幾時回來?”
將茶杯放到桌上后,她坐到母親對面,拿起桌上的花崗巖鎮紙把玩著。
羅依蓮正在簽字的手頓了下,頭也沒抬:“nsa項目結果未出,應該過幾天吧?怎么,找他有事?”
“呵……”葉璃輕哼一聲:“那孟清雨呢?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回港了?”
“知道,早上她跟我請假了,說家中長輩過壽。”
“知道你還能這么冷靜地坐在這里?”
葉璃坐不住了,手中的鎮紙‘啪’一聲落到桌面。
“你知不知道我爸跟她又見面了?她哪是什么回去跟長輩過壽,是跟我爸幽會偷情!你這個妻子的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無動于衷?”
“葉璃,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講話?”羅依蓮也火了,臉色很難看。
“媽,你一次又一次地容忍算什么?”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你以為你爸不知道我知道他跟那個女人的事?他有反悔收斂嗎?我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告他婚內出軌,然后離婚分孩子分家產?”
葉璃:“……”
羅依蓮看著女兒憤怒又沮喪的臉,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璃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跟你爸的事情你不必理會。最后結果怎么樣都不影響你跟明澤的未來。”
“我不甘心。”葉璃咬著牙,眼底有淚光。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甘心,但最后都只能接受。”
“可我接受不不了親眼看著我爸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
“那就不要去看。”見女兒情緒激動,羅依蓮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伸手摟住她肩膀。
“媽,對不起。這口氣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之前她早就知道父親與孟清雨之間的曖昧關系,心里不好過,但沒想到親眼看到那些照片時,完全不能接受。
她讓人跟蹤孟清雨,是想知道她與葉臻是否有什么不可見人的秘密。
今日她請假回港,私家偵探確實拍到了她與葉臻在便利面見面的情景,但兩人的交集似乎沒多少,還有幾張是她與陶熙環在街頭吵架的。
而出現在鏡頭中最多的是那個女人與父親在一起的情景:面店里的交談甚歡,大街小巷里的親密并肩,男人買花女人接過來的甜蜜……
每一張照片里的男人與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對戀愛中的情侶,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們一起進了酒店,迫不及待在房門口就親吻的照片……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她尊敬與愛戴的父親啊,讓她怎么接受?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羅依蓮輕拍著女兒顫抖的肩膀:“再忍忍。”
“忍到什么時候?”
“不會太久的。”
h市,半山。
星辰回到家,上樓就看到葉臻進了舅舅房間,她想開口叫她時,門就合上了。
“呵呵……”
虐狗現場,不看也罷。
走廊的燈光柔和安靜。
簡星辰奔到舅舅的房門前時,猶豫了幾秒后還是伸手敲了敲門,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根本無人理會。
事情緊急,她也沒辦法了。
敲門聲變得又重又急。
陸方若梅女士出事了!
兩人連夜搭直升機回s城,抵達醫院時,陸德宣夫婦正在手術室外面候著。
“阿嫲怎么樣了?”
陸方若梅女士雖然76歲了,但身體一直都很好,每半年的體檢狀況也沒什么大問題。
這大晚上的,怎么忽然就出這么大的狀況?
陸德宣看了眼手術室的燈,言簡意駭道:“腦部右側出血,正在引流。”
聞言,陸懷遠緊蹙眉頭:“發生什么事了?”
陸德宣夫婦相互看了眼,最后陸父開口回應:“我跟她發生了點小爭執。”
“小爭執能讓阿嫲氣到腦出血?”
陸懷遠語氣有些急,帶著抹明顯的不信。
這讓陸父臉色也不好看起來:“陸懷遠,里面躺著的人是我媽。”
關系一向融洽的父子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這是醫院,吵什么呢?”安女士將自己老公拉到身后,“阿遠,阿嫲現在情況不明,你不要再跟你爸鬧。”
身為晚輩,葉臻心里有些不安,但此時不宜出聲說些什么,于是伸出手,握住陸懷遠放在身側握成拳頭的手。
他們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兩個小時,手術終于結束。
萬幸手術圓滿成功,病人術后生命體征平穩,情況良好,轉入iu病房觀察。
此時家屬在醫院呆著也沒用。
礙于場合與時間都不對,陸懷遠與父母沒再有任何的爭執,但葉臻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離開醫院時,陸德宣夫婦率先上車,葉臻與陸懷遠在車邊站著目送他們。
車窗降下來,安女士探出頭——
“遠啊,回家我們再好好談談。”
陸懷遠抿著唇:“有什么事等阿嫲醒來再說。”
“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明早飲早茶。”
安女士他們離開后,陸懷遠打開另一輛車后門,讓葉臻先上車,他隨后上來就對司機道:“回翰林城。”
翰林城,葉臻位于s大附近的公寓。
司機很快啟動車子往s大方向而去。
葉臻以為他們一同回陸家,但沒想到他……
心里更為不安,但卻什么也沒問。
她靠到他肩膀上,與他十指交握,慢慢地閉上眼。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葉臻有些昏昏欲睡。
“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陸懷遠低頭在頭頂上親了下,低聲道。
葉臻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便不再動了。
中途陸懷遠有個電話進來,怕吵到她,他說話格外的低沉緩慢。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臻在陸懷遠懷中開眼時,車子已經停在她公寓樓下。
“醒了?”
“到了怎么不叫我?”葉臻坐直身子,瞇了一會兒精神好了很多。
“剛到。”陸懷遠伸手把她黏在臉頰的發絲撥回耳后。
葉臻看了眼他放在一邊的手機,時間顯示:5:37
他們從離開醫院時是凌晨3點多,從醫院回到公寓最多40分鐘。
也就是說她在車里至少睡了一個多小時,而他為了等她醒來,就這么坐了一個多小時。
回到家,葉臻去開窗通通風。
轉身回來,陸懷遠從廚房里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后靠在沙發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葉臻坐到沙發扶手上伸手正要幫他按額頭,陸懷遠反手就將她拉下來,力氣很大,不似往日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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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煩躁得想殺人的作者。。。別理她,瘋了。
不好意思啊,又用暈倒住院的梗來推進劇情發展了。咳咳咳,就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了,受不了刺激哈。
下午或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