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S城,早上六點天還未亮,陸家卻已經燈火通明,一片忙碌。
市區某間公寓,安琪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哈欠連連地從房間里出來,走到客廳撈起沙發上的抱枕后又倒下來。
昨晚剛從國外回來,時差的關系讓她回到家后精神十足,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要起床,困得眼都不想開。
今日是阿遠哥訂婚,家中長輩包括太爺太嫲都會過來,她八點之前要到陸家.
若不是放了三個鬧鐘在床頭,現在的她還在夢鄉之中。
邵百川比她早起,端著榨好的果汁出來看到她又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有些無奈。
“安琪,快七點了,別睡了,恩?”
他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貼在臉頰上的發絲撥開,露出一張安靜的小臉。
手指忍不住摩挲了幾下,舍不得放開。
感受到男人的碰觸,睡著的女孩下意識地將臉貼到他掌心,信任而依賴。
奧地利之旅,兩人關系更進一步了。
白天他陪她去滑雪場練習。開始她還有些怕摔倒會疼,但是看到當地才3、4歲的小朋友個個在初級雪道練習,沒一個膽怯的,她又為自己的膽小而羞愧。
最初跟那些小朋友一樣,因掌握不好平衡而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來。
從什么也不會的菜鳥到三種基本的滑降及轉彎,她花了五天時間。
安琪不笨,就是怕疼,另一個是體力不大好,練習半個小時,她就要休息半個小時。
但終還是學會了。第一次自己從坡頂飛馳而下安全停住時,她興奮得扔掉雪仗,抱住跟在她后面停住的他,尖叫著——
“我自己飛下來了!呵呵呵……”
“恭喜。”
他緊緊地回抱著她,耳邊是她清脆的笑聲。
那一刻,只聽得到她的笑聲,回蕩在阿爾卑斯山綿長的山脈里,回蕩在他心口,久久不散。
學會滑雪的她玩得極其開心,完全地放飛自我,白天與來自世界各地的滑雪愛好者從這個山頭到那個山頭,從這個村到那個村……
晚上與新交到的朋友一起去品當地的葡萄酒與美食,泡湯,日子簡直快活得不行。
這半個月也是邵百川30年來過得最放松,最開心的。
若不是回來參加陸懷遠的訂婚禮,他們的假期肯定要延期的。
但是沒關系,他有半年的逛花園時間,到時她想去哪里,他都可以陪著她。
見她睡得香,不忍心叫醒她,他抬手看了眼時間,還早,可以再睡二十分鐘。
他輕抽回手,起身回房。
他在房間里,把她今天要穿的衣物全都拿出來,還有配套的首飾,包包,鞋子。
安琪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香,還做夢,夢到了回國前天,他們去逛街給家里人挑手信,在施華洛世奇,她看中了一雙水晶鞋,光華耀眼得讓她驚艷不已,可是尺碼卻不合適。
“沒關系。我們可以照你的尺寸訂。”
當時的他,半跪在地上,手里托著她的腳,將那只鞋子從她腳上脫下來時,低頭在她潔白的腳背上印下了一個吻。
虔誠又溫柔。
那一刻,她害羞又喜悅,仿佛聽見愛情降臨的聲音。
不能否認,她動心了。
怎么能不動心啊!
一個男人以最虔誠的姿勢半跪在你面前,托著你的腳背落下溫柔的吻……
她連做夢,嘴角都是彎著的。
她還夢到,最后一晚他們一起泡鹽浴,白天走得太累,她在浴湯中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他抱著她正要往大床上放。
見她開眼,他將她放到枕頭上,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看她。
初醒的女孩眉眼嫵媚,泛著水光,清澈之中流露著幾分柔婉。
男人心頭一動,卻依然不敢有所造次:“睡吧,我在隔壁。”
半個月時間,他們住同一套房,她睡主臥室,他睡側臥,對她沒有半分的威脅與強迫。
或許,這半個月時間,他們在一起玩得太開心;或許,白天他那溫柔的一吻帶來的心動;又或許,氣氛過于美好,她主動地,嬌聲軟語地說了句
“你可以睡這里。”
那一瞬間,邵百川整個人都是陷入了不可置信的驚訝之中。
“不睡就算了。”
她捶了下他肩膀,咬唇瞪他,眼眸波光蕩漾。
窗外,大雪紛飛。
屋內,燭光溫暖。
他怎么會不愿意?
一千一萬個愿意。
“我會留下來。”
他閉上了眼,像個初戀而生澀的少年,吻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小心翼翼又柔情萬種。
“醒了?該起來了。”
她一開眼人,就看到男人清雋的臉。
想到夢中的一切,臉蛋一陣發熱,紅暈瞬間鋪滿雙頰。
“幾點了?”
她開口,聲音有些低。
“七點四十。”
男人話音落下,安琪尖叫一聲,推開他
“你怎么不叫我?完了,遲了。到時我媽不知要怎么念……”
她一路跑回房間,正要進浴室洗涑才發現自己連拖鞋也沒有穿。
“不急。我已經打電話跟媽說了,晚點到。”
跟在她后面進來的男人微笑著將她的拖鞋放到腳邊:“抬起來。”
給她穿好拖鞋,他起身擼了一下她卷翹的發尾:“衣服、鞋子、包包都給你找出來了,你先進去洗漱,再出來吃早餐。”
安琪關鍵點不在穿什么,要不要吃。
她問:“你怎么跟我媽說的?”
邵百川聳聳肩:“說你昨晚剛回來,時差沒倒過來,多睡一會。”
安琪不信。
邵百川保證:“真的,絕對不騙你。”
“還有沒有說其它的?”
“沒有。”
安琪半信半疑進了盥洗室。
邵百川嘴角揚了又揚,怎么也遏制不住唇邊的笑意。
兩人出門時,邵百川兩只手提得滿滿的,是他們在奧地利給安家所有長輩晚輩挑的手信。
電梯里,安靜眼睛緊盯著電梯下行的數字,咬了咬唇
“等會在我爸媽他們面前,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
聞言,邵百川挑了挑眉:“我們現在什么樣?”
安琪有些惱,氣呼呼地轉過臉:“反正不能讓我媽知道我們現在……”
她頓住,不再往下說。
當初她在她媽面前信誓旦旦:就算這個世上只剩下邵百川一個男人,她也不會喜歡上他。
她媽當初冷哼:“安琪,話別講得太滿。”
誰知,兩人不過去了一趟奧地利,就忽然談起了戀愛……
不是一見鐘情,也沒有日久生情,就是忽然感覺來了,擋也擋不住。
看吧,打臉了吧?所以,以后絕對不能隨便立falg。
我們是夫妻,不管表現得怎么親密在別人眼中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在意別人怎么看。
這是邵百川想說的話,但輾轉了一下,知她性格他還是點頭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
他們的關系在婚后三年,終于邁出最大的一步。
他們的婚姻生活正式開始。
十一月底的這一天,S城天氣晴好,白日溫度20度,涼風佛面。
陸家大花園打扮得浪漫高雅,從大門開始,一路擺滿了橙色郁金香花束,熱烈喜慶又不乏浪漫氣息。
訂婚宴上午十點正式開始,親友們九點半左右就陸陸續續前來。
葉臻早上六點就起來了,幾個化妝師、美容師還有服裝師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給她梳妝打扮,等她們都滿意時,賓客來得差不多。
陸懷遠端著托盤進來時,她剛好站起來,立在長型更衣鏡前。
鏡中的她眉眼精致,淡淡的妝容讓她多了一抹獨屬于女人的嬌媚,長發盤起,襯出修長的頸脖,肌膚細膩如玉。
合身的禮服將她身材的優勢全都凸顯出來,現在的她,已經褪去少女的青澀,一顰一笑皆是水波蕩漾的風情。
水光瀲滟的眼眸在鏡中與他相遇。
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黑色禮服,白色襯衣,在他身上已是極致。
紳士,英俊,成熟,內斂。
幾個化妝師收拾好手上的東西便清場,將空間留給一對準新人。
陸懷遠只是給她送了點吃的上來,折騰了一個早上,她應該餓了。
等會宴會開始,他們要應酬很多親朋好友,更沒時間吃東西。
怕弄花幾個小時才弄好的妝,葉臻只就著吸管喝了碗燕窩百合湯,陸懷遠不滿意,將剛出爐的蕎麥小餐包切成剛好入口的小小塊,示意她張嘴
葉臻搖頭:“等會唇膏花了怎么辦?”
陸懷遠:“唇膏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葉臻露出討好的笑:“都重要。”
說著,湊過去想要在他臉頰上親一口,他轉頭,讓她落了空。
“聽話,吃些東西再下去。”他堅持,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
陸太堅持不過陸生,還是張嘴含進了遞到唇邊的面包塊。
“你也吃。”
在他喂第二塊過來時,她推了回去,眼神里的堅持不比他少。
陸生無奈。
安女士上來敲門時,看到這對主角還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東西,長嘆出聲
“你們要撒狗糧,就不能晚點嗎?就等你們了。”
花園里,琴聲悠揚。
被邀請前來的賓客們衣著光鮮地坐在草坪安排好的位置上。
陸懷遠訂婚,陸家邀請的都是圈子里關系最為親密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并未正式邀請,但在耳聞消息一定要親自來祝賀表誠意的生意伙伴。
大家基本上都相熟,或低聲交談,或靜坐等準新郎新娘的到來。
葉家今天做為半個主人家,坐在第一排右邊的位置,寧新月一家被安排在他們后面。
葉國禮與寧父也是老相識了,多年不見已是物是人非。
他們聊工作,談社會,談故里,就是不去碰觸家庭與未來,還有子女。
羅依蓮與葉璃對他們一家很是冷淡疏離,客氣地招呼一聲后便不再作聲。
寧新月與寧俊杰也知葉家家事復雜,對羅依蓮母女也同樣的疏離,她們不作聲,他們也不主動,就與葉國禮聊聊。
孟清雨在宴會負責人帶領之下緩緩地朝他們走過來。
宴會負責人清亮有禮的聲音讓葉國禮及羅依蓮母女同時地抬起頭。
葉國禮并不驚訝她會來,但沒想到她們會安排她坐第一排,這……
而羅依蓮母女剛是震驚到怒火滔天了。
葉臻分明是要給她們難堪!欺人太甚了!
“葉生,葉太,葉小姐。”
孟清雨一身銀白色禮服,肩膀位置的薄紗半透明設計露出圓潤纖秀的肩膀,小女人味十足。
她面露微笑地同表情不一的葉家一家三口招呼。
葉國禮清了清喉嚨:“孟小姐。”
羅依蓮臉色崩得緊緊地,拿著宴會包的手緊了緊,最終也是冒出了一句:“孟小姐。”
葉璃則是將憤怒與不滿全寫在臉上,目光輕蔑地瞥過孟清雨朝宴席負責人看去,語氣有些不客氣地質問
“位置是不是安排錯了這位孟小姐與我們葉家非親故,跟我們也不熟,就一個因為個人私生活不檢點我們公司辭退的職員,怎么會跟我們坐一起?”
葉國禮臉色瞬間變了,正欲開口訓斥女兒閉嘴。
羅依蓮已經率先開口了:“璃兒,不許胡說八道。
宴席負責人依然面色從容:“葉生,葉太,葉小姐,座位的安排沒有問題,我有跟陸太核實過。”
也就是說,這是葉臻故意安排來給她們堵心的。
她就知道,她與葉臻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專門搶別人的男人。
葉璃咬了咬牙,目光不善地盯著淡定自若的孟清雨款款坐下。
這時,宴席主持人上臺宣布正式開始。
“葉生,這邊請。”
負責人有禮地對葉國禮做出邀請。
紅色地毯上鮮花如雨,葉臻一香檳色拽地禮服,低調奢華的設計,盡顯高貴優雅,與一身黑色禮服貴氣十足的陸懷遠站在一起,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葉璃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又緊。
這場讓所有人都羨慕的訂婚典禮,本應是屬于她的。
“真是可憐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跟姐姐訂婚卻無能為力……”
孟清雨嘴角噙著笑,微微側了側頭,以只有葉璃聽得到的聲音道。
葉璃面色驟變,猛地轉過頭來,目光兇狠地瞪著孟清雨,咬著牙一字一字低語回道:“姓孟的,你……”
罵人的話未來得及出口,胳膊被羅依蓮扯了一下
“別鬧。”
話音落下時,正好與孟清雨帶著笑意的眸光對上。
羅依蓮瞇了瞇眼,明明心中在燒火,臉上卻笑容不變:“孟小姐,這是葉臻的訂婚禮,你也不想給她添亂對不對?”
“葉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不會。”
“那就好。”
臺上,一對新人剛剛交換完戒指,親密地擁吻。
臺下,祝福聲,鼓掌聲一片,沒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波濤暗涌。
儀式過后是自助餐,鮮花,音樂,香檳,精致的美食,所有的賓客都沉醉于一對準新人的甜蜜之中,喜形于色,交談甚歡。
眾人與葉國禮夫婦交談時,免不了夸葉臻與站在他們一旁的葉璃是一對樣貌出色的姐妹。
羅依蓮這些年在場面上的事情從來都是滴水不漏,臉上的笑容未消失過。
葉國禮也是,都是為了面子,與她在眾人前倒是一派夫妻情深,家庭和樂的模樣。
樣貌出色,自然。
葉璃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外貌比不上葉臻,只是,此時看著儀式過后換上第二套禮服出來的葉臻,不同于剛才香檳色的高貴優雅,此時的正紅色如同搖曳盛開的牡丹,艷色傾城。
再看自己一身素雅清新的白色,不知遜色多少倍,她在心里暗暗想著,以后再跟葉臻同框絕不再穿白色,但是轉念一想,若是沒有對比,怎么讓陸懷遠注意到她的不同呢?
兩股意念在腦海里拉扯,讓她心生煩躁。
應付了一會后,實在是笑不下去了,借口說去吃點東西走開。
她握著酒杯想去同陸懷遠說一聲恭喜,但他被幾位大佬與長輩圍在一起講話,似乎不大方便。
于是,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耐心等候更好的時機。
放下酒杯時她將目光從陸懷遠身上暫時移開,漫不經心瞥過人群,想看看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那個小啞巴會不會出現?
呵!見不了世面的蠢東西。
她掃視了一輪,并沒有看到葉曦,目光最后又放正在陪安家一干女眷聊天的葉臻身上,瞧她笑得一臉的明媚與燦爛。
真是美呀!
她狠狠地咬著唇,看到孟清雨端著酒杯走到她身邊與她碰相視一笑時,心中怒火狂燃,從椅子上站起來,抄起酒杯想要過去“祝賀”一下她,卻因為用力過猛,不小心碰倒了另一只酒杯。
“哐哐哐……”
連環反應下,數只杯子倒了下來,香醇的酒液溢了出來,滲進潔白的餐桌布中,瞬間一片狼藉。
葉璃迅速轉身回來看自己無意中的闖下的禍,卻又不小心撞了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頭疼的道歉。
“你沒事吧?”
酒杯撞倒時,寧新月正好走過來,卻不小心與葉璃撞上,唯一一件為參加臻臻的訂婚禮而買的蜜色小禮服就這么毀了。
“沒事。”
場控的工作人員很快過來處理這樁小意外,而在場的賓客們大都沒有留意到這邊,依然觥籌交錯,交談甚歡。
葉璃看到自己撞到的人是寧新月,臉上的歉意收拾得干干凈凈,語氣也變得冷淡無比。
仇人的朋友也是她的仇人。
葉臻的朋友就沒一個好東西,看看孟清雨,還有這個跟葉臻一樣來自襄城的女人。
穿著件看著就是商場過季打折,壓根看不出什么品牌的禮服及鞋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氣踏進這滿場都是奢華的名流富豪圈之中?
不丟人嗎
她有些嫌棄地看了眼一臉心疼被弄臟禮服的寧新月,哼了聲:“要不要陪你一件?”
新月對葉臻這個異母妹妹也沒多少好感,再聽她不屑的語氣,原本好脾氣的她也崩了崩小臉。
她只是來參加臻臻的訂婚禮,沒想過要去高攀誰。
“不用了。”
她冷淡地回了句,轉身往主屋的方向走,打算去洗手間,看看能不能清理一下。
若是不能,只能跟臻臻或星辰借一件,宴席剛開始,她總不能穿成這樣繼續。
剛走出沒幾步,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朝她而來
“小月兒,是不是衣服弄臟了?”
星辰的手從身后搭在她肩膀上,目光瞥了眼她被香檳酒到的裙擺,嘖嘖兩聲。
“是呀。”新月無奈地嘆息,“你不是跟臻臻她們聊天嗎?怎么跑過來了?”
“看到你這個傻子被人潑了酒也不敢出聲,怕你被欺負”。
“這樣你都看到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哈,不管何時何地,本小姐都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她要是敢故意,我把整桶酒往她身上倒。走啦,我帶你回去換一件。”
兩個女孩子牽著手往主屋走。
草坪上的葉璃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計上心頭。
放下酒杯,提起裙擺跟了過去。
星辰的尺寸與新月差不多,她將衣柜推開,一整排訂制的各式禮服展現在眼前。
“小月兒,你喜歡什么款式的?”星辰一件一件地拿出來,遞到新月懷中:“不如都去試試看,喜歡哪件穿哪件。”
星辰的禮服大都是少女款,雪紡,蕾絲,蝴蝶結是必不可少的元素,色彩也大都是偏向鮮艷活潑,純手工制,每一處都精致到無可挑剔,價格肯定也是無可挑剔的。
新月最后選了一件粉藍色雪紡裙,削肩設計,肩側的蝴蝶結精致俏麗。
“小月兒好漂亮。”
她剛換好,心急的星辰便推門進來,將她給拉了出去,根本沒理會她的意愿,要挑配套的鞋子,首飾,發飾……
“星辰,不用,我……”
“不接受反駁。”星辰將她按坐在梳妝臺前,“我最近在學做造型,你讓我試試唄。要是等會大家都贊你的造型,證明我成功了。”
寧新月:“……”
本來只是要換件衣服,但興致來潮的星辰小姐硬是弄了大半個小時才放她離開。
兩人一同從樓上下來,她又說忘記拿東西,讓她等她一會兒便‘碰碰碰’跑上去。
她站在裝扮得喜氣洋洋的偌大客廳里,不敢隨意亂走。
屋里的一切與她這二十多年來的生活都格格不入,包括身上的禮服,戴在手上的紫水晶手鏈,別在發間的蝴蝶鉆石發飾,讓她如同童話中了魔法誤入王宮的灰姑娘。
她筆直地站在那里,穿著端莊優雅的小禮服,花朵般的裙擺,襯得她眉目清秀細致,只是,如蝶翼般的睫毛卻一直眨個不停,放在身側緊握在一起的手及略施粉黛的臉上掩不住的迷茫神情顯示著她的不夠自信。
“衫靚,人更靚,女孩子應該自信一些。”
一記低沉的男性噪音從身側傳來,嚇了新月一跳,抬眸而去,是傅琛。
一身量身定制的西裝襯得他身長玉立,寬肩長腿,歲月留給他的只有舉手投足間成年男子的成熟沉穩氣度,只是,那微微揚起的唇角藏著抹一般人難以察覺的銳氣與凌厲。
“傅生。”
新月招呼了聲,對傅琛還是有些拘謹,面皮卻因為他剛才那句話而微微發紅。
青春,就是女孩子最自信的靚麗外衣,只是眼前的女孩不太懂。
他也不過是剛好在書房里接了個電話出來,便看到她站在那里有些茫然的樣子。
對這個女孩,算上是認識吧。
第一次在警局見面,她并沒有給他留下太多的印象;第二次在會所,也不過是匆匆招呼而過;第三次,就是剛剛,她清秀的面容才入他的眼。
所以,才會開口。
“再見。”
他點了下頭,與她擦身而過。
花園里琴聲悠揚,陸家主屋里卻依然安靜。
葉璃知道陸家大宅里一定會有非常良好的安保措施,她是討厭葉臻,也想找找看那個小啞巴是否在這里,但她不會冒險讓自己在眾人面前成為罪魁禍首。
也不知那小啞巴長年不與人接觸,有沒有變得更蠢?
這是她第三次走進來,前兩次都按照指示牌往一樓的臨時化妝室及盥洗室,沒有上二樓。
看著那蜿蜒而上的樓梯,她看了看四下無人,壯著膽提起裙擺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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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呢,又可以稱之為群像文,故事情節既是獨立的卻又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看了眼,81萬了。努力加快進度,快樂奔結局哈。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