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奇怪,自從清水村遇襲過后,前往海城的十五日路程,卿世遙等人都沒有再遭遇其他意外。
段謙認為,不再有偷襲是因為路途中不會再有像元燈節那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
人煙浩穰,熙熙攘攘中不容易發現異常。元燈節的燈火輝煌也制造了火災這樣看似意外的災難,若是還要創造像這樣的意外,實在太難。
況且,自從清水村那場“意外”的火災過后,每晚卿世遙等人都會有一個人輪番守夜。而且李斯遇還特地因此在可進入房間的入口裝上了很多“報警”裝置,也就是絲線。絲線纏繞著很多機關,只要進入,最先就會碰到鈴鐺,從而發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來提醒他們有人入侵。
也許幕后主使為了掩飾自己,不被抓到把柄,所以只能悄無聲息,等待下一個時機。
終于,在趕路十五日后,卿世遙一行人趕到了朝海國的都城——海城。
海城的熱鬧可真不是兩個字“繁華”就能夠概括,商鋪的人聲鼎沸,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都無一不說這海城,這個朝海國最大的城鎮,最繁華的城鎮。
一進入海城,卿世遙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了海城的與眾不同,要如何去形容這座城。
踏進海城,會感覺這里的人安居樂業,農商和諧,泰康萬分,不會覺得這里排斥外來人,也就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而會在這里感到親切。
“大哥,前面的路好像被堵住了,我去看看情況。”段謙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卿世遙打開了馬車的小窗,看了眼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條巷子口角落的地方,想必他們停靠也是為了不擋路吧。
“嗯。”卿世遙點了點頭,正當他要關上窗子的時候,他瞥見了南宮念目光里對外面的張望。
“你要出去逛逛嗎?”卿世遙轉過頭,看向南宮念關切地問了句。
“啊?”南宮念回過神,“不用不用。”
她雖然很想出去逛逛看看,但是自從清水村那場“意外”的火災,她就知道此行不會太平,還是不要太過于露面為好。
“如果你想去,可以去看看,不必太過于擔心。既然這一路上,都沒有再遇見像清水村類似的意外,說明那群人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而且短時間再襲擊我們,會容易暴露他們,他們不會傻到對我們進行密集的襲擊。”卿世遙平淡地分析著,像為南宮念寬心。
“真的不用…”南宮念搖了搖頭,“要不,我還是先幫你換藥吧。”
南宮念拿出了座位下的藥箱。
卿世遙頓了頓,他看了眼自己包扎的手掌,其實手掌的傷已經沒什么大礙,但安景總是大驚小怪的說不好好處理會留下傷疤,卿世遙覺得一個大男人留點傷疤也沒什么,但是這句話讓南宮念記在了心里。
南宮念覺得是因為自己,卿世遙的手掌才會受傷,還有她救下小女孩的時候,也是因為她,卿世遙的手臂才會被燙傷。
所以,南宮念對卿世遙的傷口很是在意,她不愿意虧欠別人太多。
南宮念拿出藥膏后又輕輕地將卿世遙右手掌的紗布拆下,其實手掌愈合已經很好。
“現在還痛嗎?”南宮念小心地取下紗布,微微抬眸看了眼卿世遙。
“不痛。”卿世遙也真是問什么答什么,他翻動了下手掌,看起來沒什么大礙,而且已經結痂。
“這個藥膏還需要涂多久?”卿世遙靜靜地看南宮念取出藥膏。
“安公子是說再過三天應該就不需要纏紗布,但是如果不留疤痕,還需要再涂七天。”南宮念認真地回答,仔細的將膏藥涂抹在卿世遙的傷口處。
藥膏清涼,接觸皮膚的時候清爽不已。
“都已經結痂了,還需要包紗布?”卿世遙覺得真的小題大做了,小時候他練武,身上的傷口數不勝數,何時這么認真仔細的處理過?只要不痛,不留什么后遺癥,他也就不去管它。
“紗布就是為了保護創面,平時手部運動又多,接觸外界也多,如果不包紗布,不小心碰掉了痂塊,傷口好了也就罷了,如果傷口出血的話,又會增加后續處理的難度。”南宮念說的頭頭是道。
卿世遙眼里有一絲驚訝,身處皇室的人,怎么對這種治療還有了解?
“你怎么知道這些?”卿世遙也是心中有惑就問了。
南宮念笑了笑,輕快道,“我小時候特調皮,興趣也廣泛,什么都想要去了解。有一次我去找二哥想練劍術,正巧碰見太醫在給我二哥處理傷口。
當時二哥的紗布取下的時候,我也看看二哥的傷口結痂,但是太醫上藥過后依然給二哥包扎了。
我當時問了和你剛才一樣的問題,太醫就是這么回答我的。”
“皇室中的人,也會練武嗎?”卿世遙以為身處皇宮應該是養尊處優,怎么會練武呢?皇子公主不都是金枝玉葉?刀劍無眼,難道不怕傷著?
“因為我大哥當時已經被立儲,我國的軍事很薄弱,所以二哥練武也是為了國家,為了輔助我大哥。”南宮念說及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家人,眼中是那無盡的溫柔。
不得不說,南宮念所擁有的皇族生活,似乎和別的國家不一樣。所以南宮念身上雖然透露著貴族氣質,但卻不似那么高傲,目中無人。
“那結痂脫落還要上藥是為了…”卿世遙對南宮念的態度有了一定的轉變,這位公主,挺不一樣的。
“為了不留傷疤呀!”南宮念俏皮地眨了眨眼。
“其實留疤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卿世遙本能地想要拒絕,一個男人為了不留疤痕涂藥,傳出去…有損他硬漢形象。
“對你來說不是什么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南宮念包扎好卿世遙的手掌,她突然抬起頭,定神地望著卿世遙,眼神異常堅定,情緒還有點激動。
“重要?”卿世遙不解。
南宮念縮了縮脖子,她激動個什么勁兒。
“我的意思是…”南宮念移開了視線,不太自然地說,“你受傷都是為了救我,所以我希望你傷口的愈合能夠達到最佳的效果,不然我心有愧,心難安…”
“嗯。”卿世遙應聲,也罷,他不想南宮念對他有什么愧疚,能盡早了結就盡早了結吧。
“那你的手臂…”南宮念悄悄地又把視線落在了卿世遙的手臂。
畢竟現在卿世遙穿著衣服,若是要給手臂上藥,那必定是要脫掉一半衣服…
“手臂…”卿世遙側著頭看了眼手,其實手臂的傷口他都已經沒有管了。
“不必了。”卿世遙輕聲道。
“啊…好…”南宮念低著頭,然后慢慢把藥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