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對生的渴望,如沙漠迷路快渴死人對水的渴望。
容徽屏住呼吸,用玄金色靈力遮住身上的生氣,再小心的用水心決凝在銳金之氣外,將自己偽裝成魂魄,成功避開一波又一波無頭無腦的惡鬼。
有方寸山河的地形相助,容徽巧妙的避開項鴻光和幸山的追捕。
容徽如獵人一般耐心等待時機。
項鴻光和幸山皆是元嬰境修士。
必須逐個擊破。
容徽能以一敵二,卻不能保證自己斬殺兩人后安全無虞的離開鬼哭深淵。
秦烈便是前車之鑒。
遲遲尋不到容徽蹤跡的項鴻光陰森森道:“區區練氣境能跑哪兒去。”
幸山捏碎趴在背上的惡鬼,“會不會已經被迷陣中的惡鬼吃了。”
幸山和項鴻光在迷陣外圍。
此處聚集的惡鬼修為低微不足為懼。
煩就煩在數量眾多,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分頭尋找。”項鴻光沒那么多耐心,“我已經用玉簡傳訊,告知天心派曾瑾瑜我們所在之地,在她來之前務必找到容徽,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中。”
項鴻光鐵拳緊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沒有容徽的肉身,我們帶不走流云仙劍。”
幸山極反感項鴻光發號施令的模樣。
很多年前,他才是主導者。
“曾瑾瑜可靠嗎?”幸山瘦長的身體向前傾,“她離開三千道法宗多年,奪舍之術怕是生疏了。”
項鴻光扭頭看到一張長臉,嚇了一跳,“三千道法宗門秘術便是一體三千魂,修為達到至臻之境可奪舍三千肉身。
曾瑾瑜雖以已叛出三千道法宗們,離開前也是金丹強者。
如今她是元嬰境高手,奪舍練氣境如探囊取物,你還怕她奪舍不成?”
幸山被好易通訓斥,心中不滿。
他覺得容徽身上處處透露著古怪。
能不能成還不一定。
看她撒丫子狂跑,他們兩個元嬰真君連影子都追不上就知道,她不是簡單之人。
季塵特邀而來的陣眼,定有特別之處。
若非幸山確定容徽是練氣境,他很懷疑容徽在影藏實力,暗中觀察他們,準備抓準時機各個擊破。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幸山道:“我向東,找到人便用玉簡傳訊。”
項鴻光御劍而行,留給他一個高傲的背影。
暗處掌控兩人行蹤的容徽悄無聲息的離開。
“幸山真君,你在哪兒?”
鬼哭深淵的迷陣很古怪。
聲音傳不遠。
光黯然失色。
陣法光,靈力光芒都黯淡無光。
尋找容徽的項鴻光依稀聽見容徽的聲音,他屏住呼吸循聲而至,之間遠處出現一個瘦弱的身影和容徽有八分相似。
項鴻光喚出本命仙劍,悄然無息逼近身影,流光溢彩的仙劍,一個背刺。
“噗嗤。”
劍入肉的聲音響起。
項鴻光仙劍刺空。
他忽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痛,臉上的肌肉猶如麻花一般,擰作一團,眉頭皺著,中間的肌肉像是一個山丘似的突起,穿心之痛在他大腦中炸開,如一串點燃的鞭炮從頭頂炸到腳心,疼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項鴻光凝視心口帶出血肉的木劍,一陣抽搐。
“容...徽...”
怎么可能。
區區練氣境竟然輕而易舉用木劍刺穿他千錘百煉的肉身。
與三人斬不同項鴻光終究是元嬰真君。
他不會像蕭瑾那樣對容徽手下留情。
項鴻光雙手虛合在丹田之上。
靈關一閃,一個巴掌大的,至純至凈的元嬰赫然出現。
元嬰現,項鴻光周身爆發出磅礴的靈力,胸口的傷口漸漸愈合,“你也知道蓬萊閣?我還當劍靈派是什么名門正派,也不過是下九流的宗門!”
容徽見他祭出元嬰不敢怠慢,她收好木劍,喚出通體瑩白的流云仙劍,冷漠道:“錯,我專門殺鬼。”
澎湃的靈氣從容徽身上轟然炸開。
項鴻光眼睜睜的看著她的修為從練氣境變成金丹境,元嬰境,元嬰巔峰!
剎那間,項鴻光臉色煞白如紙。
須臾數百年,他從未見過修為如此奇怪的人。
“你.....”緊張與恐懼仍然占據了項鴻光整個腦海,他腦中一片空白,“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容徽將銳金之氣注入流云,瑩白的劍身發出一聲暢快的金鳴之音,“縹緲幻府,容徽!”
銳不可當的劍意如潮水般涌向項鴻光。
項鴻光從驚駭中醒來,手忙腳亂的祭出元嬰拼死一搏。
兩人如火流星猛地撞在一起。
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
雷電在黑暗之中穿行,白色靈力與玄金色糾纏碰撞,溢出來的靈力使數千惡鬼喪生于此,發出凄厲的慘叫.....
戰斗持續了半個時辰。
容徽捏碎項鴻光的魂魄后,找到一塊干凈的地處理胸前和腰腹三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她淡定的將冒出頭的半截腸子塞回去,取出靈藥打坐調理。
血腥味吸引數千惡鬼聚集在容徽附近,卻沒有一個敢上去。
容徽周身暴虐的殺意令惡鬼膽顫心寒,只敢遠遠的問一問誘人的血腥味,不敢靠近半分。
容徽打坐了兩個時辰,在靈藥和碧海神龍法相調理下,傷口好了大半。
“元嬰真君實力不容小覷。”容徽撫摸流云劍身,感慨道:“還好有你。”
換做木劍。
情況只怕比現在還要慘烈。
容徽影藏實力,項鴻光亦是。
戰斗之時,容徽才發現他也是元嬰巔峰修為,且有能擾亂視聽的法寶。
若非容徽謹慎,險些身死道消。
“項鴻光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幸山和曾瑾瑜。”
容徽擦干劍上的鮮血,她拿出項鴻光掉落的玉簡,“在哪兒,報方位,我來找你了。”
幸山以為項鴻光找到了容徽,喜氣洋洋的報方位,而后告知曾瑾瑜這個喜訊。
片刻后。
容徽出現在幸山背后。
與此同時,流云電光火時間橫在幸山脖子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