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陣眼竟不知大局為重,亂跑什么。”
冷傲的聲音從黑暗中飛出,那聲音帶著一股怨氣和怒意。
與聲音一同出現的是尋覓容徽許久的秦烈,猙獰的爪痕將他的臉弄得血肉模糊,身上的法衣被迷陣中的惡鬼抓成布條,好不凄慘。
從秦烈進入鬼哭深淵開始就頗受到惡鬼青睞。
探個路險些被萬千惡鬼群起而攻。
現在這幅慘惻的模樣,讓容徽覺得好笑又無語。
“保護你的幸山和項鴻光何在?”秦烈環顧四周,疑惑道“你和他們走散了?”
這兩人秦烈不熟。
兩位元嬰大能不在容徽身邊,她一個練氣境累贅怎么活到現在的。
容徽搖頭,“他們死了。”
“死了!”秦烈剛氣十足的聲音陡然拔高,他凝視血染衣衫的容徽張大了嘴,沉痛道“他們都是為了保護你而死,容長老,我不希望有人再因你而亡。”
秦烈雙拳緊握,仙劍因痛惜同道身死道消而顫抖,發出悲愴的低鳴。
秦烈悲痛神色不作假。
難不成秦烈和蓬萊閣也有關系?
容徽倒退幾步,不漏痕跡的喚出流云,犀利的目光落在秦烈青筋暴起的手背,看到完好無損的法繩吐了一口氣,收好流云。
法繩在,秦烈不是鬼。
容徽虛驚一場。
她接連對付兩個元嬰境高手,靈力損耗巨大。
此時已經無力再斬殺一個元嬰了。
“你誤會了。”容徽放松心情慢慢解釋,“幸山和項鴻光卻是因我而亡,卻非為了和保護我,而是他們二人合謀殺我,被我反殺。”
秦烈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容長老,元嬰大能不是紙糊的,區區練氣境反殺兩個元嬰境?”
十萬個練氣士放在元嬰大能面前就是一個個泥人。
元嬰大能一拳一萬個。
容徽耐心的從頭到尾解釋一番,“你手上的法繩有拘鬼秘術,與鬼修交易牽連之人一旦帶上,法繩便會勒進那人的身體里。”
“進鬼哭深淵前,我故意說自己的法繩損毀,便想引出藏在助陣修士中的鬼修臥底。”
陸瑤瑤過二十四橋時得法繩相助逃過一劫。
容徽故意扯斷自己的法繩引蛇出洞。
曾瑾瑜自作聰明,自己跳出來。
秦烈見容徽說得有聲有色,固若金湯的心理防線微微動搖。
他在探路和找尋隊友之時三番兩次命懸一線,法繩在危機關頭幫了他。
法繩是陸瑤瑤給的,秦烈對陸瑤瑤萬分感激。
秦烈并不完全相信容徽,他看著窮追不舍的數萬惡鬼頭皮發麻,拉起容徽吼道“不想當累贅就跟上!”
陸瑤瑤就在附近,秦烈拉著容徽忙去找陸瑤瑤。
秦烈望著僵持的二人,疑惑道“陸瑤瑤和曾瑾瑜在作甚?”
容徽喚出流云冷漠道“愣著做什么,幫陸瑤瑤。”
陸瑤瑤和曾瑾瑜斗法到達白熱化階段,洶涌的靈光照亮方圓百丈黑暗。
赤紅的烈焰肆無忌憚的吞噬黑暗,那赤紅的野獸狂妄的撲向空中數百個姿態各異的幻影,妄圖將其撕成碎片。
曾瑾瑜的幻影分身靈巧穿梭,找準機會狠厲無情的在刺破烈焰的弱點。
幻影每刺中一次,陸瑤瑤便多一個血窟窿。
曾瑾瑜的一個幻影被兇悍的烈焰吞噬一個,她身上便被燒穿一處。
兩人背后都站著等身高的元嬰,源源不斷為主人供給靈力。
兩人你都發范圍內,無人敢靠近。
元嬰境惡鬼試圖靠近兩人,趁其不備奪舍肉身。
它還未靠近,便被霸道的靈力陣法撕成碎片,化作一杯黃土。
秦烈目瞪口呆的見兩人生死相斗,心中震撼無比。
與此同時,他急忙攔住想沖過去送死的容徽。
容徽推開秦烈,她冷眸危險的瞇起,“你修的是什么道,竟然能引來鬼哭深淵半數惡鬼對你糾纏不放。”
秦烈哭笑不得“我哪里知道,天賦異稟吧。”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么那么容易招鬼。
秦烈來時看到陸瑤瑤的背影,不知她與曾瑾瑜斗法,拉容徽過來想的是抱團一起走,保護容徽這根獨苗苗。
誰知這里竟是這種情況。
秦烈沉聲道“元嬰大能斗法不是你這個練氣境能摻和的,站在此處不要動,我去引開惡鬼,別亂跑了!”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秦烈轉身引開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的惡鬼。
他才轉身,容徽便喚出流云仙劍飛至高空。
瑩白如雪的流云冉冉升起,鋒利逼人的劍尖泛出金光。
容徽將金劍法相納入流云劍中,凌空踏步織出一個金燦燦的劍陣震懾伺機而動的惡鬼。
“水之靈,聽吾號令。”
容徽踩在劍陣上,雙手掐訣喚出碧海神龍法相,輔助搖搖欲墜的陸瑤瑤,“吾以吾靈,號令天地,以吾身為載,靈能斗轉,氣運星移,生生不息!”
“昂——”
威該天地龍吟響起,法相盤在容徽頭頂,它發出青色光輝將其籠罩。
淡薄的玄金色靈力從容徽體內飛到青龍身上。
青龍張開巨口吐出溫和的青色靈力緩緩落在陸瑤瑤的元嬰之上。
霎時間,陸瑤瑤干涸的元嬰好似皺巴巴的海綿遇到水源,身形暴漲數倍。
在洶涌澎湃靈力支持下,空中烈焰范圍擴張數倍。
緊接著,烈焰在空中團聚旋轉,化作數萬個火球將曾瑾瑜的幻影燒成灰燼。
“噗——”
曾瑾瑜潰不成軍,她抬眸仰望蒼穹。
金色劍陣上站著的容徽令她心生恐懼。
當曾瑾瑜發現令她潰敗的火球是因容徽為凝成時,恐懼被放大十倍,百倍,千倍,一雙血瞳放大到極致,每根骨頭都在發抖,靈魂顫栗。
曾瑾瑜驀然發現,自己最瞧不上的才是實力最強的人。
陸瑤瑤不可置信的望著容徽,強者氣息撲面而來。
五長老,還是那個五長老。
她又囂張的資本。
愣神不過一瞬。
陸瑤瑤喚出青霜平靜的砍下曾瑾瑜的頭顱。
曾瑾瑜自知自己已無活路,她干脆果斷的舍去肉身,凝結成實體的魂魄將她手上的骨節扣下來,嘴角裂開到耳后,露出猙獰恐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