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來的不巧,天龍峰戒嚴,嚴禁任何人進出。
“我是劍靈派五長老容徽。”容徽直接表明身份,“我來是找貴派秦烈長老敘舊,我們是老相識。”
天龍峰弟子一聽是容徽,更不敢放她進去。
秦烈耳提面命。
修仙界哪個人來找他都可以,容徽不行!
秦烈真的很怕容徽。
不是怕她與自己一較高下,是怕她搞事。
鬼哭深淵那兩個元嬰境修士被她玩的團團轉,自己被賣了還幫著數錢之事歷歷在目。
“抱歉五長老。”天龍峰弟子很為難,“您來得不湊巧,二長老出門會友歸期不定。”
容徽笑瞇瞇道:“他真的不在?”
天龍峰弟子斬釘截鐵道:“不在!”
“哦,那就好。”容徽徑直走到天龍峰的外門道場上,她拿出金蓮盤腿而坐,笑問:“諸位應當知道,我劍靈派駐地里里外外都是銅臭氣,靈氣枯竭實在不適合度化惡鬼亡靈,諸位都是修道之人,應當知曉度化何等重要,能否借用貴派寶地幾日?”
此言一出,天龍峰弟子臉色大變。
秦烈就在天龍峰。
他天生招鬼。
不論大小都往秦烈懷里鉆。
容徽要度化惡鬼肯定不是一只兩只。
她又不在天龍峰內部度化,而是在外圍,天龍峰弟子也不好趕她,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容徽不管天龍峰弟子怎么想的,能見到秦烈最好,見不到正好借用寶地度化金蓮從鬼城內帶出來的惡鬼。
這些怪物至陰至邪,困在佛印金蓮里,金蓮都變得黯淡無光。
容徽正欲度化,耳邊傳來暴跳如雷的聲音。
“慢著!”
流光一閃。
秦烈不甘不愿的出現,他看到金蓮便感到令他絕望窒息的鬼氣。
“五長老,有話好好說。”秦烈不想靠前,被百萬惡鬼追的場景歷歷在目,那些恨不得將他嚼碎了吃得骨頭都不剩。
容徽溫和一笑,“呀,秦烈道友,我沒做什么呀。”
是,你沒做什么,你沒做什么!!!
秦烈心頭怒火熊熊燃燒,怒氣直沖天靈蓋,恨不得取下容徽的頭骨蓋消氣,面上淡然得很,“你要度化惡鬼問我啊,我知道一個地兒,非常適合五長老超度。”
金蓮在地心吸納了數十萬惡鬼怨靈,秦烈看在眼里,他以為容徽手里的還是地心為超度完的。
容徽在閉關時將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誅殺,一個不剩。
“我人生地不熟的沒安全感。”容徽將金蓮遞給秦烈,“糟糕,有東西忘在劍靈派駐地了,我這就去取來,去去就回。”
秦烈捧著金蓮,渾身僵硬入鐵,不敢動。
圣潔的金蓮散發著溫和的氣息,看起來很美好。
但是,金蓮中心黑壓壓一片,數十萬厲鬼的陰魂凝結成的惡咒化作黑云飄在花蕊上,歇斯底里的叫聲令他高骨悚然,冷汗不知不覺滾進金蓮里。
霎時,數十萬惡鬼好似聞到了血腥味,蜂擁而上,相互殘殺,只為奪取那一滴來自生人的汗液。
秦烈雙眼鼓起,耳膜被凄厲的聲音炸得生疼,他按照自己學的功法催動金蓮。
金蓮不僅沒動靜,甚至上面的法印都開始松動。
厲鬼如潮,一股接一股的沖擊松動處。
秦烈的一呼一吸隨蓮瓣的顫抖而加劇,喘息生越來越粗,越來越急促,心理壓力倍增,噩夢瞧瞧睜開雙眼。
“呼——”
遠處而來的玄金色靈力落在金蓮上,將松動的封印加固十層。
秦烈手心冒汗,見到來人他松了口氣,“東西拿到了,金蓮還你,我親自送你去那個地方。”
“先別急。”容徽道:“你靠近我,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秦烈剛靠近容徽,瞬間跳回原地,“你身上鬼氣怎么那么重。”
容徽收斂笑容,嚴肅道:“最近我出現了幻聽,幻視,一直查不到原因,所以想問問你,我身上是不是又東西。”
容徽和蓬萊閣鬼修打了數百年,從未見過這種怪現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容徽不敢大意。
秦烈見她神色不摻假,將靈力集中在雙眼之上,漆黑的眸子瞬間變成金色豎瞳。
半響后,秦烈正色道:“拿東西在你識海里,但你識海極其強大,它進不去只能在外邊逡巡,給你造成幻覺和幻聽,無法毀滅識海。”
容徽識海中有留仙君的一抹幻影。
留仙君已飛升成仙,他的幻影自然不弱。
“這東西叫什么。”容徽從秦烈躲閃的微表情中發現端倪,“勞煩秦道友告知。”
秦烈定定的看著容徽,他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再抬頭時眼眸已恢復正常顏色,“這東西叫做畫魂,是以宿主記憶體為食的特殊怪物,屬于海怪的一種,它通過蠶食宿主的潛藏的記憶,挖掘其最回憶凝造換角,至宿主癡傻瘋狂。”
秦烈嚴肅道:“這事我幫不了你,你曾經救過我,我不能見死不救。
這東西若強行取出宿主輕則神志不清,重則癱瘓甚至身死道消。
據我所知,唯一一個安全取出怪物的人在繁花谷得到修元鼎的幫助,才安然無恙。
但是繁花谷閉谷......”
繁花谷閉谷十年了。
沒有繁花谷的信物,就連他們瓊州四大宗門也找不到具體位置。
然而容徽在十年前的升仙大會上幫過繁花谷,繁花谷欠她一個人情,臨走前給了她一個信物。
進繁花谷對旁人來說難于登天。
容徽卻能輕而易舉。
直到事情有轉機,容徽笑道:“多謝。”
秦烈一臉擔憂,但看到容徽那張欠揍的臉,頓時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容徽怪招多不按套路出牌,他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秦烈將金蓮扔給容徽,松了一口氣,“講道理,我絕對不是害怕金蓮里面的惡鬼,只是覺得應該物歸原主。”
容徽收好金蓮,“秦長老舉世無雙,出了鬼什么都不怕。”_
秦烈齜牙,“好走不送。”
容徽喚出木劍。
遠遠地聽到秦烈的聲音。
“往東走三百里,你會看到一座沖入云霄的石碑,飛到最頂端,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