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從冰玨那兒得知獸潮已接近尾聲,想做什么盡快做。
赤裸裸的暗示容徽讓李顏回出去闖蕩。
容徽也正有此意。
小徒弟已頓悟無情殺戮劍第一式的人劍合一。
他亟需更殘酷的力量,增強實戰之能。
實戰經驗對主殺的劍修而言不可或缺。
翌日,容徽將龍珠,飯碗還有聚靈鼎還給李顏回。
唯獨留下驚鴻。
“封正之事時間緊任務重,早去早回。”容徽拿出一張符紙遞給他,“如遇到不能解決的危險,撕碎符咒,為師瞬息而至。”
李顏回前腳走,御獸宗弟子后腳就跟上,二十多人結伴而行,一路上有個照應。
經劍道城一事,御獸宗弟子見到了各種陰謀詭計,成熟許多。
不再埋怨容徽對李顏回嚴格,導致冰玨長老眼紅李顏回的天資,在修為上給他們加碼。
御獸宗弟子經歷過山洞里孤立無援的絕望。
那種被全世界拋棄,被強者追殺的恐懼轉化為增進修為的動力。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五長老她不跑,她某種意義上比山洞中的鬼怪更恐怖。
一拳一個嘻嘻怪的陰影還籠罩在御獸宗弟子頭頂。
山風拂面,連綿不絕的青山處處暗藏殺機。
容徽站在鳳城秘境最高峰上眺望遼闊的秘境,腳下萬丈山河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唯一牽動她心的是密林中傳出的聲音。
“五長老,昨夜我探查過整個秘境,除了我們兩個宗門之外還有七個宗門和近百個散修在秘境中。”
冰玨拿著鳳城秘境的輿圖,“除了南月教之外,還有三個宗門和劍靈派有恩怨。
其中兩個是因為勢力范圍經常產生摩擦。
另一個則是私人恩怨,弟子們遇上任何一個可能都討不了好。”
這些宗門弟子時時刻刻有長老庇佑,冰玨覺得容徽此舉很冒險。
周勛也放不下御獸宗弟子,暗中跟著。
但他是路癡,還沒追上弟子自己就迷路了。
“恕我直言。”容徽緩緩轉身,“冰玨你的修為手段心思遠超常人,思想卻十分保守。
興許你覺得明哲保身,或者韜光養晦才穩妥。
卻不知在猶豫之間機遇一閃而過,后悔也來不及。”
凜冽的山風吹起容徽長長的頭發,晨曦溫柔的勾出她緊致的輪廓,極具攻擊性的美貌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冰玨的心狠狠的悸動,腦海不由浮現夢幻都城容徽身著嫁衣盛氣凌人的模樣。
他第一次見美人著紅衣不艷俗,也只有容徽將嫁衣穿出朝服的凌駕一切的氣勢。
回想那時,冰玨意識不清,覺得容徽不是新娘,而是要來殺他的殺手。
容徽沒發現冰玨失神,她自顧自道:“修仙求的是隨時可能失之交臂的機遇,不爭不搶做咸魚機緣就滾滾而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哪怕她覺得自己氣運滔天,得到的東西付出很大的代價。
“當然,每個人對自己的定位不同選擇多種多樣。”容徽站沉聲道:“顏回是我唯一傳承人,他肩上挑的不僅僅是縹緲峰的責任,更是整個劍靈派的未來,于公于私都必須對他嚴格。”
“我何曾不想讓顏回過得輕松自在,在我的羽翼下修行,只要他快樂。”容徽嘆息道:“他既入道,便再無選擇。”
御獸宗的快樂教育在容徽這兒行不通。
“抱歉。”容徽看著冰玨若有所思的模樣淡淡道:“有感而發,聒噪了。”
冰玨搖頭,“我理解五長老,但我還是覺得太冒險。”
并非他固執己見,也不是不知機緣稍縱即逝。
獸潮的危險程度比容徽所知更強。
冰玨知道數十年前,以容徽為首的劍靈派去過十萬大山。
金丹境的容徽在獸潮中險些喪命。
何況只有筑基境的弟子。
容徽和南月教長老岳長峰也是在獸潮中結仇。
容徽胸有成竹道:“有我在。”
對岳長峰容徽只有少許記憶。
數十年前容徽的分身和劍靈派幾個師兄前往十萬大山歷練。
中途遇見南月教岳長峰。
岳長峰在獸潮中與南月教大隊走散。
劍靈派眾人見他形單影只便邀請他同行。
岳長峰是南月教大師兄,習慣做指揮主心骨被人關注,能力卻遠遜于沈書簡。
他卻多番越俎代庖瞎指揮,幾次讓劍靈派眾人置于危險之處,而他總能找到最好的機會逃出。
沈書簡警告過他數次,岳長峰充耳不聞,認為劍靈派故意排擠打壓,便擅自離隊掉進蜘蛛巢穴。
容徽的分身奮不顧身相救,奈何坐鎮蜘蛛洞堪比元嬰境修為的蜘蛛精,她被蜇傷中毒,幸好沈書簡發現的及時救了她。
而被蛛網束縛的岳長峰看見容徽下來,未置一詞便折返,斷定她見死不救,心中又恨又怨。
最后還是南月教眾人找到岳長峰,炸了蜘蛛精巢穴,將他救出來。
岳長峰冷嘲熱諷劍靈派冷血無情。
沈書簡直言他是忘恩負義的蠢貨。
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李顏回從御獸宗弟子耳里聽到這段過往,眉飛色舞道:“師父竟有這么被人欺負的黑歷史,真是寶藏。”
師父年輕時還挺可愛的,古道熱腸。
李顏回轉念一想,心疼起來。
師父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變成日.天.日.地的囂張模樣。
綠茶閨蜜和兩個逆徒在前,師父不在沉默中變態,而在沉默中爆發,變態的爆發,爆發的變態。
楊正平也想不通,“聽冰玨長老說,從前的五長老姿色平平卻溫婉賢淑,旁人欺負她,她都不還手的,可好啦。”
五長老變美了,也便變狠了。
李顏回更心疼,“所以不要欺負老實人。”
老實人發飆尤其恐怖。
楊正平沉默。
五長老沒欺負旁人就不錯了。
劍道城幻境中的六年在鳳城秘境中僅過去三天。
李顏回和御獸宗弟子朝夕相處六年,行事頗默契。
他主攻,將掉隊的靈物圈禁在劍陣中。
御獸宗弟子一擁而上,用獸語與其溝通。
靈物不喜禁錮,大多商量無果。
楊正平看著尋死覓活的靈物一籌莫展,“顏回,怎么辦?”
李顏回丹鳳危險的瞇起,無情的冷光掃過瑟瑟發抖的靈物,“你們維持劍陣,我來。”
毛孩子不聽話怎么辦?
打一頓就好。
楊正平對上他狹長的雙眸,脊梁骨冒冷汗,就像看到邪修一樣,莫名心慌。
“行...行啊。”
御獸宗弟子各就各位維系劍陣。
李顏回親切友好的和劍陣中的靈物打商量,雙方親切交談之后,各自秉持各自的意見,未能達成友好合作。
李顏回遺憾搖頭,他拿出木劍,凌厲的殺氣從足下爆開,“敬酒不吃吃罰酒。”
眾靈物被兇悍的劍意嚇得四散而逃,沒走多遠就被李顏回打回原處,疼的嗷嗷叫。
楊正平見他來硬的,大叫失聲,“李顏回,你這么暴力對待他們,封正十有八九會失敗,別過火啊。”
李顏回狹長的雙眸閃邪氣肆意,“不愿意,就得死,二選一。”
此言一出,御獸宗弟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發不出半點兒聲音。這是什么反派發言?!
被困住的靈物感應到李顏回身上的殺氣,嚇得趴在地上嗚鳴,蜷縮成一團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主要是被李顏回揍怕了。
李顏回掏出繩子將所有靈物串成螞蚱,“從林法則弱肉強食,好好和你們商量是給你們面子,見好就收,懂?”
靈物們怒目圓睜,喉嚨發出不甘的怒吼。
“即便封正也不會感激我?”李顏回似乎聽懂了靈物的獸語,他嗤笑道,“誰稀罕。”
不是師父增加的課外作業,他才不會在乎這些開靈智,連妖都算不上的小東西。
正準備給李顏回翻譯獸語的楊正平訝異道:“你也懂獸語?”
“不懂。”李顏回起身讓出位置,“看表情就知道,我被打的時候就想弄死打我的人。
它們有靈智,知道我要為他們封正,能罵的話也就那些。”
御獸宗眾弟子對他佩服之至,不愧是五長老的愛徒,風格一脈相承。
李顏回等御獸宗弟子馴服好這些靈物后,挨個兒封正,再放它們自由。
一行人默契的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起初御獸宗弟子又心理障礙,對獸獸不友好,特別在乎靈物的情緒。
到后來不用李顏回開口。
一人一劍一麻繩,無需指導,越干越順手。
楊正平覺得自己被李顏回帶歪了,后來真香。
順風順水的一行人巧遇南月教之后變得磕磕絆絆。
李顏回封正,南月教弟子騷擾,樂此不疲。
李顏回懷抱木劍靠在樹上,面如寒鐵,“諸位,適可而止。”
御獸宗弟子站在他身旁給他撐腰。
他們知道南月教與劍靈派有仇,不會放下李顏回不管,他們是同生共死過的交情。
南月教弟子仗著有岳長峰撐腰,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滾!這里沒你的事,我們找的是御獸宗與五官,不想死給我滾,否則連你一起殺。”
御獸宗弟子面面相覷,“找我們?南月教不是和劍靈派有仇嗎?找我們干啥,毛病!”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吧,魚魚好可憐!”
“別鬧了,冰玨長老和岳長峰在劍道城之時爭鋒相對,他縱容弟子來騷擾我們很正常。”
李顏回望向說話之人,難得擅長跑題的弟子中出現一個正常人,玩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差一兩百沒封正的,先走一步。”
御獸宗弟子眼睛都瞪圓了。
兄弟,這么不講義氣?
南月教弟子從衣服上判斷李顏回是那劍靈派弟子,原本的驅逐變成仇恨。
“站住!”為首大弟子攔住李顏回,“想走可以,從爺胯下爬過就放你離開。”
“哈哈哈哈,對!從我們胯下爬過去,磕頭叫三聲爺爺,我們放你一馬!”
“崽子,險些讓這個狗娘養的溜了。”
南月教弟子越說越得勁,嘻嘻笑起來。
御獸宗弟子人多勢眾不假,但是他們都沒有帶寵物。
眾所周知,御獸宗弟子沒有靈寵幫扶,實力下降一半。
南月教十多個弟子都是筑基境之上的劍修,紙面實力比李顏回加上御獸宗都強,金丹境長老就在三百里內,囂張得有恃無恐。
他們根本不將李顏回放眼里。
李顏回面色一沉,陰翳的雙瞳迸射出駭人心魄的精光,薄唇勾起向上勾,“我跪地求饒你們就放過我們?”
南月教大師兄見狀放聲大笑,“這就是綠帽長老的得意門生,我還以為你會有骨氣的選擇決一死戰,這么快就跪了,也太廢物了吧,和你那廢物師父一樣,一脈相承喲”
“哈哈哈,綠帽長老的修為還比不過她這個廢物弟子呢。”
“廢物成雙唄。”
南月教的嘲諷多一句,李顏回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楊正平望著崩潰邊緣的李顏回,好脾氣被磨出棱角,沉聲道:“顏回兄,我們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屈辱你,南月教不當人,我們何必將他們看做人?打!”
“好。”
李顏回雙手抱胸道。
南月教大師兄嘲笑道:“孬種。”
他扎個馬步,眉毛得意高挑,“鉆吧!”
李顏回做出彎下腰,他頓了頓,站起身。
南月教大師兄吼道:“怎么?反悔了?孬種。”
李顏回面如寒霜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一起。”
“事逼。”南月教大師兄咒罵著讓十多個弟子排成排扎馬步,“磨磨唧唧干甚,趕緊的!”
李顏回無聲無息喚出木劍,彎腰瞬間,木劍出手對準他們襠部迅猛的沖過去。
蘊含筑基境力量的木劍快如疾風。
好像冷劍插在南月教眾人命根子上,撓心撓肺的疼痛猛地沖進大腦,他們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魚彈跳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
“臥槽!!!!!!!!!”
“陰.逼!!!”
“嘶嘶嘶!”
十多個弟子應聲倒地。
李顏回眼疾手快拿出繩子將他們綁成一團,扒光他們身上的衣服,將最有味道的底褲塞進眾人嘴里,在用封條封得死。
“啪啪啪啪!”
木劍抽在南月教弟子臉上,他們懵了。
誰都沒想到李顏回這么無恥,手段這么邪乎。
“念你們初犯,繞你們一條狗命。”李顏回當著南月教眾人的面將他們滿地法寶砸得稀爛,“我若再聽到你們侮辱我師父的話,舌頭都給你們割下來。”
說著,李顏回突然扯下堵住南月教大師兄的底褲,巨手鎖喉逼迫他吐出舌頭,手起劍落,將那只話多的舌頭割下來。
“嗚嗚嗚嗚!”
南月教大師兄暴跳而起。
但不知李顏回的繩子做了什么手腳,他們渾身麻痹,動彈不得。
李顏回堵住他鮮血橫流的嘴,對楊正平道:“過來搭把手。”
御獸宗弟子下意識擋住下半身。
“嘖。”李顏回見他們遲遲未動,不悅道:“來啊。”
“噢噢噢噢。”
眾人在李顏回的帶頭下,將綁成球的南月教弟子抬到山巔。
楊正平已經猜出李顏回的用意,“真的這么做嗎?太殘忍了。”
這人太邪性了。
李顏回一腳將赤.裸.裸的南月教弟子踹下山巔,看著他們滾下去的,輕松道:“殘忍的話他們會喊出來的,看,他們笑得多開心。”
楊正平:
可是兄弟。
下面隨時有獸潮經過。
他們是哭得不行吧!
劍靈派一個比一個恐怖!
李顏回不管他們想什么,解決完南月教眾人的事,他孤身上路。
師父的意思是他要獨自歷練。
一時違抗師命一時爽。
自己爽過后就是師父爽了。
路上的障礙李顏回暗中鏟除干凈,御獸宗眾人不會有什么危險。
“希望完成任務之前不要碰到岳長峰。”李顏回跳上木劍,嘀嘀咕咕道:“無情殺戮劍可以越級挑戰,但我真的沒和金丹境高手過過招,虛啊。”
好的不靈壞的靈。
李顏回封正完后準備回去找容徽,迎面碰上岳長峰。
剛解救南月教眾弟子的岳長峰見到李顏回,二話不說,直接殺過去。
“你和你師父一個德行!”岳長峰根本不在乎什么以大欺小,本命仙劍在他手中暴漲數倍,密林中飛沙走石,“本座殺了你!”
當年容徽見死不救害得他修為在金丹停滯不前,此生再無進階可能。
李顏回耍陰招令南月教弟子重傷,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岳長峰腳踩劍陣,鋒芒直逼李顏回要害。
和金丹境高手過招是頭一回。
不論李顏回怎么閃避,他發現自己總是慢一步。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李顏回越戰越勇,無情殺戮劍的殺意蓬勃迸發,“我的命只有我能決定!”
水心決劍陣在李顏回腳下逸散開來,乾坤囊里的聚靈鼎強撐李顏回的意志,密如雨的殺氣爆開凝成劍意紛紛撲向岳長峰。
岳長峰被李顏回的韌性著實驚了一把,“筑基境不僅能結陣還能凝練劍意,容徽這個廢物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無情殺戮劍的劍意極其難纏。
密密麻麻的劍意帶著紫色雷電落在岳長峰的劍上,電得他虎口一麻,“雷系靈根!”
李顏回見他被電的頭皮發麻,意識還未完全清醒,暗道:大地人體都導電,感謝自然老師。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李顏回乘機拿出鐵腕,“去!”
剛解決完帶電劍意的岳長峰還未回過神,便看見那只鐵腕,他腦袋“嗡”的一片空白。
和岳長峰糾纏了半個時辰的李顏回抓準時機,人劍合一,將木劍劈向岳長峰的腦袋。
沒有什么比爆頭更直接!
“咔嚓。”
岳長峰的腦袋就像劈開的西瓜,白色腦漿,紅的鮮血咕嚕往外冒。
他虎眸怒睜,“你陰我!”
從開始道現在岳長峰都沒使全力。
原本想讓李顏回活活累死。
然而自己的輕敵給李顏回有機可乘的機會。
李顏回雷厲風行的抽回木劍準備剖他金丹,“戰場上小看任何敵人都是致命的缺點,你一輩子都比不上我師父,哪怕是凡人,她也會全力以赴。”
除非意外,容徽不會給敵人任何反殺的機會。
李顏回自然如此。
“比不上她?!”最后一句話刺激到了岳長峰,“不是她我能淪落至此?!殺不了她我還殺不了你嗎?呵呵!金丹境沒你想的那么羸弱!”
李顏回刺進岳長峰腹部的劍受到強烈阻力,他看著那滾燙得發紅的金丹,身體被攤開百米遠,“糟糕,他要自爆。”
金丹自爆的威力相當于一百噸烈性炸藥,山頭都給你炸塌,他這個筑基小渣渣先走為上。
岳長峰冷笑,他五指成爪往李顏回方向一抓。
好似背后一塊磁鐵。
李顏回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速度快得兩側的風景已成虛影。
眼見金丹即將爆炸,李顏回嚇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托大,撕毀符咒。
“轟隆!”
震耳欲聾的響聲炸開,好似平地驚雷,容徽手中的符咒燃成灰燼。
“顏回!”
容徽面色慘白的沖向聲源處,她看著被夷為平地的山頭卻沒發現李顏回的身影,濃烈的殺意將方圓百里的巨木夷為平地。
“南月教。”容徽的手劇烈顫抖,她腦海中閃現出上輩子李顏回慘死的場景,信念天塌地陷。
流云赫然出現在她掌心,“雞犬不留。”
“師父...”
正當容徽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李顏回的聲音。
她轉身,和渾身浴血的小徒弟四目相對。
容徽的目光一寸寸略過李顏回血淋淋的身體,疾步沖到他面前,緊張道:“沒事嗎?沒事吧?哪里不舒服?”
李顏回從沒見容徽這么緊張過,他轉了一圈笑道:“師父我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剛才岳長峰自爆的時候我被一個大佬救了,沒事的,這些都是皮外傷,你別這樣...”
說道后面,李顏回突然哽咽起來。
這不是師父的錯,是他太托大。
看師父要哭的樣子,李顏回心里很難受。
容徽深吸一口氣,一巴掌拍在小徒弟腦袋上,“下次遇到這種危險不用法相令牌,你...”
李顏回順勢蹭蹭,討巧賣乖道:“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容徽收回手,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若非李顏回在靈寶山秘境用了天道功德印,她也不用這么擔心,更要命的是他不用法相令牌。
李顏回不用法相令牌的原因很簡單。
不給師父,劍靈派找麻煩。
十年前天音宗大戰他記憶猶新,那樣的大能碾死他們就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所以,他猜想挑戰極限,不要成為師父的累贅。
容徽平復情緒后,問:“救你的人呢?”
李顏回指著山頭對面騎著豬,趕著獸潮走的人,“哪兒。”
容徽定眼一看。
那人騎豬的模樣,她越看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