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我渡劫失敗的謠言誰說出去的?”
找出那個人,容徽一定把他暴打一頓。
王石心虛道:“我...”
容徽死死的掐著他胳膊肉,磨牙道:“師兄最好給個解釋。”
“我和小師妹在沖擊出竅境生死劫時感應到十分恐怖的劫雷,超出我們的預期,當時我們就納悶了,明明是兩個人渡出竅境生死劫,怎么來四倍大劫。”
王石疼得齜牙咧嘴,“我和小師妹都覺得會被劫雷劈得灰飛煙滅之時,四倍壓力突然變成兩倍,分攤在我兩身上就正常了。”
容徽皮笑肉不笑,“那又怎樣?”
另外兩倍雷劫是沖容徽來的。
“你別急啊,聽我說完。”王石沉聲道:“你是金丹境不可能渡出竅境雷劫對不對,另外的雙倍劫雷肯定不找你,找的一定是掌門師弟。”
容徽默然。
這個邏輯沒問題。
在此之前,劍靈派只有掌門人是實打實的出竅境。
“我和小師妹閉關出來后特意去縹緲峰看你,縹緲峰只有沖天殺氣,毫無劫雷氣息,殺陣外的六層防護罩碎成渣,你氣息微弱,那肯定渡劫失敗啊。”
此時王石還未完全確定容徽渡劫失敗,真正確定容徽失敗是剛才的事。
容徽滿頭黑線,“那也不能草率的宣告眾人我渡劫失敗。”
我中洲道友那么多,不要面子嗎?
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條假新聞。
王石不好意思道:“五師妹不是...那啥了嗎,對不對。”
容徽冷笑,呵呵。
“祭出五師妹渡劫失敗的根本原因不是這個。”
王石感覺周圍溫度驟降,手臂上凍起雞皮疙瘩,“這是我琢磨出的新型宣傳手段,震驚體!”
容徽來了興趣,“什么是震驚體。”
“從你上次渡劫失敗開始,你便處在中洲話題的風口浪尖兒,從沒下來過,認識你的人比認識我和璇璣的人都多。”
談及專業領域,王石腹內名詞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劍靈派多兩個出竅境長老這件事足夠震驚修仙界,可是我們名氣不大,也不是修仙界家喻戶曉之人,影響力僅僅在三千門派的長老層面。”
“五師妹你在輿論領域是頂流!人人都認識你,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你是我劍靈派的長老。”
“震驚!劍靈派五長老容徽兩次渡劫失敗的原因竟是......她有一個長進的師兄和師妹!”
后面長篇鋪墊劍靈派有兩個新晉出竅境長老,介紹劍靈派的宗門力量,貼近生活,讓劍靈派深入人心。
關鍵是王石并非只用仙音花說,而是給劍靈派旗下每間商鋪下達死命令,必須以文章方式發出,助力劍靈派拓展知名度。
經商多年,王石甚至掌控輿論就是掌控修仙界的喉舌,尤其看中此類傳播。
“師兄,拿我當噱頭你給錢了嗎?”
容徽只差說‘你不要臉了’。
“給了啊。”被拆穿后王石選擇不要臉,“這不才簽下一個月給你一萬中品靈石的字據么。”
容徽臉當場黑了。
鐵公雞還是那個鐵公雞。
兩人一同往舉辦慶典的紫宸殿走。
中途王石被匆匆趕來的弟子帶走。
劍靈派四長老柳風亦在三千里之外遭人暗算,讓王石救人。
容徽靈力全無,她有心無力。
在劍靈派五師妹一直橫著走,王石不擔心容徽安全,他身形一晃,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容徽獨行。
她抄近道,途經隱秘樹林時,就看到李顏回帶劍靈派弟子堵住幾個陌生宗門弟子的去路。
李顏回面色不善,“諸位請回,劍靈派的待客準則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財狼來了,迎接他的有是刀槍。”
劍靈派昭告天下廣邀三千宗門參加盛典,人多了,總有一些臭魚爛蝦。
李顏回被聞人語委以重任,帶劍靈派弟子巡邏。
巡邏至林蔭小道,便聽到不知死活的外門修士嘲諷容徽渡劫失敗之事。
李顏回火冒三丈。
身著黃衣的臨江閣弟子賤兮兮道:“師弟,五長老德不配位不就是實話實說嗎?至于這般大動肝火?”
“就是就是,剛才我們都看見五長老了,凡人都不如。”
“說兩句都不行,五長老難道是小肚雞腸?師弟,你生氣的話就默認她是了,別生氣哦。”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五長老身為一峰長老,又是主人肯定不會與我們計較,師弟你太上綱上線了。”
“再說,五長老又不像青城派六長老粉絲遍地跑,說她兩句又不會掉塊肉,何必呢。”
一眾弟子躲在陰暗處肆無忌憚的嘲弄。
李顏回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最討厭旁人拿師父來比較,好像沒有參照物就斷腿,不會獨立行走一般。
這些刺頭在劍靈派地盤上,李顏回再生氣也要保持微笑。
李顏回皮笑肉不笑,“誰說五長老沒有,我就是她的死忠粉。”
“如果五長老又百萬粉絲,我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五長老只有是個粉絲,我就是十分之一。
如果五長老一個粉絲都沒有,那意味著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眾人笑嘻嘻道:“你是她徒弟,當然支持她咯。”
李顏回心中邪火起,他喚出木劍正欲趕狗。
突然,迎面走來一男一女。
少年相貌冷峻,渾身上下透露出仙二代的囂張氣焰,眉間帶著化不開的戾氣,他二話不說,沖進人群一陣拳打腳踢。
少女面容秀美身材微胖,她丹唇吐出咒語,生機勃勃的藤蔓化作藤蛇,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臨江閣為首的弟子篤定劍靈派不會出手。
誰知暗中殺出兩個不好惹的之人,“唰”的抽出仙劍,便打邊大聲喊叫。
“劍靈派身為主人欺凌客人,殺人啦。”
少年一拳打在臨江閣弟子臉上,冷冷道:“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聚靈宮呂健。”
少女驅使藤蔓卷起三五個人往堅硬的墻上砸,“望月門采苓,五長老的死忠粉之一,報仇別算錯賬咯。”
李顏回看著兩個為師父出頭,有些意外。
師父竟然還有死忠粉。
思索間,一群不知從哪兒來的貓貓狗狗沖進人群,將他們掀翻。
“尊師重道乃是立人之本。”以楊正平為首的御獸宗弟子從巷道走出,“身為客人妄議主人是大不敬,好不要臉。”
“誰敢欺負我流云長老!”不知何時出現的青城派弟子中二大喊,“你丫的腦殼有包!”
并不寬敞的林蔭小路,各個宗門俊才匯聚,靈光法器打作一團,好不熱鬧。
容徽正欲現身,忽然感應到好幾撥靈力波動。
冰玨,馮蕭,阮阮,季塵還有陸瑤瑤相繼現身。
另一面,容徽發現一張陌生面孔。
“五長老。”臨江閣長老司徒天驕面色不善,被圍困的是臨江閣以及附屬門派弟子,那些人明顯打不過,被揍得頭破血流,“過了吧。”
看到司徒天驕,容徽想到方才拐進小道之時,他便那邊打坐休息。
容徽靈力被掏空,修為還在,她感應到司徒天驕的修為是元嬰境,眉頭擰成一團。
臨江閣眾人說話聲不小,司徒天驕元嬰境修為不可能沒聽到,他既縱容弟子嘲諷自己,容徽沒必要給他臉面。
容徽嘴角一勾,“孩子們嬉鬧罷了,長老是不是玩不起?還是說你心胸狹窄小肚雞腸,容不下劍修寶寶們的胡鬧,不是吧不是吧,你不是生氣了吧。”
這些嘲弄之言是臨江閣弟子譏諷容徽所用,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給歐陽天驕。
在家,容徽一點不慌。
司徒天驕臉都綠了,心頭窩火,怒氣暴漲。
小打小鬧?
臨江閣弟子腦漿都快蹦出來了!
你家孩子打架用本命仙劍?
“容徽!”
歐陽天驕冷喝一聲,氣場全開,元嬰境威壓砸向容徽頭頂。
與此同時,幾層保護結界落在容徽和爭斗的弟子身上。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陸瑤瑤跨前一步,立在容徽身前,“臨江閣弟子出言不遜就是欠打,元嬰境大能欺壓毫無靈力的凡人,臉皮堪比豬皮。”
陸瑤瑤酒壺一甩,歪頭冷笑:“說你臉皮是豬皮,侮辱豬了,豬豬多可愛。”
同為元嬰境卻大有差別。
陸瑤瑤元嬰境巔峰,穩壓元嬰境初期的司徒天驕。
“臨江閣來劍靈派祝賀兩位新晉出竅大能,想必是帶真心來。”季塵不動聲色將容徽和陸瑤瑤護在身后,“弟子們正是熱血的年紀,打打鬧鬧很正常,何必大動干戈。”
季塵朗潤的聲音落盡每個人心里,撫平焦躁,讓容徽神清氣爽。
“若非要爭個理,倒是臨江閣無禮在先。”季塵不急不躁的主持公正,“司徒長老理應道歉。”
司徒天驕哪肯!
他來劍靈派的目的是一探虛實。
祝賀?
不存在的。
陸瑤瑤冷眸一凜。
冰玨和阮阮各占一方堵死司徒天驕的退路。
馮蕭站中間心里有苦說不出,他就不該來湊這份熱鬧。
五個元嬰境高手圍追堵截,司徒天驕插翅難逃,他面色難看至極,太陽穴突突亂跳,“五長老勿怪,方才我手滑了。”
容徽按著仙音耳墜,冷漠道:“臨江閣手滑以元嬰境威壓恐嚇本座,沒什么大不了,我劍靈派的宗旨是禮尚往來,下次碰面,本座也手滑一次。”
司徒天驕暗自發笑。
容徽一個渡劫失敗的凡人,她手滑一萬次又如何?傷到他一根汗毛,司徒天驕名字倒過來寫!
司徒天驕眼底閃過譏笑,“只要五長老能消氣,手滑一萬次都行,臨江閣絕不計較。”
“——臨江閣.......”
“——只要......”
仙音花將兩人的聲音傳遍劍靈派。
司徒天驕猶記天音宗因此吃過虧,臉色大變。
“劍靈派什么意思!”
狠厲之音通過仙音花傳到劍靈派所有人耳里,眾人登時停下手里的動作,細心聆聽。
紫宸殿中宴賓客的聞人語面上不見羞澀,周身爆發恐怖的氣場,身形一閃,尋聲而去。
“沒什么意思。”容徽彈了彈仙音花耳墜,“就是,試試我派法寶延遲功能修好了沒,你有什么意見嗎?”
司徒天驕還未開口,便被一條銀鞭勒住脖子,“劍靈派不歡迎臨江閣,滾。”
容徽望著兇神惡煞的聞人語,眉開眼笑。
“放開我們長老。”臨江閣弟子沖破結界爆吼,“劍靈派現在就要與臨江閣為敵嗎!放開我派長老!”
聞人語依言松開銀鞭。
臨江閣眾人懸在喉嚨的心頓時放回肚子里。
“劍靈派以多欺少。”臨江閣弟子義憤填膺,“不過如此!”
臨江閣弟子也沒想到,一時懟人一時爽,惹來無妄之災。
聞人語漫不經心道:“那就再然后你們見識下以大欺小。”
話音剛落,臨江閣十多個弟子被銀鞭狠狠的抽出劍靈派。
司徒天驕來不及發怒,急沖沖救人。
陸瑤瑤等人驚訝得說不出話。
他們這些長老自持身份不會和小輩計較,劍靈派這位大長老竟不顧自己名聲為容徽出頭,不愧是大師兄。
“五師妹,你消氣沒。”聞人語眼底紅色盡褪,強硬的氣息瞬間弱下來,他局促不安的拿著銀鞭,細聲細氣道:“要不要我把他們抓來再打一遍?”
容徽搖頭,“不用了,在抓一回也不能打死,麻煩,大師兄你回去主持大局吧,我稍后就到。”
紫宸殿那邊離不開聞人語,他命李顏回保護好容徽,自己折回紫宸殿。
“哇,偶霸,你大師兄翻臉的速度讓我嘆為觀止。”陸瑤瑤豎起大拇指,“跟我掌門師兄的變臉絕技有的一拼。”
前腳霸氣側漏,后腳就變成害羞的小媳婦了。
容徽笑笑沒說話。
李顏回得見出關的容徽喜笑顏開,再感應到師父真的靈力全無后決心發憤圖強。
其它弟子行晚輩禮,神色復雜的看著容徽,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場眾人與容徽頗有淵源,她大方邀請眾人上縹緲峰住一晚,明日再觀禮。
李顏回出關比容徽早,他從范景行口中得知軟玉和白行一的之事,心中膈應,還是勉強接受。
相處后李顏回發現白行一除了剛上山那會兒跟著話本小說學白蓮套路,為人友善,待人和氣,身上謎一樣的惡詛讓人對他又憐憫又害怕。
軟玉更不用說,心思細膩,善解人意,李顏回很欣賞她。
李顏回安排眾人睡下后,和師父秉燭夜談,夜盡天明才離開,睡了一年來第一個安穩覺。
容徽收好山河鑒,看著桌上的燭陰龍珠和法相令牌,心底流過一絲暖意。
小徒弟怕她出門被打死,將兩個保命法寶拱手相讓。
容徽說不感動是假的。
小徒弟沒白養。
容徽也決定送李顏回一個雷擊大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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