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徒天驕一樣震驚的還有劍靈派眾人。
“顏回,五師姐是出竅境的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璇璣黑白分明的雙眸只愣愣的看著容徽,驚奇得如五雷擊頂。
李顏回無奈聳肩,“我說了,小師姑你們又不信,師父她能護住劍靈派,相信她。”
李顏回牢記縹緲峰主殺,是劍靈派打手的事兒。
受容徽熏染,李顏回在秘境中身體力行保護劍靈派弟子。
璇璣沉默片刻,她想起容徽曾告訴她渡劫成功之事,以為五師姐開玩笑哄她開心,沒想到人家是認真的。
王石和聞人語等人也頗感驚訝。
尤其是柳亦風,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容徽一遍又一遍刷新自己對她的認知。
柳亦風明亮的雙眸看著將司徒天驕踹下擂臺,手握木劍神采飛揚的容徽,豎起拇指。
容徽木劍一橫,“下一個。”
“容徽,你打算一挑三?”
司徒天驕滿臉驚愕,他捂著鉆心疼通的胸口,有氣無力道。
江濤說的沒錯,容徽腳下踩的不是擂臺,而是綿延千里的尸山血海。
容徽淡淡道:“不。”
司徒天驕下意識嗤笑。
一想到自己狼狽的跌下擂臺,渾身上下疼得連嗤笑的力氣都擠不出。
“本座要挑戰所有競爭者。
”容徽凌厲的眼神略過舌橋不下的所有修士,漠然道:“我代表劍靈派挑戰所有競爭者。”
星辰閣頓時炸了鍋。
好大的口氣,太囂張了。
從容徽身上散發的唯吾獨尊的自信扎進每個人眼底。
此刻,沒人懷疑她不能站到最后。
修行無情殺戮劍可越級挑戰。
出竅境修為甚至能與分神期老祖宗一決雌雄。
更重要的是,宗門大比容徽用的惡詛未消的木劍,而非流云仙劍。
熱鬧只是一瞬。
下一刻,星辰閣迎來半刻鐘之久的沉默。
幾萬人的大場,鴉雀無聲。
擂臺中間手持木劍的琉璃寶尊,成為獨一無二的焦點。
“你真的能代表劍靈派?”
粗糲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聲音的主人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容徽尋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三十四的青年,模樣偏清秀,手持七層玲瓏寶塔,端出為民除害的正義模樣。
容徽正欲說話,忽然收到柳亦風的密音傳信。
“此人和另外一個臨江閣出竅境大能是扶搖派避世三百年的長老,修為深不可測,別答應他,快下來,扶搖派和我有仇,他會殺了你的。”
冷冰冰的密音落進容徽耳里,一下變得有溫度,暖了整個身心。
容徽肅殺的冷眸凝鑄在挑戰者身上。
她記得扶搖派。
月前便是扶搖派的人追殺柳亦風,幸好王石及時趕到。
“本座站在這兒,便是劍靈派站在這兒。”
木劍一劃,洶涌殺意從容徽腳底蓬勃生長,容徽劍指扶搖派長老,“殺!”
此時正是劍靈派擴大影響力,想中洲三千宗門亮肌肉的時候,容徽不會,也不能怯戰。
以殺止殺,以暴止暴。
“既然如此,休怪本座無情!”
扶搖派老祖宗知道無情殺戮劍的厲害,他不敢托大,直接拋出玲瓏寶塔。
巴掌大的玄鐵寶塔瞬間暴漲數百倍,五層寶塔,每一層都鐫刻上古銘文,蘊藏無上神威。
“嗡嗡嗡!”
旋轉的寶塔靈光閃爍,四周靈力流激蕩,與容徽洶涌的殺意凌空交戰。
靠得最近的幾個地修為修士被兩股強大的力量夾擊,炸成碎塊。
與此同時,觀戰的章遠道雙手結印,一道靈力沖上云霄。
星辰閣上空星光閃爍,薄如蟬翼的防護罩將圍觀的修士罩在其中。
眾人松了口氣。
那邊,容徽和扶搖派長老已經交手數千次。
扶搖派長老是金水雙靈根。
玲瓏寶塔數十萬冷劍在扶搖派長老的引導下,劍芒閃爍,紛紛對準容徽。
“殺咒,天地玄宗,萬氣之根,四靈天燈,六甲六丁,助我滅魔,妖魔亡形!”
恐怖的威壓落在容徽頭頂的同時,數十萬冷劍從簡而降。
一剎那,狂風大作。
星辰閣上空漆黑如墨。
唯有擂臺上亮如白晝的玲瓏寶塔和容徽那布滿銳金之氣的柄木劍發出刺目的光。
容徽不慌不忙將銳金之氣納入木劍。
普普通通的木劍銳不可當。
十萬劍影從容徽掌心飛出,勢如破竹的將玲瓏塔上飛出來的仙劍盡數斬斷。
扶搖派長老眼睛一直,她看著容徽背后如烈日冉冉升起的法相,驚愕道:“金劍法相!”
為什么容徽會有金劍法相!
扶搖派長老慌了神。
有法相的修士和無法相的修士,哪怕是同等境界,無法相的修士根本不能與之抗衡。
簡直是找死。
他給了同樣目瞪口呆的司徒天驕一個冷眼。
司徒天驕無奈攤手,他也不知情啊。
恐怖的殺意霎時蓋過玲瓏寶塔的威壓。
容徽手持木劍,控制殺意沖進玲瓏寶塔,橫沖直撞,肆無忌憚毀滅寶塔內的陣法。
扶搖派長老反攻為守,他驚訝于容徽冷靜的頭腦,對她身上令人絕息的殺意讓他靈魂顫栗。
“不過如此。”容徽譏誚道:“追殺我師兄的時候,不是挺豪橫的么。”
扶搖派長老臉當場綠了,他是存了殺容徽以儆效尤的相反,現在被壓得死死的,萌芽的想法已經變成怯意。
這股怯意并非怕戰。
而是不想為了不相干的臨江閣戰死。
再說追殺柳亦風的是他徒子徒孫,關他什么事。
打人不講道理吼!
“五長老,得饒人處且饒人。”
扶搖派長老看著被無情殺戮劍劍意暴力破壞的寶塔,心在滴血。
他想要抬手阻止卻被容徽身上兇戾的殺氣和威壓壓得死死的,肩頭上好像扛著是十座高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在修仙界說這句話不臉紅?”容徽輕松壓制出竅境初期的扶搖派長老,玄金色靈力從掌心溢出,殺意凝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其兜在網內。
“扶搖派在動手之前應該知道,我劍靈派不會輕易放過追殺我派核心長老之人,不巧,本座是劍靈派縹緲峰峰主,主殺,不手刃一兩個扶搖派修士,如何對得住本座修行無情道?”
可能是她近些年太仁慈,給修仙界眾人覺得她不會殺人,不輕易制造殺戮,不會對同道中人動手的人。
容徽心底很清楚。
隨修為升高,她心中的殺戮欲望與日俱增。
蒼山秘境,白沐霖打開了容徽心中封印的殺戮之欲。
魔族十萬蝦兵蟹將讓容徽飽嘗鮮血,她決定心隨意動,該殺則殺,心慈手軟只會給自己和劍靈派留后患。
為己除害,除惡務盡。
“你......你敢!”扶搖派長老意識到容徽要殺他,心中七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本作是扶搖派之人,你殺我,便是與扶搖派作對。”
扶搖派長老已經顧不得什么臉面。
容徽勾起嘴角,“你現在是代表臨江閣與劍靈派出戰,戰前立下生死狀,擂臺之上生死不論,你們死后,下一個便是扶搖派,威脅我?”
容徽輕蔑至極的語氣令扶搖派長老鬼火起。
玲瓏寶塔毀了就毀了。
現在,他要破釜沉舟與容徽一決生死。
“無情殺戮劍是嗎?”扶搖派長老喚出本命仙劍,“本座便用云水劍取了你的狗命!”
容徽左手虛空一捏。
“嘭!”
上品黃階法器玲瓏寶塔在轟隆巨響中爆炸化為金色粉末。
觀戰眾人大驚失色。
“太太太太強了!五長老一只手捏爆了重達三萬斤的玲瓏寶塔!”
“這便是無情殺戮劍嗎?殺氣恐怖如斯,我覺得自己仿佛站在三河途畔排隊喝孟婆湯,不要折磨我了,讓我死吧,氣場太嚇人了!”
“道友你只是在排隊,我覺得自己被凌遲了三道了,我從未見過這么強橫霸道的殺氣。”
“五長老總是出人意表,青城派陸瑤瑤說得沒錯,她是真的劍道之光。”
“快看,臨江閣幫手出手了,他出手了......偷襲失敗!五長老殺回去了,五長老一招制敵,五長老要將他大卸八塊了.......”
“五長老停手了!”
短短一瞬,容徽將扶搖派長老打得落花流水,根本不給他凝結陣法和拿出保命符的機會。
她本可以一劍滅其神魂。
卻突然停手。
動作也慢下來。
容徽望向星辰閣最高處。
觀戰的李顏回和容徽四目相對。
容徽木劍虛晃。
李顏回心領神會。
師父慢下來不是因為靈力不濟,而是給他實戰演戲無情殺戮劍,讓他感悟其中奧妙。
扶搖派長老看穿容徽所作所為。
無名怒火在扶搖派長老心中熊熊燃燒,他怒吼一聲,左手虛抬,擂臺兩側突然出現百米巨浪。
“轟隆,轟隆。”
巨浪拍擊墻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聲音傳進出竅境以下修士的心頭,各個屏住呼吸,踮起腳尖直愣愣的望向擂臺。
“天地......”
扶搖派長老的咒語還未出口。
從浪濤中擠出一個尖兒的水劍被容徽木劍壓塌。
“噗。”
暴戾殺意隔空穿過扶搖派長老胸膛。
“噗!”
扶搖派長老口噴鮮血,靈力以泄,百米巨浪劈頭蓋臉打在他頭頂,將其活生生拍在地上。
容徽浮到半空,皺眉避開飛濺而來的水珠。
“哈哈哈哈哈哈。”李顏回見狀直接笑出聲,“飽了飽了,我看飽了。”
就在剛才,李顏回得知容徽暴打的是追殺柳亦風的門派長老,什么尊老愛幼拋到一邊,專心致志看師父為師伯出氣。
令李顏回意外的是,扶搖派長老菜的不行,不抗揍。
李顏回身旁的青云宗少宮主瞳眸猛縮,擰起小小得眉,“飽了,什么意思?”
李顏回抱起還沒柵欄高的少宮主,順手捏了他肉呼呼的臉,解釋道:“臨江閣幫手太菜,防守反擊毫無章法,操作下飯,失誤太多,看得我都吃飽了。”
“你是容徽徒弟?”
少宮主眼睛危險的瞇起。
“小孩玩什么瞇瞇眼。”李顏回伸出兩根手指撐開少宮主瞇成一條縫的眼睛,“整個修仙界都知道啊。”
那邊,章遠道看著對少宮主上下其手的李顏回腦袋嗡嗡作響。
太水頭上動土,老虎頭上拔毛!
這兩師徒都喜歡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
上一個碰少宮主衣角的修士已經成了花肥。
章遠道喉嚨一緊,左顧右盼找劍靈派那群大人管管自家孩子,他不希望今天變成劍靈派和青云宗死戰的開端。
少宮主臉色大變,他打開李顏回的手正欲發作,便聽李顏回道:“小孩,你爹媽呢?放你一個人在這兒不怕被拐賣?你住哪兒?看完比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少宮主似乎想到什么,“放我下去。”
李顏回當少宮主是和家人走散的兒童,熱情的關心他是不是餓,是不是渴。
伺候容徽就了,李顏回特別會照顧人。
少宮主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也懶得走了,他下巴一抬,“蹲下來,伸手。”
李顏回從沒見過這么精致可愛的孩子,還真的蹲下身。
少宮主手自然搭在他肩上,“抱我,給我講解。”
李顏回:“......”這娃不會賴上他了吧。
擂臺上,容徽給李顏回演示一遍無情殺戮劍五個階段的劍法后,果斷殺了扶搖派長老,滅其生魂永絕后患。
此舉使全場倒倒抽一口冷氣。
出竅境大能,說殺就殺。
劍靈派五長老好兇!
容徽舒展筋骨,“下一個。”
第二個上來的還是扶搖派長老,他上臺即發心魔大誓,讓容徽血債血償。
容徽手起劍落,便殺人,便給講解要點。
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容徽全新版教學模式瘋狂至極。
她的心冷血無情。
她的聲音猶如死神的嘆息。
她的劍是死神的鐮刀。
李顏回看著漏洞百出的另一位扶搖派長老,搖頭道:“飽了飽了,我吃不下了。”
“好家伙,這人在我肚子里種水稻了吧,飽了飽了。”
“這一劍連我師父的衣角都沒碰到,一頓操作猛如虎,實際上菜得一步到胃,我吃撐了。”
“本來以為是廚王爭霸,原來是扶搖派單獨做大餐,這個長老,老廚師長了。”
容徽師徒二人一個殺人不眨眼,一個騷話頻出,眾人都麻木了。
容徽干脆利落處決另一個扶搖派長老,染血木劍指向望月門。
死亡之劍懸在望月門各長老頭頂。
同樣擁有兩個出竅境外援的望月門眾人汗毛倒立。
認輸還是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