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遠道面色鐵青,他正欲發怒,便聽容徽冷冷道:“我說你要是來找茬的就出去,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寶寶計較,臉皮可真厚。”
“我.....”章遠道氣得心肌梗塞,“不可理喻!”
章遠道四百多壽元,李顏回不到三十,這么比起來,李顏回確實是是個孩子。
只是,小寶寶這幾個字太惡心了!
章遠道都要吐了。
這師徒兩惡心人不償命。
“章長老,確實是青云宗弟子自愿離開的。”王洛手持千鈞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通,“事情就是這樣。”
其實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接過。
章遠道臉色一白,恨不得飛出去把時運打死!
北院那個殺陣章遠道見過,是真的固若金湯,秘境內的幡鬼絕對靠近不了,青云宗弟子們在里面會很安全。
容徽不理章遠道,無視王洛夫婦,對明修道:“帶路吧。”
明修頷首,溫潤的目光在空中和王洛夫婦相撞,但笑不語。
王洛夫婦長嘆一聲,緊跟其后。
容徽和明修在前開道,章遠道斷后,一路上氣氛無比沉重。
明修走到金蓮池旁,雙手結印,金光佛法落下的瞬間,蓮池突然相兩邊散開,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甬道。
被紅似血的淤泥覆蓋的甬道散發一種難以言喻的臭味,像腐肉和血腥味融合發出的古怪味道。
淤泥非常黏。
容徽看著兩側像血管一樣鼓鼓的的荷莖,用流云刺穿。
“噗!”
荷莖爆裂噴出的血水染紅了容徽的衣袖。
眾人看著她抬手嗅了嗅血水味道,很是不解。
李顏回好奇問道:“師父,聞到什么。”
這條路他走過。
當時和明修下來的時候,他不敢妄動,看到滿壁的,像吸滿了血的荷莖,萬分好奇。
“血液是新鮮的。”容徽冷靜的分析,“顏色不是很深,應該不是人血或者畜生的血,也許是海里面的魚的。”
容徽不是很確定,她接二連三看了幾個荷莖,猩紅的鮮血落在她白色衣服上,紅白對比,看起來給外觸目驚心。
“這些血液都是一種味道。”李顏回驚訝道:“和血海地宮里面的味道一模一樣,應當來自同一種生物。”
容徽皺眉道:“血海地宮,多大?”
“血海地宮只是一個夸張的說法。”李顏回仔細想了想,“差不多有一百丈,深度未知,血海上面除了有各種戾氣和讓人不舒服的負面情緒外,里面是各種各樣掙扎的痛苦靈魂,有些是人,有些不是人。”
容徽站在原地,沉思道:“明修,你在掌管日照寺數百年,難道就沒聞過這些血液嗎?”
“他現在是魂魄,聞不到這些味道的。”
李顏回幫忙解釋。
容徽狐疑的目光落在王洛夫婦身上。
方憐昕道:“是這樣,我們現在是魂魄,聞不到氣味,唱不出味道,就連某些聲音也是聽不到的。”
“什么聲音?”
“風,雷電之類的。”方憐昕長長的嘆了口氣,“因為聽不到聲音,被雷劈死的孤魂野鬼不計其數。”
李顏回忍不住科普,“那是他們修為不到家,光速比音速快,所以打雷之事,我們先看到的是閃電,然后才聽到聲音。”
方憐昕:“......”
在場眾人,只有容徽和明修聽懂了。
容徽聽懂的原因是另一個分身經常分享這些常識。
明修則是聽李顏回提過。
容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問題上,“別耽擱時間了,走吧。”
眾人一直往下走。
越往下,周圍的溫度越冷。
這種冷不是冰雪那種刺激肌膚的寒冷。
而是陰冷。
鉆進骨髓的陰冷,就像有一條冰冷蟲子在血管里游曳一樣,凍得人渾身發寒。
不知走了多久,明修推開一扇血紅的大門,洶涌澎湃的死亡氣息蜂擁而出。
黑氣粘在人的身上,如同刀割。
明修嚴肅的提醒,“諸位小心,這些死氣是幡鬼的戾氣,倘若粘在肌膚上不僅會融化肉身,還會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汲取你們身上的生氣,直至死亡。”
六個人中,有三個都不是人,明修是在提醒容徽他們。
容徽正欲說話,忽然聽章遠道驚駭的聲音,“那是什么!”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頭皮發麻。
成千上萬的陰魂洶涌而來,好似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多的令人頭皮發麻。
在黑色的死氣中,兩只紫色的魔瞳尤為耀眼。
令人絕息的慘叫聲和嘶吼聲扎進容徽耳朵耳里,震得她頭暈眼花,心里的戾氣瞬間被勾起,殺氣紅潤感爆開,將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不要看!”容徽冷劍一揮,銳不可當的銳金之氣猛地沖過去,將陰魂撕裂,“章遠道斷后,明修,帶我去找方行云!”
解決掉方行云,這一切都結束了。
章遠道喚出本命仙劍,藍色靈光一閃,化作一扇門,將洶涌如潮的陰魂擋在入口外,“容徽你快點!”
眾人不敢再掉以輕心,加速快行。
“這里怎么會有荷莖?”李顏回望著地宮石壁上出現的經脈,怪異道:“上次我們來的時候,石壁上什么都沒有。”、
密密麻麻的荷莖如同樹根盤在石壁上,閉上眼,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容徽看著如同血管一樣的荷莖,“說明它進化了!”
“不好!荷莖有古怪。”
李顏回話音剛落,地宮突然劇烈抖動,所有人東搖西晃的同時,荷莖從山壁上脫落,觸地瞬間暴漲數十倍,從指頭一根大小膨脹成為大腿粗。
容徽一劍劈開擋路的荷莖,腥臭味洶涌而來。
李顏回眼尖的發現被血水服飾的石頭,心中大駭,“師父小心,血水有腐蝕作用。”
這是什么怪血水,竟然連石頭都能融化。
明修在前用佛光劈開迷霧,眾人一邊多倍突然爆炸的荷莖,一邊御劍跟上。
“顏回,你們上次來這兒是做什么?”
“明修感應到他的佛骨受到侵蝕,我想和他下來拿走佛骨。”
容徽本想訓斥他一聲胡鬧,可眼下不是時機。
談話間,一條爆炸的荷莖噴出血水隔開了容徽和李顏回,她被迫跳進一條巷道中,御劍而去。
走著走著,容徽感應到一股令她無比痛恨的氣息。
順著感應,容徽來到地宮深處,她看到了血海。
以及。
一個被八根鐵鏈拴住的人。
那人如有所感,輕輕抬頭。
油膩成結的頭發遮蓋了他的相貌。
但是,那聲音卻讓容徽恨之入骨!
“你來了,我的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