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置?!”冀北陽顯然沒有料到還有這么個東西存在,“還不快跟我說說是什么樣子?”
“并沒什么稀奇,只是一根棍子罷了。”并非故意打擊他的興致,在凌若眼中,確實只是個平淡無奇的棍子,還險些害她摔了跤。
“細節呢?!”聽到對方索然無味的回答,冀北陽此刻比凌若還要心急,“你也不想想能夠引發群尸亂舞的棍子能是個普通棍子?”
“這倒是……誒呀,我也沒說它普通。只是,棍子嘛,這要怎么形容?被積雪覆蓋,發現時插在墳坑中?”
“再詳細一些!比如上面可有紋飾?”
紋飾,還真有,不過上面的字比鬼畫符還難看懂。
“兩邊尖,通體烏黑,棍身刻有銘文。”凌若還在努力回想細節,這才記起那日為了一件困窘之事,“啊對了,昨夜原本想看得再清楚些,誰知剛接近棍身,便被某種力量擊退。再之后……”
再之后是與緋云大吵一架,以證明主人之威,不過這與激活尸體無關。還有,棍身之上殘留著羅肆至的氣息,雖然恨他故意欺騙,但事關師侄清白,凌若并未提及。
“再之后尸體就活了?”
少女木然的點點頭。
“就沒了?”
看到冀北陽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凌若不覺又氣又笑,“那你還想怎么?”
“我的意思是尸體竟燃沒有對你攻擊,而只是原地跳舞,當真是跳舞?”
“雖然不可思議,但事情確然如此。之后不久,你與羅肆至便出現了。”
“不不不”,冀北陽矢口否認,“我到那會,你二位已經雪夜相會、郎情妾意。”
凌若懶得與他爭辯,不過卻也是聽到一個細節,合著昨夜他倆并非同時出現,而是羅肆至先冀北陽幾步到達。
聽完小陽子的話后,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認為羅肆至的欺騙或許有難言的苦衷。如今看來,是她想太多。殘存魔氣的棍狀裝置絕對與他逃不脫干系,至于那些尸體……現在還沒有眉目,但遲早會查清。
見少女眉頭緊鎖,冀北陽發覺自己又說錯了話。
沒辦法,他這人向來放蕩不羈,灑脫慣了,說話沒個把門。于是竭盡全力的將話題重點挪移,“看來那根棍子是群尸亂舞的關鍵。”
少女淡淡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依我愚見,今夜子時還得再去探上一探,不知高徒小丫頭意下如何?”
“那就走唄,反正呆著也是呆著。”與其在床前發呆愁思,不如與尸體共舞。
“子時怕是晚了些,得再早點。”
昨夜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凌若也沒仔細掐算時間,何況還有緋云那檔子事,更是心煩意亂。
“行,這都小事兒,不過小丫頭可莫要再獨自前往。”
“那是自然。”
大雪不停,線索又斷,除了在屋中飲茶也做不得其他。
凌若回房中調息,不過眨眼功夫,便度過幾個時辰。冥思過后,身心輕盈。少女喊上冀北陽,便馭樹前往松林深處亂葬崗。
二人坐在山桃樹的枝杈上,安靜的有些尷尬。
“對了”,凌若先發起一個話題,“你可知曉有何裝置能夠定格時間?”
聞聲,對方陷入沉思,搖頭道,“若真有此等仙器,定會你爭我奪,引起軒然大波,江湖大亂是遲早的事。怎么,高徒小丫頭緣何作出此問?”
“尸體出現前的瞬間,隱約感到時間靜止,也不知是否我的錯覺。”
“不管是何,先將裝置找出來,再慢慢研究。”
幾句話的功夫,山桃精已將二人帶往松林上方,再往前飛上片刻就是亂葬崗。
然而就在此時——
“等等!”冀北陽忽然喊停,指著下方的松林道,“小丫頭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個人?”
順著冀北陽的手看去,地下確然有一道黑色人影,在皚皚白雪之中甚是顯眼。
凌若心頭一緊,這個時間出現在亂葬崗附近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尤其是那身黑衣,莫不是……此刻,她的心亂極了。既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
神情復雜的對著冀北陽點點頭,“是,那里的確有個人。”
剛要馭使山桃急速墜落,卻被阻攔。
“莫要打草驚蛇。”冀北陽雙目集聚在一人身上,小聲交代道,“看這意思,他是剛從亂葬崗出來?不論如何,定與那個裝置有關。我負責追蹤此人,你趕緊去查裝置!”
說罷,冀北陽縱身一躍。雪夜之中也看不出衣袍顏色,但見一道深色身影從高空墜下。
對方跳的太急,著實給凌若不小驚嚇。雖是身具功法不假,可沒有御劍便直接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算了,他是冀北陽,沒問題的。
何況,眼下還是擔心自個兒比較好,畢竟她馬上又要和尸體有個近距離接觸了。
上次沒有攻擊,這次還會如此幸運嗎?想到這里,少女的手不由又攥緊了幾分。
等到了墳坑,意料之外的安靜。既沒有發生群尸亂舞,也沒有被破棍子彈到幾尺之外,少女很順利的將棍子收到乾坤囊中。
剩下的就是等待冀北陽。
只是左等右等,也沒見他回來。
凌若坐在墳坑附近無聊的唱起歌,百無聊賴,便抓起身旁的雪捏成球兒向松樹砸去。
可是不管怎么砸,都不會再突然冒出幾具倒掛的尸體。
“在這里干等著也不是辦法,主人還是先樓門縣吧,興許刀疤臉已經在宅院里了。”
“嗯,也是。”
走之前,凌若施了個術法將墳坑上的積雪全部清除干凈,發現墳坑之內空空如也,原本被亂堆在里頭的尸身悉數消失。
少女的兩道云眉擰作一團,看來還是被人奪了先機。可是對方驅使一群尸體,意欲何為?
腦中無數次回蕩著羅肆至曾經說過的話——樓門縣附近有地府入口,以及魔域入口。
看來地府她是去定了。
但是在這之前,必須要仙鶴冀北陽會和。
空中一道紅色身影縱躍,跳上山桃樹向樓門縣駛去。
然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墳坑“嘭”的一聲裂出一道狹長又巨大的口子。
觸目驚心,宛如巨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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