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環境不斷扭曲,眼前的景象猶如被墨滴浸染清水,由清至渾,被攪拌的看不出最早的樣子。
對此,凌若直覺驚奇,甚至有些樂此不疲。
憑意念揮起早已被擰得像麻花一般的紅色手臂,握著召喚出的梅酒豪邁的倒向口中,還不忘哼著昔日在海寧縣街邊無意聽到的唱詞,“人生苦短幾個秋,喝到不醉不罷休。”
“呀,倒歪了……”
酒順著姑且稱謂嘴角的地方流了下來,少女略作無奈的搖搖頭。世間最了解自己的人,便是自己。能達成精神共鳴的人,實在屈指可數。人活一世,能遇一二也是幸運。
當然,此情此景生出此番感慨的初衷并非感嘆知音難尋,而是驚訝于歪曲的景象原來會影響自己對身體部位的判斷。
正當此時,不遠處傳來幾聲獸吼,甚是突兀,令其停止感慨。
“呵——哼!”
低悶的吼叫聲中,帶著幾分威懾,但是聽起來有些詭異……洞內百物皆被扭轉,連同聲音也被扭曲的不像樣。少女無法從中辨析即將遭逢何種異獸,唯有小心謹慎的繼續行進。
險些忘記只是破除石像并不意味脫離險境。
幻境暗處盡是各式各樣的威脅,絕不可麻痹大意。
眼看著與萬物即將融為一體的紅色螺旋著行進,不斷地向外散逸,又時不時重新聚攏。
從前總說眼見為實,如今眼見也未必是真。凌若不由調侃道,“呀,這是要被‘碎尸萬段’了嗎?”
既然看著也是心煩,不如關閉視覺。少女說到做到,隨即施展感知之法,借助幻想空間行走。
然而……
幻想空間內的景色的確與洞內相差甚遠,可是也沒好到哪去。空間內靈流迸發,靈光乍現,根本無法從中循跡。
信手捻起一道靈息朝外送去,少女沒有指定靈力方向,而是任其隨波逐流。
萬物始終處于流動,譬如水、風、云。究其本質,是對強的趨同,靈力亦然。
早在探尋紫陽仙府內的虛無結界時,便有體會。此法可謂之最省事卻又最行之有效的。
眼前靈光紛繁無比,但似乎并無惡意,任由瑩白色靈息來回穿梭。
獸吼聲不斷傳來,振聾發聵。
紅衣少女置若罔聞,依舊款步走著。此刻的她,心有疑慮卻無焦躁。一聲聲嘶吼傳入耳中,愈加不像威懾,而是某種指引。
似乎冥冥之中要去完成的命定之會面。
思及如此,心底更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問她原因,不知。只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終于,前方靈光萬丈,眼前被瑩白色籠罩。
身體猶如脫離控制一般不停地前進。與此同時,經脈與穴位被激活,猶如被春風照拂,竟然生出前一股所未有的舒爽。
“呵——哼!呼嚕嚕…”
前腳還在追隨命定指引,后腳立即停頓在原地。少女的臉色由鎮定自若變得…迷惑,甚至目瞪口呆?
“呼嚕嚕……”
又是一聲巨響,凌若無奈扶額,“不是吧,都這時候了還睡的這么香?”
說著從腰間取下雪白色玉佩,對著它釋放一股靈息。
果不其然,原本黯然無光的玉佩開始瘋狂閃爍。凌若勾起唇角,從乾坤囊中召喚出留存許久的煎魚餅,笑意盈盈道,“蠢貓,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