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兄，你這兩年歷練都做了些什么。”云辭轉移話題。
“沒什么，開始時在家待了一個月，后來就在人間四處走走停停。”姜庾想想這兩年還真是過的糊糊涂涂。
一心只想回天虞城接云辭。
云辭笑了笑問他：“可有收獲？”
“尚未。才兩年時間，大道豈是那么好悟的？”姜庾自嘲。
“那明日該往哪里去？”
姜庾伸手取出一卷地圖，將圖攤開在桌子上。
云辭走過去俯身細看。
原來是大明地理圖。
大明地域遼闊，占據整個東大陸。西北一角兒與北大陸接壤，西南一角二兒與南大陸想接，其余地方都是與海相鄰。東大陸與西大陸相距幾千萬里，中間隔著的都是海水。
自大明統一東大陸就以京都為中心將之分東南西北四域，京都所在方圓萬里為中域，其余皆劃入四域。凡俗體制他們修士不用了解太多，了解這些也只是為了規劃路線。反正他們礙著當地事了官員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滴。
權利都是大明給的。
姜庾摸出一只筆，點出天虞宗的所在。云辭發現天虞宗不屬于任何區域，位于中域和西域之間的地方。
她方才還納悶怎么兩域之間還有一部分沒有圈出來，原來是這樣。
“我們現在在這里。”姜庾指了指地圖上的某一處，“這里在中域附近。不過我們去哪個方向都可以。如今正是春日，不如我們去南域看花，再一路向北去北域看雪。”
“好。”
云辭很向往那些美好的地方，從前只是在書里讀過，如今可以一睹美景她自然愿意。
只是……
她想……
若是姜師兄不愿跟在她后面隨她四處奔波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十年前也只是玩笑話而已。
她在思索如何對姜師兄說出來此事，總不能兩人才見面她就要提出分開行走。那樣她當日的承諾可算啥子回事嘛，讓師兄白回來一趟耽誤歷練嗎？
“我家在東域。我幼時見你第一面是在盛夏之時，我這兩年走了東域許多處卻未見過穿著你那樣衣服的人。所以我們就先從南域開始找，他們那里現在正是夏日。好不好？”姜庾聲音低沉悅耳，云辭一下子就聽到心里。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記得。
“好。”云辭垂首回答。
姜庾伸手，想想又收回。背對著云辭行至窗前，輕輕推開窗，窗戶吱呀一聲喚醒云辭。街道上喧囂的聲音就穿過墻傳入他們的耳中。
“夜市正熱鬧，不如去轉轉？”
云辭聽了姜庾的提議平復心頭萬緒，閉了閉眼，眼睛里的濕潤就順著臉頰滑落，云辭抬手飛快的擦掉。
“好呀。”聲音歡快婉轉一如往昔。
姜庾笑了笑也不揭穿她，轉過身與她一同出了門。
“沒有備凡世女子的衣衫？”快出店門時姜庾看了看云辭身上的弟子服，傳音詢問。
“沒有，原是想著下了山再買，結果給忘了。”云辭不好意思的回答。
“那就去買。”
“好。”
說話間便走入夜色下的集市。
夜色下的天虞城依舊熱鬧，街上人來人往。
道路兩旁大多數的鋪子還開著門，燈火通明好不熱鬧。有的甚至在鋪子門口擺著攤，比如那家小飯館，就在門口也支起了桌子供人在門口街邊月色下把酒言歡。
云辭瞧著甚是稀奇，面上也歡快了很多。
“要不要去嘗嘗？”姜庾在旁見她高興心想沒有白出來一趟。
云辭遲疑了一會兒搖搖頭。既然有了目標那就先將目標搞定再論其他。
“還是先去買成衣。”
云辭知道哪些地方有成衣鋪子，直接打頭往那邊走，進了一家店。
店門上高掛“錦繡坊”的招牌，黑底金字，好不氣派。
衛書瑤以前帶她來過，只是從前也沒買只是看看。反正平日在學院也穿不得。
只是沒想到管事娘子還記得她。
“云……”錦繡坊的管事柳娘子剛一開口又急轉了語調，“云姑娘近來可好。”
說著便親親熱熱的迎了上來。
云辭應對自如：“柳姐姐瞧著越發漂亮了。”
柳管事輕笑，聲音婉轉：“云姑娘盡會打趣我，可要上二樓？”
能坐上“錦繡坊”管事娘子，眼力還是有的。這個時節又不是年關那幾日，下山的自然是歷練的弟子。云仙子，嗯，凡俗對女修士向來是以仙子敬稱。云仙子又身著仙門服飾，深夜前來自然不是來玩的。
必然是買成衣以用來歷練。
錦繡坊一樓供客人挑選布匹，選花樣。二樓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新款成衣，不僅可以出售還可以用來向顧客展示他們繡房娘子的手藝。
“這位？”柳娘子看著姜庾。雖穿著普通，氣息內斂，但一張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十六七歲的年紀，面上平和從容，舉手投足間便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氣勢。看著云辭的眼神……
她這個過來人自然明白。只是不知云仙子對他……
“這位是我師兄。”
柳娘子的臉上忙堆起笑容，招呼姜庾。原來也是位仙長，真是失禮失禮。
姜庾頷首致意，就跟在柳娘子和云辭后面上了二樓。
二樓左側掛著男裝，右側就是女裝。最上面還掛著幾件孩童的衣服。
樓上還有幾位女眷正在閑轉，見了三人上來倒是詫異，何人能讓柳管事親自招待。
一看穿著倒也了然，在場的無一不是家族里有修士的。自然看出來那姑娘是下山歷練的弟子，一個個識趣的很。
云辭直接跟著柳娘子去了右側挑選，至于姜庾，自個兒看去。
“姑娘試試這套。”柳娘子指著一套半騎裝。
云辭看了眼睛一亮，出門在外可不得這種方便行動的衣裙。
“還有類似的么？”
“有，年年坊里的繡娘都做幾套這樣的專門供應。”柳娘子引著云辭一一看了，“姑娘可有滿意的？”
云辭指了指一套淡紫色和一套杏色：“這兩套吧。”
“好咧。”柳娘子示意身后跟著的丫頭上前取下兩套衣服。自己引著云辭進了試衣間。
姜庾在男裝那邊瞎看消磨時間，卻也一直留意這邊的動靜。
眼見云辭進了一間屋子就踱步到附近等著，也是守著。
柳娘子見了便微笑著識趣的走開些。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從里面打開。開門的丫頭退了一步，給后面的云辭讓開路。
姜庾一見不由一臉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