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遂跟著風無垢一行人離開青山門御風而去。
就在風無垢準備繞道長陵的時候,云遂忽然開口,提出想要獨自一人去處理怨靈,就當成一次磨煉的機會。
因為怨靈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塵玉霜和葉青鸞也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次,風無垢想了想便答應了:“那我們在此處等你,你速去速回。”
塵玉霜想要和云遂同行,毛遂自薦要跟他一起去,云遂便是謙恭微笑著:“塵師姐,云遂剛拜師入門,若是永遠躲在師兄師姐身后,如何能夠獨當一面?”
塵玉霜連忙道:“我就在旁邊看著不出手。”
云遂默不作聲靜靜看著她……塵玉霜頓時垮了臉,擺擺手:“好吧好吧,我不去了,你自己去,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風無垢一行人在下面一個小城里落腳等候,云遂獨自一人前往長陵。
云遂到之前,青山門門主就已經用傳音符告訴了金永樂,無妄天的仙君要去金寧門替他處理他兒子的事情。
金永樂頓時心中一振。
這可是無妄天啊……兒子不兒子的倒是其次,反正他兒子多也不在意多一個少一個,原本只是隨口跟青山門門主說一說,卻沒想到,竟然能有見到無妄天仙君的機會。
若是能趁機與無妄天結交,那日后,金寧門在仙門中的地位一定會有所不同……可惜了,早知道就不拿那人形補藥去換坐騎,將他留著送給仙君做見面禮多好,也省的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金永樂迅速將門內布置一新,然后便是親自帶人站到宗門外恭候無妄天仙君的大駕。
片刻后,就見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御風而來,帶著滿身清冷仙氣輕飄飄落下。
“仙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金永樂話沒說完,整個人猛地就僵在那里。
他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白衣出塵的仙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張和他養了十幾年的藥人極其相似的面孔,心里一片愕然。
可下一瞬,他立刻就打消了那個想法。
只是碰巧外貌相似而已,這種事天下多見,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可是無妄天的仙君,聽說好像還是那四位峰主的親傳弟子,怎么可能跟那個低賤的努力同日而語……。
金永樂瞬間就調整了表情,點頭哈腰:“仙君里面請,快些里面請。”
極為熱絡的將人迎入花廳請至上座,下一瞬,金永樂拍拍手,便有一行人捧著他精心準備的財寶靈藥出來。
金永樂諂媚解釋:“不敢叫仙君白跑一趟,小小謝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而直至此時,眼前的仙君依舊沒有開口,只是面無表情靜靜看著他。
金永樂被看的冷汗直流,只能悻悻斥退左右。
片刻后,華麗的花廳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金永樂沒敢坐,躬身站著:“仙君難得下山一趟,不如就在我這門中小憩數日,也好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話音落下,便見眼前仙君終于出聲。
“你見到你兒子的怨靈了?”云遂淡淡出聲。
連聲音都同那藥人極像。
金永樂一愣,回過神來,面上便是露出幾分悲愴:“回仙君的話,犬子在外喪命,我這做父親的沒用,甚至都不知道他葬身何處,因何生怨成為怨靈,幾次問他他也不肯出聲,就只是看著我掉眼淚……真真是另在下痛徹心扉!”
金永樂神情凄苦,隨后他就聽到眼前仙君再度出聲:“金門主不是還有十七個兒子,死的這個,是不得你喜歡的一個吧?”
金永樂頓時一愣。
仙君連這個都知道?
云遂靜靜看著金永樂,緩緩出聲:“他的怨靈不開口說話,金門主可知為何?”
金永樂怔怔搖頭:“不知。”
下一瞬,他便看到眼前仙君嘴角翹了翹:“因為,他還沒咽氣,舌頭就被吃了……”
金永樂頓時大驚,這次終于真的變了面色。
再不怎么受寵,那也是他親生兒子,金永樂神情悲憤:“仙君可知,我兒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云遂不咸不淡哦了聲:“自然知道,我親眼看著他被五足獸一抓從嘴巴里刺進去,連著舌頭拽出喉管內臟生嚼了的……”
金永樂面色霎時間一片蒼白。
而這時,他也終于意識到不對。
他身體顫抖著,死死看著坐在上首的仙君,咬牙切齒:“仙君……如何得知?”
云遂看著金永樂悄無聲息摸向兵器的手,渾不介意微笑了笑:“因為我當時就在那里啊。”
他靜靜看著金永樂:“五足獸最喜靈血,門主難道不知道,我的血液中,靈氣最盛了……”
金永樂尖聲怒喝:“真的是你,賤奴!”
他不知道這個低賤的奴隸究竟有了什么機遇,竟然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無妄天仙君。
可他知道,云遂是回來尋仇的。
他決不能讓這個賤奴活著回去……
“自投羅網,你以為進了無妄天便天下無敵了……短短月余,你怕是剛學會練氣吧?”
金永樂猙獰笑著:“尋仇?你這是自尋死路!”
下一瞬,金永樂刷的抽出帶刺長鞭,揮舞長鞭就朝云遂攻了過去……
可鞭子還沒掄圓,金永樂便是驀然一僵,噗通摔倒在地。
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從膝蓋處齊刷刷被切斷,霎時間血如泉涌。
金永樂的面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渾身顫抖起來。
“饒了我,饒了我饒了我,云遂,饒了我,你現在已經進入無妄天,以后必定仙途坦蕩,你這么殺了我,瞞不住的,你會毀了自己前途,無妄天最忌嗜殺,你何苦因為我自毀前途,不值得的,你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云遂默不作聲,緩緩拿出黑玉長笛……緊接著,笛聲響氣,嗚咽如鬼哭狼嚎又充滿戾氣……
風無垢等人在一個凡世城鎮的茶樓里休憩了沒多久,就看到云遂翩然而至。
他的神情一片溫和有禮:“讓師兄師姐久等了。”
塵玉霜興沖沖起身:“沒事沒事,你怎么樣,怨靈解決了?”
云遂頷首:“解決了。”
風無垢點點頭:“那就回去吧……”
他留下一顆珍珠結賬離開,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無妄天……
云遂直接就回了尋寂峰,直奔瓊琚閣正殿而去。
郁瑤百無聊賴正在彈琴,讓幾只穿云鶴伴舞,然后就發現云遂來了。
云遂走進來躬身行禮,隨即直直跪下。
郁瑤正想問他第一次歷練感覺如何,然后就看到云遂跪了下去。
“師尊……徒兒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