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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瑤帶著楚燼回到桃苑,楚燼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進了桃苑,郁瑤轉身有些無奈遞給他一瓶丹藥:“吃了治治傷……”
她嘆氣:“你跟巫行夜打什么?”
楚燼接過瓷瓶握緊,抿唇垂眸:“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郁瑤差點氣笑了:“那你還打?”
楚燼沒有說話。
看到他面色有些泛白,郁瑤又不忍心繼續說他了。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一道聲音:“師妹。”
郁瑤回頭,就看到容鑒站在桃苑外看著她,白衣飄飄,神情溫潤。
郁瑤拍了拍楚燼:“好了,巫行夜腦子有問題,你別氣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她轉身朝容鑒走去:“師兄……”
楚燼原本正想說話,可郁瑤已經頭也不回離開,他嘴唇動了動,緩緩垂眸,然后沉默著離開。
郁瑤和容鑒坐在桃苑小亭子里,茯苓很快泡了茶端過來,容鑒辟谷不吃東西,偶爾卻會飲茶。
桃苑的茶水都是侍女收集桃花上的露水和雪水煮出來的,茶香中帶著些桃花香氣,聞起來清香四溢。
容鑒輕啜了口茶水,溫和看著郁瑤:“還是師妹這里的茶更香……”
郁瑤笑了笑:“喜歡就多喝幾杯。”
然后她就聽到容鑒低聲說:“你沒事……真好。”
郁瑤沉默了一瞬,然后下茶杯看著容鑒:“師兄,如今沈姑娘也救回來了,再沒有什么比你性命安危更重要了……師兄也要記得保護好自己,以后萬不可再拿自己性命冒險了。”
她做個任務,容易嗎?
郁瑤的眼神十分認真,容鑒看著她,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
明明墜入忘川九死一生的是她自己,可現在,她記掛的,卻依舊是他的安危。
想到他們從少年時一起修行,共同生活的這么多年,想到郁瑤幾次救他……哪怕知道他不顧生死闖忘川為的是另一個女人,她卻依舊義無反顧。
好不容易從忘川中留下一條命在,她如今記掛的……依舊是他。
容鑒看著郁瑤,眼神一片溫軟:“你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冒險嘛……”
話音未落,他面色驀然一變,捂著胸口悶哼一聲,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郁瑤一愣:“師兄,你怎么了?”
容鑒第一時間居然沒能說出話來,只是低喘著搖了搖頭。
郁瑤看著他,猶豫了一瞬,低聲問他:“師兄……會不會是傀絲?”
容鑒下意識就要反駁,可開口前卻猶豫了一瞬,然后才緩緩搖了搖頭:“不會的……”
郁瑤嗯了聲,沉默下去。
就在郁瑤和容鑒在亭子里說話的時候,房內,楚燼盤膝閉目,眉頭緊蹙著,識海內,一道聲音冰冷而神秘。
“不用再白費力氣了,你魔族血脈太過強大,根本不可能修仙……”
楚燼問他:“你是誰?”
“我?”
那道聲音輕笑一聲:“我是上次救你的人啊。”
其實楚燼聽出來了,對方就是當初在長樂門的時候忽然出現,喚醒他魔族血脈和魔核,并且告訴他讓他找鳳凰珠的那個人。
“天魔蠱已經開始長大了,再等等,你就可以拿到郁瑤的鳳凰珠,徹底喚醒你的魔族血脈……而現在,你已經可以開始修魔了。”
那道聲音充滿誘惑:“現在開始修魔,等到天魔蠱長成,你已經修為大進,到時候再拿到鳳凰珠……”
楚燼咬牙打斷:“我不會的!”
“哦?在仙門呆的不愿意修魔了嗎?”對方好整以暇:“那你就打算永遠隱藏身份躲在這里做一個廢物咯?”
楚燼陷入沉默。
那人卻仿佛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慢條斯理說道:“你根本不可能修仙,唯一能改變處境的方式就是遵循你的血脈,修魔……”
楚燼咬牙不語。
對方也渾不在意:“我是為了幫你,當然,要怎么選擇是你的事,只要你不介意自己永遠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打趴在地,那你可以繼續隱藏血脈,做一個仙門廢物……”
說完,那人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對了……縹緲宮那個巫行夜要回去找他師父替他求娶郁瑤了,你說,到時候,郁清竹會守著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贅婿而拒絕縹緲宮首徒嗎?”
那道聲音笑嘻嘻:“畢竟,郁瑤現在可不比往日了……”
楚燼面上血色盡失。
他當然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修魔……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似乎有些無奈:“如果你非要做一個假仁假義的仙門弟子其實也不難,將你的魔氣偽裝成靈力,對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楚燼猛地一愣,下意識問道:“怎么做?”
話音落下,他就感覺到識海內多了一枚金光流轉的金丹。
“這是我以前得到的一枚金丹,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就可以將魔核上的魔氣通過金丹偽裝成靈力……嘖,想想,這也挺有意思的呢……”
楚燼兩手握拳,咬牙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
對方笑著:“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魔修啊,想在這世間多一個修魔的同伴而已……”
楚燼還想追問,可對方的聲音已經驟然消失。
他死死看著識海內那枚金光流轉的金丹,兩手緩緩握拳……
郁瑤正在跟容鑒說話,就聽到蘋果急忙開口:宿主,楚燼修魔了。
郁瑤大驚:發生什么事了?
蘋果欲哭無淚:你剛醒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楚燼靈根重塑后依舊不能修仙……他的魔核太強了,根本不允許仙靈根正常運轉。
郁瑤頓時愣住。
蘋果接著道:就在剛剛,我抽查他數據,然后就發現,他忽然開始修魔了。
郁瑤緩緩靠回椅子上,神情一片無奈……
這么久,她想方設法把楚燼往修仙這條路上引……終究還是錯付了。
旁邊,容鑒有些詫異:“瑤瑤,發生什么事了嗎?”
郁瑤抬頭看著容鑒,無奈輕嘆了口氣,一字一頓:“師兄,答應我,以后,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好嗎?”
她這么久的努力付諸東流……她的任務,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容鑒有些錯愕,對上郁瑤眼也不眨看著他的殷切視線,耳尖忽然有些泛紅,然后便是點頭低低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