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夏雪這個侄女是出了名了刺頭,但是向來只是對她的敵人,從來沒有對她不客氣過。
“按規矩,所有外來使臣及侍從,必須經過報備,由行人司統一管理,難道四嬸你不知道嗎?”
“我”四夫人一時語塞。
“不知道不要緊,我現在告訴你咯。”
夏雪環視了一圈偏房們。
“夏家是個共同體,無論哪一脈倒霉,其他脈都不得獨善其身。才德其加此次帶了三千余人來我大安,雖是共建兩國友好之誼,卻也有對皇上不敬之意。你們說,如果夏家是皇上的好臣子,夏家該如何做呢?”
偏房們互相看了看,夏雪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她們都收了大房好處,要幫大房說話的,這時候一聲不吭,也著實不好。
四夫人也面子過不去,又開口。
“這百姓已經圍了幾條街,夏府這出也出不去,進也進不來,委實難看,畢竟大房也是夏家一份子,咱們把大房請來,再從長計議可好?”
四夫人這話雖然是對著老夫人的,但是眼睛始終不離夏雪。
剛才夏雪那句“叫我楚夫人。”著實讓四夫人難受了一把。
“我沒有反對讓大房來,只是現在夏府弄的快驚動整個京城了,大房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既然不愿意來共同承擔,我們又何必去求人?況且真的把大房‘請’來了,就能立竿見影嗎?”夏雪義正言辭。
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沒一會,管家跑進來,說官府的人來了,帶了百余個士兵。
“官府?”夏老夫人起身,“有人報官了?”
“我報的。”夏雪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請大房不如請官府來的快,走吧,咱們出去會會這些蠻夷。”
四夫人和偏房的夫人們看了又看,最后沒轍,跟著老夫人一起出來。
夏府的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門外身著胡服的壯漢大約有二十余人,最前面是兩個身著胡服的女子。
在外面一點是我方的官兵,領兵的是京兆尹徐崢徐大人和焦總兵。
“誰報的官?”徐崢率先開口。
“我。”夏雪緩緩走上前,每走一步,她頭上的綴的九顆珍珠就抖一下。
前面那兩個穿著胡服的女子,掩嘴笑了起來。
她們是潘珍珍和才德央吉。
潘珍珍是胡國的西咸郡主,雖是胡人,卻從小學大安文化,便起了個大安名。
才德央吉是胡國的大長公主,才德其珠從小是她的跟班,這回寫信回去哭訴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大安有多不把胡國放眼里,才讓才德央吉氣得不行,決定親自出馬替她出氣。
潘珍珍和才德央吉看著夏雪,便用胡語嘰里呱啦說了起來。
“這夏家人真是有錢,掛了滿頭的珍珠。”潘珍珍道。
“她不就是其珠給我們的畫像上的那個女人嗎?只不過畫像上穿的素雅些,待會咱們好好教訓教訓她。”才德央吉道。
夏雪看了看眼前這兩個女人,她早先學過一陣子胡語,所以她們的話,夏雪聽懂了。
就怕你們不出手。
“你是何人?為何報官”
“民女夏雪,是夏家已經出嫁的女兒,因今日回府探望祖母,發現夏府門前出現不明國家之人,怕是奸細,于是報官。”
“你見過奸細光明正大的來的嗎?”才德央吉操著不太正宗的大安話道。
“每個國家的文化不同,每個人的智商不同,所以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是何用意,我們夏府不知道,為了安全起見,只好報官咯。”夏雪莞爾,言外之意,誰知道你什么智商。
“我們剛才已經表明來意,我們是胡國人,是才德其珠的娘家人,千里迢迢來到大安,難道作為其珠的婆家,讓我們進去吃頓飯,歇歇腳都不可以嗎?大安向來是禮儀之國,你們夏家的禮儀就是如此嘛?”潘珍珍的大安語倒是說的十分標準。
一旁聽著的百姓們,也跟著議論起來,“就是就是,這個夏家也太不近人情了。”
“這夏家平時做生意還是十分厚道啊,童叟無欺,怎么能這么不周到呢?”
“這也關系我大安顏面,這讓胡國這些人回去該怎么說大安,這次夏家做的太不地道了。”
夏雪清了清嗓子。
“兩國邦交自然有規定的程序,無論是大安人進胡國還是胡國人進大安,都必須跟行人司報備,統一得到行人司的通行證,才能進入對方國土,我說的對嗎?徐大人。”夏雪的聲音很大,起碼四周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的。”徐大人回答的很肯定。
“但是據民女所知,胡國被批準入大安的,只有五十人,其中三十人有通關官碟,此時應該都在皇宮,拜見皇上,剩余二十人隨從,沒有通關官碟,只能伺候主子,所以沒有隨意走動權,而我夏府門前,出現了二十余胡國人,民女和夏府都深感不安,于是才報了官。”
“我們也有通關官碟。”潘珍珍掏出兩張通關官碟。
“那其他人呢?”
“都是我們的隨從。”才德央吉雙手一背,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那請問,您是胡國的?”夏雪道。
“我是誰,你配知道嗎?”
夏雪忽地笑出了聲。
才德央吉瞇起眼,“你笑什么?”
“大安律法,任何拿到通關官碟之人,必須先去皇宮拜見皇上,得到皇上許可后,方可繼續在大安逗留,我笑的是,雖然不知道你在胡國是什么身份,但是不用知道,也猜得到,一定地位很低,否則怎么剛一來,就觸犯了我大安律法呢?剛入我國土,就敢藐視我大安皇帝。”
這時,百姓中議論聲又起。
“原來是這么回事,夏家真是辦事周全。”
“兩個人帶這么多下人,說不定就是沒拿到官碟偷著跑進來的奸細。”
“幸好報官了,要不然,真不知道這些人要弄什么幺蛾子呢。”
才德央吉一聽,立馬火氣躥上來了。
“你騷給我摳毛子。”
夏雪笑得更厲害了,一直想插話的四房們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想說少給你扣帽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