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來一趟,蔣掌柜失落而歸,后面探聽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曹家已經在臨江開了繡樓。
這般他的信息自然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蔣掌柜唉聲嘆氣,很快又啟程回了梁州不提。
那廂,阿繡離開何府之后去了繡樓,與正在忙碌的宋明見了一面。
他們的桑園跟蠶房大致已經準備妥當,再忙多半月便能投入使用,介時只等平陽那邊來人。
他們的繡坊要遷移,到時原意到臨江的另開條件幫他們安家,不原意離開的繼續在平陽,出產的繡品向府城一帶供貨,為前方的生意做一個后備。
忙忙碌碌大半個下午,第二日貨船又到了,都是從平陽那邊送過來的繡品。
船上那些箱子剛剛卸下,繡樓外已經排起了聞迅而來的商戶。
卓家重振,繡樓目前還只有臨江這么一處,想要快速擴大,自然要找人合作。
那些商戶便是找準了這些機會,希望能在卓家崛起的路上分得一杯羹。
貨品這兩天他們都細細看過了,那些花樣別具一格,繡工也比何魏兩家要好,品質件件屬精,只要能弄點貨回去,價格能比何魏兩家出產的東西高出三成。
這些人要尋合作,曹烈來者不拒,將他們分了類,各給了一些類目不相同的繡品。
實力小的他便給繡帕香囊一類,實力雄厚的就給衣料和擺件,至于大件物品跟紗衣,當然只有這邊的繡樓才能買上。
自從決定向臨江發展,如今這些貨物的花樣邊角處全都用獨特針法繡有小小的卓字,打上了卓家的標簽,外人想仿并非易事。
臨江的生意火熱非常,梁州府城那邊,宋添入學之后迎來了第一次休沐。
下午的課業結束,學館開門放員,宋添提著個小包袱出來,湯海趕著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了。
宋二才這幾日都居在曹府,宋添要見面自然也是去曹府那邊。
馬車到了,有小廝進去稟報,后面去到前堂時,宋二才跟曹烈已經在里面等著他了。
又休養了幾日,宋二才的臉色好看多了,行走間至少有了點力氣。
曹烈知道宋添中了案首,還進了青云書院也是非常高興,如若他明年鄉試能中舉,以后在生意上對他們也是助力。
三人聊了會,之后曹烈有事就準備走了,不過臨走前他跟父子倆說好,晚上專程辦了席宴,到時小飲一杯。
宋添拱手,送走曹烈,父子倆回了客院那邊。
一路上宋二才也將他受傷的事情說了,包括宋桃的出現,以及兩人最后被發配邊疆。
“我也算有驚無險,那些事情過去就讓他過去,你也不用多想。”
宋二才背手,側頭對兒子笑。
他倒是輕松,宋添的后背卻生出了一層冷汗。
父親在他考試時消失,本就感覺有點不對,沒想到他正在經歷九死一生。
如果這次父親沒有醒過來,他不敢想。
“爹,回到家,將那兩人逐族吧。”
發配邊疆,以后那兩人多半是回不來了,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想再跟他們做親戚。
宋二才頓了下,之后點頭。
“過兩天回鎮,我會跟你爺商量。”
兒子或許只是氣憤,但宋二才想得更深,那兩個是宋家的污點,最好的當然是遂族。
是夜,父子倆吃完席回來,宋添給了父親一封信,是專程給阿繡的。
先前他中案首時已經給常氏去過一封信了,這下父親要回去,他雖然也想母親但并沒有寫信的必要。
倒是阿繡,下次等他回去怕是要院試之后了,其間幾月,日子難熬,甚是想念。
宋二才將那信默默收下了,直到次日宋添離開,他也沒能將阿繡離開的事情說出來。
為了讓兒子安心備考,他準備一直瞞到他院試結束,到時兒子回鎮,自然什么都知道曉了。
加之那時臨江那邊的生意也開始走入正軌,阿繡說不準有機會回來看望。
宋添回書院的第二日,宋二才帶著湯山兄弟倆辭別曹烈,也啟程回了平陽。
從府城到河口鎮,路上花了五天。
常氏自從知道兒子中了案首,就在盼星星盼月亮。
她清楚兒子進了書院回不來,可丈夫也不能在那邊久待,她就等丈夫回來跟他說說府城的事情,好讓她高興高興。
宋老爺子上回聽到消息來到鎮上也是沒有回去,他日思夜想辦流水席的事,就等兒子回來拍板。
當宋家馬車回到鎮上的時候,街邊商鋪里的大老爺們跟小孩婦人們都出來了,俱都拱手向宋二才道一聲恭喜。
宋二才奔波了幾日精神頭有些差,沒有下地,只是跟大家揮揮手,讓晚點上布莊小敘。
馬車路過何家藥鋪,原本在里面喝茶的張超也出來了。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向宋二才道賀,看著那輛馬車只是心里發堵。
前些日子府城的何家藥鋪來人了,沒想到宋家出產的繡品全部都是由曹家銷往府城一帶。
聽聞里面的東西不多,便都價值不菲。
宋二才啊宋二才,終歸還是將他小看了。
現在人家的兒子又能耐非常,連縣太爺都專程過來了一趟,以后河口鎮宋家誰還惹得起。
布莊那邊,常氏聽聞丈夫回來了,匆匆換了身衣裳也出來迎接。
“二郎。”
快兩月不見,常氏見到丈夫眼眶都紅了。
宋二才也想媳婦,特別是昏迷時做著那樣的夢,心里的某個角落里對常氏總有牽掛,如今見著人他也算是安心了。
回到后院,常氏又讓人加了菜。
宋老爺子在堂間跟兒子說話,迫不及待地將回村辦流水席的事情說了。
這件事情上次父子倆就談過,宋二才見老爺子興致高,也就點頭應下了。
宋老爺子興奮異常,吃了中午飯收拾東西便回村。
流水席的事情他讓兒子不用管,前不久宋家族長已經上鎮找他,吃的菜,干活的人,全由族里邊的人湊,到時兒子回去露個面就可以了。
雖說孫子沒法回來,但這是天大的喜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他們自己也要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