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卓家老大之死在京中沒有引起任何水花,可給樊玲還是帶來了不少影響。
畢竟那是她的未婚夫,突然死了肯定不吉利。
那個時候樊玲很是煩悶,不過隱隱地也有一些高興。
為了擺脫那樁親事,她暗中跟如今的丈夫唐嚴已經互通了心意。
就算卓家老大不死,她也會想辦法退婚。
后面意外死了當然也好,就是名聲上不好聽。
此時被問人是怎么死的,樊玲很懵,她一個后宅婦人怎知道那些。
“宋夫人應該很清楚,當初你大哥是從茶樓上意外墜樓而死。”
樊玲又將先前的話重復了一遍,她雖然不喜這門親事,可也沒有那個本事去致人于死地。
“表面的東西我都知道。”
阿繡啜了一口茶,“只不過有些東西太過于巧合了,唐夫人不防想一想,那時我哥身邊可有什么異樣。或者說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樊玲搖頭,“那些事情我不清楚。”
“是嗎?”阿繡嘆了一口氣,“我記得你公公是引咎辭官,好像暗地里跟何家買官賣官案有關。我哥的死倒是跟何家有些關系,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你唐家什么事。”
阿繡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我還有一些事要忙,唐夫人自便吧。”
阿繡說完直接帶著人走了,留下樊玲僵在那里。
何家出事,他們唐家受到牽連,她是四房媳婦,有些事情肯定也清楚。
何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城防司,小兒子在禮部。
小兒子的差事,剛好是公公安排的。
當初丈夫屢試不中公公都沒有安排那么好的位置給他,如今樊玲卻是有些明白了。
想到剛剛宋夫人那句警告,樊玲些心悸。
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是何家跟公公的事,跟她和丈夫有什么關系。
樊玲的心悸很快又轉換成了氣憤,她領著丫鬟面無表情地準備離開,剛出了亭子人又怔住了。
“夫人,怎么了?”
身后的丫鬟差點撞著她,關切地問了聲。
樊玲擺手,讓她不要說話,眼神卻慢慢變得驚駭。
她突然想起來了。
當年她跟卓家的親事眼看已經在商量婚期了,唐嚴卻告訴她不用擔心,這親成不了,他會去安排。
之后沒過多久,卓家那位便出了事。
不可能是唐嚴吧,他那個時候還是個書生,怎有本事制造那樣子的意外。
可要是他在那件事情中推波助瀾了呢?
聽宋夫人的口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想想那宋狀元在都察院任職,想弄他們家并不是什么難事。如今朝中這些官員,又有幾個是干凈的,無非就是有沒有留下把柄跟證據罷了。
那廂,阿繡直到晚上才跟著宋添一起回府。
夫妻倆都累得夠嗆,洗漱一番很快就上了床。
現在胡柯的事情也辦了,接下來便是陸薇。
后面的日子阿繡也有一些忙,要帶著陸保跟常萍萍外出準備嫁妝。
四月下旬,陸薇也在一行人的護送下出嫁了。
三天后姜博淵帶著她回門,陸保見妹子過得還不錯,領著一家人回了臨江。
忙完這些事情阿繡總算松了一口氣,這下子總算能將所有精力跟視線放在丈夫和兒子身上了。
這天晚上洗漱完上床,阿繡破天荒主動了一回。
宋添很是受用,事后抱著媳婦問她的感受。
阿繡才不想跟他談這些,很快岔開了話題聊起了朝中的事。
宋添自從去了都察院,身份又抬高了一截,朝中憚忌跟巴結他的人不少。
不過說到站隊的事情,其實他已經站隊了,還是皇上允許的。
“對了,你想不想徹查當年你們家的那樁案子?”
阿繡正趴在男人懷中,聞言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如果你想,可以找個時間去大理寺報案。”
宋添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阿繡問道:“真的?”
“嗯。當年那件事情,了解到一些眉目了。”
“添哥,你太好了。”
阿繡撲上去,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
自從得了丈夫的提示,阿繡便開始準備起來。
她找人寫了狀紙,收集了一切可以收集到的疑點跟證據,后面去大理寺鳴了鼓。
這已經是狀元夫人第二次擊鼓鳴冤,大理寺卿魯大人安排姜博淵接手了這個案子。
卓家的慘案已經過去多年,想要查并非易事。而且這件案子也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其中牽扯良多。
姜博淵收了狀紙,親自送阿繡出門,并讓她耐心等待。
阿繡點頭,她很清楚背后那人不簡單,想扳倒他并非易事。
晚上,阿繡將上大理寺的事情向宋添提了提。
宋添的意思是,這只是一個查下去的契機,這件案子想結最少三年五年,或許更久。
“只要能為父親跟兩位哥哥報仇,時間久一點我也等得。”
宋添嘆了一口,“怪我不夠強大,而那些又太狡滑了。”
阿繡抱住丈夫的腰身,“你已經很利害了。要是沒有你,我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對我的評價這般高!”
宋添抬起她的下巴,笑著湊近了她的唇。
阿繡墊著腳尖迎合,不過很快就將人推開了。
宋添有些不解,阿繡嘖了聲道:“不成。”
“小日子來了?”
“沒有。”
“那是為何?”
宋添蹙著眉,有點生氣。
阿繡用力擰了一下他的腰道:“我怕是又有了。”
雖然還沒有太多感覺,但她的小日子已經遲了近十天。
“啊!真的?”
宋添苦著一張臉,為了多點二人世界,在那方面他已經很小心了。
“這事情我也說不準,過幾天得找郎中看看。”
差不多過了四五天的樣子,阿繡讓人請了郎中。
老郎中把了把脈,笑著道了一聲恭喜。
常氏一聽,高興壞了,當天便讓廚房整治了一席面,晚上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家里要添丁,宋老爺子跟洪氏也是非常高興,全府上下也就宋添臉色有點不太對。
夜里,他抱著軟香溫玉似的媳婦,想了好久,說道:“生完這個,咱們別生了吧。”
每每想到她生孩子時那個慘痛樣子,宋添就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