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瑪從你家回來,就對著你贊不絕口,說你是難得有見識又有才學的,”納蘭信芳哼哼說道,“我卻是不服,這是其一。”
“雖然這事兒不是你讓我罰跪的,但卻也是因你而起,自然也要來找你算賬了,哎!”納蘭信芳嘿嘿笑道,“誰叫我不敢找我阿瑪呢?也就只能來找你了,這是你倒霉,卻是不能怪我的。”
金秀苦笑,“這事兒還和我就扯上干系了是不是?”
“自然是有干系的,嘿嘿,若是本大爺要人來打你罰你,你必然不服,說我仗勢欺人,但本大爺豈是那樣的人?自然是以理服人,哦,不,是以才服人,”納蘭信芳得意洋洋的搖頭晃腦,“本大爺要在你這里證明,我的才學遠遠超于你之上,至于阿瑪的那些說法,不過是對你的溢美之詞,算不得真的。”
金秀心里頭想想好笑,這個納蘭永寧還真的有些可愛,倒不是完全是紈绔斗雞走狗的性子,心里頭好笑,臉上卻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自然是寧老爺的溢美之詞,小女子的才學,如何和納蘭大爺相比呢?我必然是輸了的。”
“那你就說一聲對不住。”
“我自然是不會說的。”
納蘭信芳和金秀大眼瞪小眼,“那你和我比一比才學!”
“才學自然是比不過納蘭大爺您的。”
“那你說一聲對不住!”
“我自然是不會說的,剛才已經說了。”金秀弱弱的說道。
“那你必須要選一樣!”納蘭信芳險些暴走,他抓狂的說道,“這可是納蘭家,你若是得罪了我,后果很嚴重!若是不聽我的,說不得等著我就把你趕出去了!”
金秀虛弱的說道,“那我也只能是聽納蘭大爺的了,那你說,咱們比試什么?若是太難的,小女子只怕是當場就要認輸了。”
無論是誰,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服軟,都會覺得十分的舒心痛快,何況是金秀如此清麗脫俗的少女呢?所以當然了,納蘭信芳這會子就有些心軟了,心里頭打定了注意,自己作為言而有信之人,等會肯定是說到做到,“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絕對不是什么貪圖美色的緣故,不可能,納蘭家的大爺不可能這樣的沒出息。
不過面上自然也不能損了自家威風,“你倒是乖巧,這樣提前就說好了,倒是叫我不好意思出太難的題目了,”納蘭信芳摸了摸腦門,心里頭想:阿瑪素日里頭最是喜歡和酸文人們談詩論賦的,他既然說元家的這位姑娘才學了得,那么想必是詩書上很是精通,若是我說詩書上的事兒,只怕是被她要勝過去,若這樣輸了,豈不是沒臉?
那么當然是要以自己之長,攻他人之短了。納蘭信芳打定了主意,咳嗽一聲,老氣橫秋的說道,“咱們家算是相識的,我自然是不能為難你,若是說四書五經這些東西,你肯定覺得我是在故意刁難你,也罷,我想著也不過是出一些外頭天南海北的事兒來考一考你,如何?若是說對了幾個,也就算你過關,今日不算輸。”
金秀有些懵懂,“納蘭大爺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外頭天南海北的事兒?”她的臉色大變,露出了十分震驚的神色,“我一個弱女子,如何知道外頭天南海北的事兒,納蘭大爺可真的是為難我了。”
納蘭信芳見到金秀這個表情心里頭可真得意極了,好么,今個這一局,我看來是要贏定了!他煞有其事的起身,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我不為難你,只是問幾個小問題而已,唔……先來個簡單的,大玄朝邊境之外,有一國名曰俄羅斯,你可知道這一國,在何處?”
金秀瞠目結舌,“就這個?”
“答不出來了嗎?”納蘭信芳洋洋得意,“我想你也不知道,若不是我家世淵源,和理藩院的官兒有些交情,問過那邊,我也還不知道……”
“在北邊,”金秀閑閑的回答道,“漠北蒙古之北,漠西蒙古之北,黑龍江和庫頁島之北,盡數都是俄羅斯之國境。”
這會子換成了納蘭信芳瞠目結舌了,他呆呆的望著金秀,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來,金秀微微一笑,“納蘭大爺,我回答的可還成?”
“算,算,算你蒙對了!”納蘭信芳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道是這元家姑娘原本就知道了?不,必然是蒙對的,我這里頭還有呢,接下去才是見真章的時候,“那我再問你,這俄羅斯之國,在漠北蒙古的北邊有一大湖,你可知道在何處?叫何名?”
“這難不倒我,”金秀繼續回答道,“俄羅斯人自己稱之為貝加爾湖,俄羅斯語的意思為:富饒的湖泊,形容此地出產甚多。咱們對著這個湖有多個說法,漢時候稱之為北海,昔日蘇武牧羊就是在這里,唐時稱之為小海,如今都稱之為小海,或者是北海,也有稱之為柏海兒湖的。若是算起來何處的話,”金秀屈指算了算,“從烏蘭巴托朝北過去,許是還要一千來里路吧。”
“你如何得知!”納蘭信芳驚呼,其余的他有些知道,有些竟然也不知道,比如這小海在何處,“你怎么知道的?如何知道這么多?”
“我自然是知道的,”金秀肚子里頭暗笑,這詩詞歌賦自己恐怕還擔憂,四書五經更是要死翹翹,可這天南海北,還能難倒自己?“這些,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她朝著納蘭信芳眨眨眼,“納蘭大爺未免也太小瞧人了,竟然都拿這些簡單的搪塞我。”
“那我再問你,”納蘭信芳哆哆嗦嗦的說道,“本朝和這俄羅斯有什么干系?還有,是哪個部門管著俄羅斯的事兒的?”
“圣祖朝和俄羅斯打了好幾年仗,康寧二十八年,圣祖皇帝和俄羅斯簽訂了尼布楚條約,約定了東北黑龍江這邊的過邊境,派出去的大臣,還是你們納蘭家的死對頭,索額圖呢!”金秀調侃的笑道,“除了理藩院,還能是哪個衙門管著俄羅斯的事兒?”
納蘭信芳最后一個自信的點也被打擊完了,他指著金秀,驚恐之極,“你怎么,你怎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