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富有四海,我們緬甸的國土,大概就只有他們兩個省份那么大,我們只要保持恭順,天朝是不會和我們計較的,我們不需要和中國為難,如果你經營好暹羅,再永遠的壓服南掌,你的功績會遠遠的超過你的父親!”
王太后顯然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天朝只是需要一個臉面,有了這個臉面,我們可以完全騰出手來,解決好下緬甸那些該死的雜種們,再完全的壓服暹羅的叛亂,這樣的我們再往東邊去,就可以和安南對陣,安南是一個腐化奢侈的國家,他們肯定不是我們貢榜王朝的敵手,那么如果一統南方,我們的基業就會遠遠的超過緬甸的歷代祖先!”
“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得罪天朝!無非是一些小事情,只要低頭服軟就可以了,大丈夫不必在乎每時每刻的驕傲和自尊,就好像天上的太陽,不會每日都晴空萬里,有時候也會被烏云遮蔽,但絲毫不損太陽的光芒,我的兒子,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個道理!”
“母親,我明白這個道理,但現在我們可以打敗中國人,又何必退讓呢?”辛標信淡然說道,“我不喜歡退讓,我喜歡中國人退讓。如果我可以對著中國人的戰爭取得勝利,那么那些小國家,一樣也會臣服于我。”
辛標信語氣淡然,似乎絲毫不為母親的勸說而動,王太后有些穩不住了,“暹羅的鄭信才是心腹大患!你若是不解決了他,暹羅永無寧日,我們總會被迫退出暹羅!”
“只要打敗了中國人,那么暹羅那些臭魚爛蝦,不用動手,他們就自己死亡了。”
“沒有這么簡單,現在緬甸是處于非常危急的時候了,”王太后搖搖頭起身,顯然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什么脾氣,不愿意在這里繼續浪費口舌,但她最后還要以母親的身份,大帝之妻的地位來告誡如今的緬甸白象大王,“你殺了哥哥的那些子嗣們,又逼迫你哥哥退位,這個事情我不攔著你,你比你哥哥和他那些兒子們更適合當緬甸的統治者,我樂見這件事情,你可以帶著緬甸走向強大。”
“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緬甸并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的國家不是像天朝那樣上下齊心,如果老官屯那邊無法取得勝利,你的統治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就說這么多,你好好思考一下吧,孟駁!”
王太后轉身離開了,阿陀耶哆嗦了一下子,不敢多說一個字,為什么阿陀耶身為前王的兒子,沒有被孟駁誅殺?完全是因為阿陀耶是孟駁的哥哥,就是前王和下賤的宮女生出來的私生子,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孟駁把自己所有的侄子都殺了,就單獨留下來了阿陀耶這么一個私生子,這個私生子都還不能姓孟。“阿陀耶”在緬甸語之中的意思是路邊野花,所以這樣的野花,阿陀耶,是不敢多說話的。
辛標信許久不說話,阿陀耶等了很久都沒聽到辛標信說話,于是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到了之前神色安詳的緬甸國王這會子閉著眼,臉上的肌肉卻是不住的抽搐著,很是猙獰,肌肉的走向和扭曲,都有些無法控制的意思,阿陀耶心驚肉跳,忙又俯下身子不敢讓自己的叔叔知道自己在偷窺他,可這心里頭不知道怎么回事,狂跳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里。
許是過了許久,辛標信才微微嘆氣,“好了,你起來吧。”
阿陀耶忙起身,低著頭稍微瞥了一眼孟駁,見到孟駁臉色平靜下來,這才悄無聲息的舒了一口氣,“王太后的話兒,阿陀耶,你聽到了嗎?”
“是,”阿陀耶老老實實的說道,“小人都聽到了。”
“你覺得如何?”
“小人沒有什么想法,”阿陀耶忙說道,他可不想找死,不想卷入白象大王和王太后的紛爭之中,“小人只知道要聽從大王的命令,其余的一概都不愿意去聽。”
“你能這樣想,非常好,我很高興,但長輩的話,你說是不是該遵守呢?”
阿陀耶有些不明白了,他的腦子不夠用,“大王的意思?”
孟駁微微一笑,“如果王太后的命令交給你去辦,你會怎么辦?”
“命令?”阿陀耶回過神來,“對著中國人進貢?投降?”他看到了孟駁臉上的表情,大驚失色,“我不敢這樣做!王上,我只是聽從您的命令!”就算是王太后的話,我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么我說,是我這個王上,讓你去辦王太后的命令呢?”
阿陀耶有些糊涂了,“王上,小人,真的不明白……”
辛標信眼角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王太后的話有些道理,但我身為緬甸的國王,不能做卑躬屈膝的事情,這種事情必須要有人做,但我不能做,所以你,阿陀耶,可以做,明白了嗎?”
阿陀耶戰戰兢兢,“小人不敢做這樣叛國的事情……”
“王太后的話很有道理,該是你為國效忠的時候了,我不要你去死,阿陀耶,”辛標信圓滑的說道,“你是我最疼愛的侄子,我怎么會舍得你去死呢,但是我要你去辦王太后的事情,記住了,”辛標信拿起了銀盞,喝了一口茶,“讓中國人撤軍,明白嗎?什么條件你自己去處理,我都不會承認。”
“只要騙的中國人離開,我就記住了你這個功勞。”
“可……”阿陀耶牙齒不住的打架,“我怕辦不到這個事情,辜負了王上的期待。”
“辦不成也沒關系,當然,我希望你辦成。”孟駁淡然笑道,若不是知道他底細的人,一定以為如今的辛標信大王一定是潛心禮佛的慈悲之人,“但是如果你沒辦成,卻泄露了這件事情,讓別人知道了你是自己個擅自做主找中國人議和,那么你說,我是把你剝了皮呢,還是丟到鱷魚池里面去喂豬婆龍呢?我親愛的侄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