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嬋音還在怪周先生殺了杜夫人,臉色冷淡道:“你怎么來了?”
周先生回道:“聽洛神醫說小主子來了梁州這邊,我擔心小主子遇到危險,便追了過來。”
聽到杜嬋音喊來人為“周先生”。
宋將軍再次抬頭,從上到下打量了周先生一遍,開口道:“原來你就是曾經的,安王府四大幕僚之一的周先生。”
他在西北時,雖然沒有見過周先生,但周先生的大名他還是聽過的。
他一直以為周先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卻不想他竟然是一個,內力如此深厚的高手。
周先生卻并無與宋將軍多說之意。
他將已拿回到手里的長劍,筆直地刺出,直向宋將軍的胸口襲去。
宋將軍反手拔出腰間大刀,平舉當胸,又使勁全身力氣用力一推,將周先生的劍擋了回去。
趁周先生被推地倒退之際,宋將軍幾步竄到杜嬋音身前,舉起手中大刀,向杜嬋音當頭砍下。
杜嬋音立刻就地翻滾起來,想躲過宋將軍的攻擊。
不想宋將軍的刀鋒如此凌厲,杜嬋音面部只是被掃到了一點兒,她的臉上立刻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宋將軍緊追不放,還想再次襲向杜嬋音。
周先生見此,凌空倒翻,手中長劍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向宋將軍當頭灑了下來。
宋將軍急忙撤刀,向后躍出。
周先生穩穩落在地上,連忙蹲身到杜嬋音旁邊,將杜嬋音扶了起來,“小主子,你怎么樣?”
杜嬋音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碰到傷口處,她疼得“嘶”的一聲,口里答道:“我無事,只是一點兒小傷……”
話未說完,她瞳孔猛地收縮,尖聲喊道:“周先生,快躲開……”
原來宋將軍又騰空而起,正揮刀向周先生砍來。
杜嬋音看到后驚叫出聲,可還是晚了一步。
宋將軍的大刀,狠狠地刺向了周先生的后背心,大刀的刀尖,直接從周先生的胸口處冒了出來。
周先生抬起胳膊,反手揮出一劍,直向宋將軍的脖頸揮去。
宋將軍躲閃不及,被寒光劃破了喉嚨,他悶哼一聲,慢慢垂下頭,閉上了眼睛。
周先生使出最后一擊后,手中長劍也應聲脫落,側躺到了地上。
“周先生……周先生……”
杜嬋音肝膽俱裂,尖叫著撲上前,抓住周先生的手臂,想要將倒下的周先生扶起來。
“小主子……我……杜夫人……對不起……原諒我……”
周先生掙扎著,斷斷續續對杜嬋音說道,“……原諒我……”
杜嬋音的眼淚滾滾而下,哽咽道:“好,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聽到杜嬋音說原諒他了,周先生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想要張嘴說話,卻“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周先生身側的手重重垂下,再沒有了聲息。
“周先生!”
杜嬋音大喊一聲,抱著周先生失聲痛哭起來。
待石大山、鐘才、芊書、可卿等人趕到時,正看到杜嬋音半抱著周先生的尸體痛哭。
“夫人!”
看到杜嬋音滿臉是血水,芊書尖叫一聲,撲到了杜嬋音跟前,將杜嬋音從周先生身旁拉起來,捧起了杜嬋音的臉,“夫人,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杜嬋音抬起蓄滿淚的雙眼,與芊書抱在一起,“芊書,周先生死了,他為救我而死……”
芊書也看向地上周先生的尸體,“周先生是好人……夫人不要難過了……”
可卿、石大山與鐘才也走上前,將杜嬋音圍在了中間,紛紛開口安慰起來。
好不容易哄得杜嬋音止住了哭泣,眾人才開始打量起這個破廟來。
石大山道:“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早作打算才好。”
杜嬋音點點頭,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周先生,“周先生為救我而死,我要將他的尸首運回京都城,好好安葬。
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要先找到夫君,才能放心回去。”
石大山接口道:“不如我們兵分兩路,讓鐘才送周先生的尸首回京都城,我等繼續護送小主子去梁州。”
鐘才聽了石大山的話,立刻跳了起來,“不行,主子離去時交代過我,一步都不能離開夫人。
還是石大山你去送周先生的尸首回京都城,我護送夫人去梁州城。”
杜嬋音思慮了片刻,贊同道:“可,那便由石大山你送周先生的尸體回京都城,這里已經離梁州府城不遠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石大山點點頭,答應道:“夫人放心,屬下定會將周先生好好護送回京都城。”
這時,可卿在破廟中轉了一圈,走到已經身死,躺在地上的宋將軍面前,踢了他的尸體一腳,“夫人,他怎么辦?”
杜嬋音看向地上宋將軍的尸體,冷聲道:“拖出去喂狼!”
杜嬋音這幾日,本就趕路趕的勞累過度,又傷懷地大哭了一場,此時已有些支撐不住,頭枕在芊書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起來。
芊書見杜嬋音臉紅的有些不正常,抬手摸上了杜嬋音的額頭,發現果然是發起了熱。
杜嬋音醒來后,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鳳山鎮的客棧。
芊書見杜嬋音醒了,連忙湊上前詢問道:“夫人,你怎么樣?可感覺好些?”
杜嬋音點點頭,想起身,卻渾身無力,臉也火辣辣得疼。
她不禁抬手,想撫上臉頰,芊書連忙抓住了杜嬋音的手,“夫人,不要碰,你的臉上被劃出了一條很深的口子,我已經為你抹了藥。”
杜嬋音聽了芊書的話,出聲問道:“周先生呢?我們怎么又回來了這里?”
芊書起身,為杜嬋音端來了一碗水,伺候杜嬋音喝下。
口里答道:“昨日夫人突然起了熱,不能再趕路,我們便帶夫人又回了這里。
知道夫人無事了,今日晨起,石大山已經帶著周先生的尸首出發,回京都城了。”
聽說周先生的尸首,已經被送回了京都城,杜嬋音放下了心。
周先生臨死,還在讓她原諒他,她想起來就覺得心里難受。
周先生不應該對母親下手,可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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