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墜進了橋下大河的巨口之中,瞬間湮沒在了河水的咆哮聲里。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隨皇子妃出門的眾丫鬟、婆子,聽到四皇子的尖叫聲,才反應了過來。
“啊……”
“四皇子妃落水了……”
“快來人啊……救人啊……”
眾丫鬟、婆子反應過來后,頓時亂成了一片,她們紛紛飛快地奔到了橋欄桿處,趴在欄桿上,伸頭向下看。
橋下是浩浩蕩蕩的大河,波濤洶涌的水面上,只看到了一只飄起的金絲銀線的繡花鞋,在河水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輝,哪里還有四皇子妃的身影?
一個老道的婆子,向安靜地站在欄桿處,同樣垂頭向河下看的董玉玲厲聲喝問:“說!是誰派你來殺害四皇子妃的?”
老道的婆子嘴里問著話,與另一個婆子對視一眼,二人一同伸出手,向董玉玲漸漸地包圍了過去。
如今四皇子妃,竟然在她們眼皮子底下,被人推入河中淹死了。
如果逮不住這行兇之人,恐怕她們今日,跟出來的所有人,都保不住性命。
董玉玲見到兩個婆子的動作,眸光一閃,仰頭大笑起來,“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董玉玲說完,猛然轉身,在兩個婆子向她撲過來之時,縱身一躍,向橋下滾滾的河水投去。
隨著“噗通”一聲,橋上的眾人再次驚呼、叫喊了起來,再次趴到欄桿處,伸頭向下看。
只見董玉玲也被寂冷無情的河水吞噬,瞬間消失了蹤影。
這時,一個轉過來身的小丫鬟,突然指著地上,大聲呼喊起來:“這是什么?”
眾人紛紛轉身,順著小丫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地上正安靜的躺著一張信箋。
先前那個老道的婆子,連忙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信箋,打開一看,只見信箋上面,用秀美的梅花小楷,清晰地寫著:書呈明安郡主,見字如晤,小婦人必殺四皇子妃,了郡主所愿,小婦人此去,只怕魄消魂散,還望郡主善自珍重。
“是明安郡主!”
老道婆子看完信箋,驚聲叫喊起來,“指使這女子殺害四皇子妃的,是明安郡主。”
一直遠遠站在修仙橋右岸的夏曼竹,看到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這董玉玲言而有信,辦事又如此的果斷利索,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讓她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夏曼竹又看向,已經平靜的河面,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四皇子妃害了她的素瑾,真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么?
別人可能不知曉,是四皇子妃做的手腳,可她是素瑾的母親,又知道軒兒的真正身份,只細細一想,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她的女兒杜素瑾,根本就不是被盜賊所殺,而是被四皇子妃設計害死的。
四皇子妃一定是知道了,素瑾已經明了軒兒是她的兒子,才會對素瑾出手,這般去母留子,對四皇子妃來說,才更保險。
只是,恐怕四皇子妃做夢都想不到,素瑾雖死了,卻有她這個母親為素瑾報仇。
如今,她利用董玉玲為素瑾保了仇,又能同時將這件事,栽贓到杜嬋音身上,簡直就是一舉雙得。
看到跟隨四皇子妃而來的眾丫鬟、婆子已經奔下了橋,向河岸處跑來,夏曼竹轉身,快步離開了這里。
杜嬋音正在葉府中,查看香衣坊今年的收益情況,芊書突然進門來報:宮里來人了,要傳杜嬋音進宮。
客堂里,薛媽媽正端著一盞茶,遞給來傳旨的公公,“公公辛苦了,快請用盞茶,解解渴,不知皇上傳召我家夫人,是為了何事?”
對面的公公接過了茶,一同接過來的,還有茶盞下一個大紅封。
傳旨的公公暗暗摸了摸,足夠厚的大紅封,笑瞇瞇地將大紅封塞入了袖中,嘴里說道:“具體的咱家也不知,只聽說四皇子妃,今日清晨,被人推入了河水之中淹死了。”
薛媽媽聽完后心里一驚,對傳旨的公公恭敬道,“多謝公公提點,老奴這便去看看,我家夫人收拾好了沒有。”
傳旨的公公點點頭,“還請告訴明安郡主快著些,皇上還在皇宮中等著召見她呢!”
薛媽媽答應一聲,對傳旨的公公行了一禮,轉身快步向杜嬋音所在的屋子走去。
杜嬋音聽聞皇上傳召她,是因為四皇子妃,被人推入了河水之中淹死了,臉上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四皇子妃怎的又死了?
還是被人,推入河水之中淹死的。
而且四皇子妃的身死,與她又有什么關系?皇上為何要傳召她進宮?
等杜嬋音進了宮中的金鑾大殿后,發現金鑾殿上已經站滿了無數的人。
杜嬋音直接走到了大殿正中,向御座上的武城章行禮:“臣女杜嬋音,見過皇上。”
御座上的武城章點點頭,“明安郡主,四皇子狀告你指使人,將四皇子妃推入了河中,害死了四皇子妃,可有此事?”
果然是又有人在算計她。
杜嬋音面色冷凝,向御座上的武城章道:“啟稟皇上,臣女是被人冤枉的。”
見到杜嬋音說自己冤枉,四皇子武榮文沖上前,指著杜嬋音喝道:“明安郡主,本皇子的皇子妃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何要派人將她推入河水之中,害了她的性命?”
說到這,四皇子又掩面悲泣起來,“可憐本皇子那尚還年幼的嫡子軒兒,他還這么小,就失了母親……”
“四皇子,我想你是搞錯了。”
耐心聽完了四皇子所說的話,杜嬋音開口解釋道:“我這兩日在葉府中,并未出門,更沒有派過什么人,去殺害四皇子妃。”
“在父皇面前,你還敢狡辯?”
四皇子勃然大怒,“本皇子府中的眾丫鬟、婆子,親眼看到了,那兇手掉落在地上的信箋,信箋上明明白白所言,她是為明安郡主你行兇。”
杜嬋音冷笑一聲,“臣女倒不知,如今尚未查案,只憑一張真假難明的信箋,四皇子就認定,一定是臣女做的么?”
大殿上的趙皇后也開口道:“是啊,文兒,明安郡主沒有理由殺害四皇子妃啊,說不定這其中是有什么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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