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榮華片刻功夫,心中已經歷了百感千回。
激怒過后,他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表情淡漠地抬頭,挨個兒打量了大殿中的眾人一遍,隨后毅然抬腳向殿外走去,進殿押送他的侍衛們,連忙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大皇子舉劍追殺二皇子的事情,本就被東大街、北大街的眾多百姓看見,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便如插了翅膀般,瞬間飛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無數愛看熱鬧的百姓,佯裝無意般,經過大皇子府的門前,看到宗人府果真帶人,正在大皇子的府門處,飛快地壘起高墻,他們便又如鳥獸狀的跑開,去告訴別人他們的所聞所見。
大皇子府里,大皇子武榮華正拉著羅芙嵐的手,傾訴衷腸,“芙嵐,如今我已被父皇徹底厭棄,可能要被永久圈禁在這大皇子府中,我這一生甚是失敗,如今,所以人都離開了我,幸好還有你不離不棄的,陪在我的身邊。”
羅芙嵐眸光微閃,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
她抽出了被大皇子握住的手,又從懷中掏出錦帕拭淚,“大爺,如今你落了難,芙嵐本應該守在你身邊,可是昨日,羅娘派人送了信,言她近日身體不適,需要有人去助她打理林蘭軒,小女子已經答應了她,今日便會過去。”
“芙嵐,你……”
大皇子聽得目瞪口呆,“你怎可出去?出去了便再不能回來了,你可是懷了我的孩子啊!”
大皇子以為,羅芙嵐是被圈禁嚇住了,忙再開口安撫道:“即使我們不能出府,但我們一家三口,能團聚在這一片小天地里,也能安穩度日的。”
羅芙嵐聽大皇子的意思,是不想放她離去。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大皇子如今已被貶為庶民,還要一輩子被圈禁在大皇子府,她還年輕,顏色正好,可不想陪大皇子,凋零在這無人問津之地。
見大皇子面上一片深情的,還在向她訴說著,他與她二人的以后。
羅芙嵐冷了臉,她拿下了佯裝拭淚的錦帕,“大爺,我正要告知于你知曉,我根本就沒有懷孕,前些時日是郎中診錯了脈。”
沒有懷孕?
大皇子直愣愣地看著羅芙嵐,“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羅芙嵐不耐煩起來,“我是說,我根本就沒有懷孕,是那郎中診錯了脈……啊!”
羅芙嵐的話未說完,人已經被突然暴起的大皇子,一掌推到了墻上,隨后她被大皇子緊緊的遏住了喉嚨。
大皇子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字一頓地對正不停掙扎,拼命向下扒動他手指的羅芙嵐問道:“你竟然敢誆騙于我?”
被扼住喉嚨的羅芙嵐,先是臉色漲的通紅,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臉上已慘白一片,“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來了……”
大皇子聞言,不僅沒有松開羅芙嵐,相反,他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被扼住喉嚨的羅芙嵐,掙扎的也越來越微弱。
大皇子冷冷的盯著,奄奄一息的羅芙嵐看了片刻,突然松手甩開了她。
羅芙嵐一下子跌落在地上,伏在地上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羅芙嵐緩過氣來后,驚恐萬分的抬頭看向大皇子,方才發生的一切將她嚇壞了,她眼中蓄滿了淚珠,向大皇子懇求道:“大爺,求你饒了我,放我走吧!”
大皇子眸色深沉,“你真的沒有懷孕?”
羅芙嵐點點頭,眼中的淚珠滾落了下來,“我也沒有想騙大爺,是那郎中……我聽了郎中的話,誤以為是有了身孕。”
大皇子面無表情道:“既如此,你便走吧!”
“謝大爺。”
羅芙嵐掙扎著站起身,伸展開還在發軟的腿腳,抬步向屋門外走去。
見羅芙嵐果真,毫不留戀地走向了門外,大皇子心灰意冷。
他現在悔不當初,他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氣走了秀芝,還與秀芝合了離。
“芙嵐。”
羅芙嵐剛走出屋門,來到院中,突然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呼喚。
她忍不住扭身去看,正當她轉過身之際,一柄寶劍直直地刺入了她的胸口。
緊接著血跡逐漸擴散開來,就像一朵妖冶的紅花,卻是在昭示著死亡。
“大爺……”
羅芙嵐看著面前,手執寶劍的冷面男子,口中吐出了最后兩個字,身體直直的向后倒去。
“啊……”
“殺人啦……”
“大皇子殺人了……”
此時,正在院中壘墻的工匠們,正好看到了,大皇子刺殺羅芙嵐的一幕,嚇得他們紛紛驚恐地叫喊了起來。
當宗人府,將大皇子院中發生的事情,稟報給皇帝武城章知道后,武城章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水來,“這個逆子,如此殘暴,圈禁了他,都難以解朕心頭之恨。”
而躺在皇宮中,剛剛被太醫救醒過來的二皇子,聽聞了此事后,眼中頓時迸射出了亮光。
他本想挑釁于武榮華,讓武榮華在皇帝面前失了分寸,一來可以讓鄭小姐看清,武榮華為了那個妓子,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另一方面,又能引得武榮華持械進宮,失了帝心。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戲未演完,他便昏了過去。
誰想,他這一昏的結果,卻遠比他想的要好太多了。
如今武榮華不僅被貶為庶民,圈禁在了府中,還受激殺死了羅芙嵐,更坐實了殘暴不仁的名聲。
而在鄭大學士府中,鄭夫人正拍著胸口,滿臉的慶幸,“真沒想到,大皇子竟然落了一個圈禁的下場。
幸好我們芝兒已經與他合離了,不然世人講究三從四德,女子嫁了人以后要從夫,那大皇子被圈禁,我們芝兒也要跟著一起被圈禁,如今,真是菩薩保佑。”
鄭大學士也點點頭,面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這大皇子不知因何發了瘋,不僅持械闖入了皇宮之中,刺傷了二皇子,還在他府中將那妓子殺了。”
鄭秀芝聽著父母的話,心里五味陳雜。
猶豫了片刻,鄭秀芝向鄭大學士開口道:“爹爹,女兒想回大皇子府看看。”
“芝兒,你可千萬不能回去呀!”
鄭大學士還未應答,鄭夫人已面露急色,搶先開口,“是那武榮華對你不仁不義在先,你如今可萬萬不能心軟啊!”
“母親放心。”
鄭秀芝向鄭夫人解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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