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哭道:“我不能讓哲兒,這一輩子被那個女人毀了啊……”
姜老爺子滿面滄桑,每個皺紋間,都暗藏著悲苦:
“一輩子被毀,起碼還有命在。如若你將那件事,告知與哲兒,就是親手將哲兒,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到時,你再哭,只怕就晚了。”
聽姜夫人與姜老爺子,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姜之哲目露疑惑之色:“母親、祖父,你們方才的話是何意?究竟有何事瞞著我?可是關于琪兒的?琪兒難道不是旁支的孩子?那她到底是何身份?”
姜老爺子看著眼前這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嫡孫,目中不禁露出了悔恨之色。
都怪他,平日里,將哲兒拘的太嚴了。
臨安城中,與哲兒差不多大的公子,房中多多少少,都已安排了暖床丫頭。
他因怕哲兒太早通人事,傷了身子骨,故一直沒有做出此安排。
如若哲兒能早些通人事,身邊有嬌娥為伴,也許就不會被魏琪兒迷惑了。
可是如今,他再是后悔,也已于事無補了。
姜老爺子對疑惑地,看著他的姜之哲,鄭重道:
“哲兒,你如今也大了,是時候,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了。
祖父問你,如若你以后,發現姜琪兒并不是,你一直以為的那個姜琪兒,你要怎么辦?”
姜之哲不知道,祖父為何會問他這個問題,但他明白,祖父問他的問題,定和姜琪兒的真正身份有關。
他也同樣鄭重地,對姜老爺子答道:
“不管姜琪兒,以后變成什么樣,孫兒都不會后悔,孫兒今日做下的決定。”
姜老爺子點點頭,對姜之哲道:“祖父知道了,你下去,將姜琪兒喚來吧!”
祖父這是答應了?!
姜之哲目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他高興地,向姜老爺子答應了一聲:“是祖父,孫兒這就去。”
等姜之哲滿面歡喜地,離開了書房。
姜夫人抬起淚目,向姜老爺子問道:“老太爺,難道我們真要答應他不成?”
“不答應又能如何?”
姜老爺子面露疲憊之色,“那魏琪兒想做的事情,我們何時攔得住過?如若激怒了她,恐怕我們頃刻就會性命不保。”
姜夫人聞言,悲泣的更大聲了些,“……我這心里好恨,恨不得與她同歸于盡才好。”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姜琪兒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姜老爺子見姜夫人哭的凄慘,開口安慰道:
“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如今還未到窮途末路的時候。
那魏琪兒既然相中了哲兒,定是對哲兒有幾分真心的。想來以后,也不會輕易傷害哲兒,哲兒的安全,也能多一份保障。”
姜夫人聞言,心思轉了幾轉,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等魏琪兒到了姜府書房中,姜夫人已經提前一步,離開了書房。
看到魏琪兒進了屋中,姜老爺子沉聲問道:“魏大小姐,明人不說暗話,老夫就想知道,你是真的鐘意哲兒,還是單純地,只想利用于他?”
聽了姜老爺子,這般直接的問話,魏琪兒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鐘意如何?利用又如何?”
姜老爺子聞言,目露厲色:
“如若是鐘意,那便罷,可如若,你只是為了利用哲兒,打算傷害哲兒,老夫哪怕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與你們拼個魚死網破。
到那時,即使你們能殺盡我姜家滿門,卻也必因此,引來官府的追捕。”
魏琪兒聞言,眸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姜老爺子不必如此,我如今雖然落了難,卻還不至于,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我既然要同姜之哲成親,那以后,定會盡全力護他周全。”
她如今心懷深仇大恨,已不能對任何男子傾心,但是姜之哲,不僅溫和儒雅,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她是真心愿意相護姜之哲的。
聽了魏琪兒的保證,姜老爺子心中暗松一口氣,“希望魏大小姐,你不要忘了,今日對老夫說過的話。”
最近幾日,魏琪兒再去府衙的后堂,她身后便多了一個人。
這人官府的官兵們,也都識得,他是姜家的公子姜之哲。
看到眼前,親親密密的二人,杜嬋音向魏琪兒笑問道:“你們打算何時成親?”
魏琪兒面含羞色,“定在了下月戊子,杜姐姐,府中老太爺說,要邀請官府的所有人去喝喜酒,到時你和葉大人一定要參加啊!”
杜姐姐點點頭,“我們一定去。”
魏琪兒高興起來,“杜姐姐可不要忘了。”
杜姐姐回道:“你放心,不會忘的,我定去沾沾你的喜氣。”
魏琪兒聽后,臉上浮現了一抹緋紅。
見站在魏琪兒身側的姜之哲,面含柔色地,不停偷看魏琪兒,杜嬋音莞爾笑起來。
魏琪兒見此,臉色更紅了。
時光荏苒,很快就到了,魏琪兒與姜之哲的吉日。
一大早,杜嬋音就帶著芊書、可卿,來到了姜家為了此次親事,特意在外買下布置的院落里。
到時,姜家會抬花轎,從這里接了魏琪兒,再抬去姜府拜堂成親。
今日的魏琪兒一身嫁衣,為她清秀的臉上,添了幾抹媚意。
見杜嬋音到了,魏琪兒目露喜色,“杜嬋音,你到啦?葉大人呢?來沒來?”
杜嬋音笑道:“夫君他直接去了姜府,看看那邊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魏琪兒聞言,更加高興了起來,“你們能來,我這心里真歡喜。”
站在杜嬋音身后的芊書,笑著對魏琪兒道:“不僅我家老爺和夫人到了,府衙里的知府馬大人、孫守年孫大人……他們都去姜府了呢!”
隨著一個個官名,從芊書口中不斷地蹦出來,魏琪兒面上的神采,越來越絢爛奪目了。
今日,臨安城的大戶姜家辦喜事,滿城的撒銀裸子,街上的大人、孩子們,一片歡騰熱鬧。
因姜家助官府剿滅了水寇,這次姜家辦喜事,官府里幾乎所有的官員,都來參加了婚事。
等經過了花轎迎親、邁火盆、跨馬鞍、拜堂等一系列繁瑣的流程后,新娘子魏琪兒,便被送到了新房中。
在新房內,又經過了挑蓋頭、鬧洞房、合巹與結發等儀式,媒婆等人便退了下去。
杜嬋音幾人,被姜夫人請去了前堂喝茶。
姜之哲也要出門,去前院陪客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