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后的聲音,珍娘猛地轉過頭。
她看到,一個俊郎的男子,此時正站在她與生云鶴的不遠處,看著她與生云鶴二人跳腳。
珍娘忙從生云鶴懷里出來,尷尬地站在原地。
珍娘想下城樓而去,可那俊郎男子,一直虎視眈眈地瞪著她,讓她有些進退不得。
還是生云鶴先動作起來。
生云鶴抬步走到俊郎男子面前,打量了一眼俊郎男子滿含怒容的臉,開口嘆道:
“這世上,最了解我生云鶴之人,果真是薛雷飛你了!我幻扮成這副模樣,你竟然都能夠輕易認出來?”
本來怒氣沖沖的薛雷飛聞言,立刻喜笑顏開,“那是自然,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話罷,似乎覺察到他的言語,有些不吉利,薛雷飛又趕緊向地面“呸呸呸”連吐幾聲,口中不停道:“戲言無忌,戲言無忌……”
一旁的生云鶴搖搖頭,抬步越過薛雷飛,向城樓下走去。
珍娘見此,連忙跟上。
薛雷飛轉過頭,看到生云鶴與珍娘二人,都已先后下了城樓,他忙也疾步跟在了后面。
白霧城的大殿中,此時氣氛有些莫名詭異。
看到父親郭振英,如今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珍娘放下了心。
只是她每每一轉頭,便會看到,那個對她怒目而視的俊郎男子。
幾次過后,珍娘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向生云鶴不滿地問道:“這位公子到底是何人?”
珍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怎么如此不講禮數”幾個字咽了回去。
正悶頭喝茶的生云鶴,似乎聽出了珍娘話中之意。
他抬頭看了,面色不善的俊郎男子一眼,回道:
“他是薛雷飛,乃是我的一位故友,性子是頗有些跳脫。”
聽到生云鶴之言,薛雷飛怒瞪生云鶴一眼,又轉頭向珍娘挑釁般道:
“我與生云鶴認識在前,交情可比你與他深厚多了。”
珍娘聞言,詫異地看了薛雷飛一眼。
這薛雷飛真的是太莫名其妙了。
他與生云鶴交情深不深厚,與她何干?
生云鶴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別的人,他們二人也并沒有多大交情。
她與生云鶴二人之間,只是先前因為生云鶴,偏聽偏信了鐘夫人之言,險些要了她的性命,之后為了補償于她,生云鶴答應,助她救出她的父親罷了。
唐香此時,也正滿面驚駭地看著薛雷飛。
倒不是薛雷飛之言,讓唐香有多費解,而是唐香此時,在薛雷飛的身上,看到了她曾經的影子。
她當初為了躲避官兵,服下了改變容顏的藥物,以至于從一個甜美可人的苗條少女,變成了一個無比肥碩壯大的胖丫頭。
眼前的薛雷飛,與曾經的她,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怪方才,她初見到薛雷飛之時,感覺有些怪怪的,如今細看,她倒是看出了些許端倪。
唐香轉頭,問詢的望向了,此時正坐在她不遠處的洛神醫。
洛神醫也才從薛雷飛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看到唐香,正以眼神向他詢問,洛神醫面色沉重地,向唐香點了點頭。
得到了洛神醫的贊同,唐香心中更加確定起來。
等入夜,與珍娘睡在一處的唐香,將薛雷飛的不尋常之處,對珍娘講了。
珍娘聽后,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與唐香,大眼兒瞪小眼兒對視了片刻后,珍娘神色怪異地,向唐香問道:“生云鶴會不會也知曉?”
唐香回想了一下,這兩日生云鶴對薛雷飛的所作所為,斷然搖了搖頭,“定是不知的。”
珍娘點點頭,又好奇道:“不知這薛雷飛為何要如此做?”
唐香挑起嘴角,神秘一笑,“究竟是為何?問問便知。”
珍娘贊同回道:“那我們明日,便去當面問問他。”
唐香已經翻身坐了起來,“為何要等到明日?”
珍娘驚得眼睛瞪的更大了,“你是說?”
唐香頷首,“今夜明月高照,微風不燥,正是揭曉秘密的好時候。”
薛雷飛與生云鶴告別后,緩緩踱步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到床上,回想起方才生云鶴的笑顏,薛雷飛也甜蜜的笑了。
待又想到,珍娘那張絕色無雙的小臉,薛雷飛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來。
他開始心緒不寧起來,噯嘆不斷,似有愁緒萬千。
正在薛雷飛,無限憂愁纏繞心頭之時,忽聽他的房間門外,響起了輕微的對話聲。
薛雷飛凝神細聽。
只聽一個柔美女音,輕聲哄勸道:“唐香,咱們還是回去吧!如今天色已晚,他一定睡下了。”
而另一個古靈精怪的聲音,清脆回道:“我們既然都到門口了,哪有毫無收獲,就這樣回去之理?”
見唐香執意要上前敲門,珍娘有些無奈,“萬一驚擾了他的好眠,他來怨怪我們二人,可如何是好?”
唐香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他每次見到我們,從未有過好臉色,你又怕他怨怪作甚?”
珍娘還想開口再勸,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吱呀”的開門聲。
珍娘轉身一看,見是薛雷飛自己打開了房門,正探出頭向外張望。
待看到站在門外的,唐香與珍娘二人,薛雷飛驚訝地問道:“你們二人深夜不睡覺,來我這里做什么?”
珍娘面色有些窘迫,她不好意思道:“抱歉,打擾你歇息了,實是因我與唐香二人,有一些事想問詢你。”
薛雷飛聞言,更加驚愕起來,“這么晚了,你們有何重要的事,非要現在問我?”
珍娘有些猶豫起來,正在思慮怎樣開口,才不會顯得過于唐突。
就聽她身旁的唐香,已經直接出聲道:“我們懷疑你有問題。”
珍娘被唐香如此直白的話,驚得心頭一跳。
薛雷飛也傻愣愣的看向唐香,待后知后覺明白了,唐香話中的含義,薛雷飛一雙眼睛怒目圓睜,“你才有問題!你全家都有問題!”
薛雷飛憤怒不已,抬手就要將房間門重新關上。
唐香卻已比薛雷飛,更快一步的,上前將半個身子擠進了房門中,并訕訕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以前同你一樣。”
同他一樣?
見唐香半個身子卡在房門間,薛雷飛不好再關門。
他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房間中,坐到了八仙桌旁。
唐香見狀,忙也跟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