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直到從賭坊后院大廳中出來,仍覺做夢一般不敢相信今日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金印正暈乎乎的隨著眾人一同向外走,突然一個灑脫中又帶著魅惑的聲音叫住了他。
“金印,留步,我有事情交代于你。”
金印轉身一看,發現是容顏絕美的孫茵寶正向他款款走來。
雖然先前,他已在屋中看清楚了女裝的“寶大爺”。
但是此刻孫茵寶緩緩向他走近,他仍感到心驚不已。
金印驚艷地看著絕美的孫茵寶,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寶大爺,不,孫姑娘,您有何吩咐?”
看到金印愣乎乎的模樣,孫茵寶勾起嘴角,掛出了一抹迷惑眾生的笑容。
“我要你幫我去做一件事。”
金印連忙問道:“是何事?您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到,即使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孫茵寶眼里透出二分薄涼,三分邪佞與五分漫不經心,她低垂的眼瞼處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陰影,輕啟的紅唇魅惑艷美,吐出的話語卻冰冷驚心:
“我要你去盯緊顏于輝父女,這幾日不能讓他們靠近貴仁半步,一旦發現他們二人有異動,立刻出手將他們綁起來關押到暗牢中。”
待聽清楚了孫茵寶的話,金印仿若被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底,只感覺渾身冰涼,發昏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孫姑娘,那暗牢歷來是關押欠債不還,又窮兇極惡的那些賭徒的地方,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牢里陰暗潮濕、臭氣熏天、鼠蟲橫行,恐怕顏先生與顏姑娘受不住啊!”
金印抬袖抹去了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此時他才真正的感受到,眼前這看起來甜美柔和的孫姑娘,的確是他們玉寶賭坊那個殺伐果斷、下手狠厲的大當家寶大爺。
那處暗牢是玉寶賭坊私下里,擅自用來關押欠他們賭坊銀錢不還的賭徒的私牢,那里終年陰森晦暗,見不到一點的陽光,位置極為隱蔽,更是鮮少人知。
除了他與眼前的寶大爺,只有玉寶賭坊的二當家孫二爺知道,就連前段時間來到他們玉寶賭坊,一直被寶大爺帶在身邊的葉北承也是不知的。
聽到金印略顯遲疑的答話,孫茵寶眼底一片冰冷,臉上卻是以往放蕩不拘的輕浮模樣。
“不必憂心,顏先生與顏姑娘乃是貴仁的義兄與義妹,以后也就是我的家人,我不會對他們怎么樣的,待我與貴仁順利成親后,我自會將他們二人放出來。”
孫茵寶的話,讓金印松下了一口氣。
他呵呵的笑著說道:
“原是如此,那就好,我就說嘛,顏先生與顏姑娘每日來咱們賭坊,也算是咱們賭坊的一份子了。
尤其是顏姑娘,經常給我們送吃食,他又是貴仁的義妹,咱們賭坊的兄弟也是將她當自家妹子看待。”
孫茵寶點了點頭,眼神微冷,她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口中贊同答道,“那是自然。”
翌日清晨,顏于輝與顏曰清二人用過早膳,便出得門來,一路向玉寶賭坊而去。
他們父女二人,昨晚商量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葉北承知道。
路上,顏曰清忐忑不安地向顏于輝問道:
“爹爹,如若義兄知曉,他并不是您的義子,而只是我們從京都城順路‘撿’回來的,他會不會怨怪我們誆騙于他?”
顏于輝沉聲回道:“當初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如若不將他帶回來,難道要看他橫尸院中不成?
如若他真的因此心生怨怪,那便讓他怪我一人好了,畢竟我當初將他帶回來,也是有想白得一筆銀錢的私心在。”
轉而顏于輝又感嘆道:
“這人啊!還是不能盤算太滿。我本以為你與貴仁會是板上釘釘的親事,不想這半路竟然殺出個孫茵寶來,我已聽聞,她與貴仁二人七日后便要成婚。”
顏曰清聞言,神情激動起來,“這個妖女藏得好深,竟然將我們都騙了。”
想到她一直以為孫茵寶是個翩翩俊公子,還曾為他親手縫制過寢衣,她這心里就嘔得想要吐血。
她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連男女都沒有分清楚,就忙著向別人表意送情,最后不僅顏面盡失,還將義兄拱手送給了他人。
不行,她要將義兄搶回來。
顏曰清氣怒地一跺腳,恨恨說道:“爹爹,我不管,我們這次一定要將義兄帶回來。”
顏于輝頷首,“那是自然,不過那孫茵寶心機深沉,詭計多端,我們不得不防。
稍后到了玉寶賭坊,我們不必理會于她,直接將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向你義兄解說清楚。
不管你義兄是想回京都城尋親也好,還是想去別處也罷,總之,我們一起遠遠地離開這個小鎮,再也不要回來。”
顏曰清點了點頭,“義兄一定是被那個孫茵寶算計了,等我們將事情的真相告于他知曉,他定會愿意跟我們離開的。”
顏于輝與顏曰清一路心中七上八下,既想著趕緊趕到玉寶賭坊,將事情的真相告于葉北承知曉,又擔心葉北承知曉了真相后,會因此怨怪他們二人。
二人只顧互訴心中眾多思緒,卻不知此刻在他們的不遠處,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金印隱藏在暗處,目不轉睛注視著,不斷向他走近的顏于輝與顏曰清父女二人。
隨后,他向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幾個彪形大漢竄了出來。
幾人一起隱在轉角處,靜候顏氏父女走上前來。
而顏于輝與顏曰清二人,并未意識到前方有何不妥。
二人又商議了片刻,便加快腳步,一前一后向前行來。
行在前方,一直低頭想事情的顏于輝,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
他下意識的抬眸看去,卻見一個麻袋,迎頭向他罩了過來。
顏于輝心中大駭,整個人驀然如墜冰窟一般寒涼酥麻。
他心道一聲:不好,有埋伏。
只是還未等他抬腳逃跑,眼前已驀然一黑,他已不偏不倚正被套在了麻袋之中。
眼見顏于輝,被兜頭罩頂的麻袋套了個瓷實,顏曰清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她正欲大聲呼救,另有一人即刻抬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緊接著,那人一個手刀,毫不留情地砍在了顏曰清的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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