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茵寶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
葉北承如果真的回了京都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見葉北承已抬腳跟隨杜嬋音離去,孫茵寶臉色慍怒,她大喝一聲:
“貴仁,你不要后悔!”
葉北承聽到孫茵寶的喊話,轉頭最后看了孫茵寶一眼,眸中沒有一絲柔情。
“寶大爺,如若我不能找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一輩子活在渾渾噩噩當中,那生又何歡,死又何悲?我們,后會有期。”
孫茵寶眼神怨毒地看著葉北承、杜嬋音、顏氏父女的身影越走越遠,她的心底怒氣翻涌。
既然他們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見到新郎官兒竟然跟別的女子走了,早已看愣地喜娘頓時“嗷”的一嗓子,將屋中已看呆而靜止不動的眾人嚇得心肝亂顫。
“哎呦喂!這可如何是好?老身做了大半輩子的喜娘,也沒遇到過今日這種事情,這新郎官跟別人走了,這,這……”
孫茵寶一個厲眼掃過來。
喜娘被嚇得一哆嗦,后面的話直接噎了回去。
她轉而向孫茵寶諂媚笑道:“寶大爺,不,孫姑娘,如今可如何是好?”
孫茵寶面沉如水,她向身后喊道:
“孫二,金印,該發賞錢的發賞錢,其余人全部轟出去。”
孫二爺與金印聞言,立刻帶著眾大漢上前,給喜娘等人塞了銀錢后,一股腦的將大廳中的眾人全部趕了出去。
被毫不留情趕出屋門的眾人,在門外面面相覷。
眾人一邊兒一步三回頭地向外走,一邊兒相互小聲嘀咕著:
“我滴個娘啊!老子今日可是看了一場大戲。”
“可不是怎的,沒想到被寶大爺看上的這俊俏小哥兒,竟然家中早就有了婆娘。”
“寶大爺為了這男子暴露了自己的女兒身,如今親事結不成,還會受人惦記,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嘿嘿……說什么受人惦記?老子看是你惦記上了吧?”
“爺惦記怎么了?爺也是生得豐姿瀟灑、氣宇軒昂,可一點兒都不比那貴仁差,最重要的是,爺家中可還沒有正室夫人。”
眾人嬉笑怒罵著慢慢離開了玉寶賭坊。
而在賭坊后院的大廳中,孫茵寶已經重新換回了男裝,成了一副風度翩翩俊公子的模樣。
此時金印面色凝重,上前詢問道:“寶大爺怎么辦?難道真的就這樣讓貴仁走么?”
孫二爺也氣憤道:“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我們玉寶賭坊何時吃過這種大虧?”
孫茵寶平日里風輕云淡,總帶著一抹放蕩不羈的臉,如今已陰沉一片,好似直接能滴出水來。
她冷冷的聲音,充滿了暴虐的情緒。
“我寶大爺看上的東西,何時拱手送過人?歷來只有我欺辱他人,哪有他人來辱我的道理?”
孫二爺猶豫道:
“只是那貴仁武功高強,上次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兄弟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何況那個不知哪里來的女子,還帶來了幾個壯漢,那幾人身子板健壯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孫茵寶冷冷一笑,“無妨,我們還有銳鷹可用。”
銳鷹的厲害,賭坊眾人自是見識過的。
別看銳鷹平日里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實則它很是詭異狠毒,它去辦的事情從來沒有失手過。
聽到孫茵寶要派銳鷹出動,眾人頓時不再擔心,只心中暗暗思量:
寶大爺這是動了大怒,看來,今日來搶親的那個女子,怕是要不得善終了。
顏于輝將杜嬋音、葉北承等人,領回了他們父女住的院落中。
眾人進了屋,杜嬋音與葉北承安坐后,站在杜嬋音身后的芊書,心疼地看了杜嬋音一眼,不滿意地撅起嘴對葉北承道:
“老爺,你也真是的,夫人為了尋你,腿都快要跑斷了,你可倒好,在這里差點兒跟別的女子成了親。”
站在葉北承右后側的鐘才聽了,替葉北承辯解道:
“這不能怪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是因為失憶了,不記得已娶了夫人。”
芊書杏眼一瞪,“照你所言,這不記得的事情就不作數了?”
鐘才看到芊書好似動了氣,有些心虛膽怯,但是為了被他奉為神明的主子,他頓時喝出去了。
“作數自然還是作數的,只是因不記得從前才做出的事情,也算情有可原。”
芊書聞言,再次張口反駁了回去。
鐘才又趕緊駁了回來。
二人一來一往,好不熱鬧。
杜嬋音與葉北承各自手中端著一杯茶,不受二人所擾,只安然品茶。
坐在二人身旁的顏于輝,不禁暗嘆一聲:
看這兩人如出一轍的做派,應是夫妻沒錯了。
黑夜輕輕地降臨人間,月色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薄紗。
到了要安寢之時,顏曰清與父親顏于輝、葉北承告別后,領著杜嬋音來到了后院的廂房。
這里是顏曰清日常住的地方,今夜顏曰清與杜嬋音一起睡。
顏曰清現在對杜嬋音充滿了好奇。
自然,她的這份好奇,更多地是來源于杜嬋音是葉北承的妻子。
經過父親顏于輝對她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顏曰清已徹底明白了,葉北承不是她所能肖想的。
況且當初她并不知葉北承已有了妻室,如今知曉了,自然是不能再對他動其他心思的。
只是她很好奇,杜嬋音與葉北承這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又是如何相知相戀,最后走在一起的?
她一向快言快語,心中有疑惑,便是要問出來的。
顏曰清問題很多,杜嬋音卻也并不厭煩,二人一問一答倒也融洽。
顏曰清一面鋪床,一面向杜嬋音驚嘆道:
“想不到你與義兄竟然是在莊子上結識的,你還救了義兄一命?”
想到那時,她初次見到葉北承的場景,杜嬋音莞爾一笑。
“他那時被人追殺,很是狼狽,那應是我見過的,他最為狼狽不堪的時刻了。”
顏曰清掩嘴笑起來,“那義兄是不是為報答救命之恩,就想對你以身相許?”
杜嬋音也笑,她眼睛亮亮地答道: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性子,沒過幾日就送了我個會拳腳功夫的丫鬟。”
顏曰清瞪大了雙眼,“是不是那個喚做可卿的厲害女俠?”
杜嬋音點了點頭,“正是她。”
聽聞真的是可卿,顏曰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抿嘴一笑,起了調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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