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嬋音連忙開口為洛神醫澄清道:
“皇后娘娘明鑒,洛神醫因其母被唐家堡中人害死,在他還是少年時,便脫離了唐家堡,拜到了一代名醫鬼醫門下。
后來唐家堡的事情,與他是沒有一絲半點關系的。”
趙皇后冷哼一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樣的毒窟窿里長大,難道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么?”
杜嬋音面色凝重,她還待再幫洛神醫辯證。
趙皇后卻已重新拉住了她的手,言起了其他,一副對此事忌諱莫深,不愿再多談的模樣。
杜嬋音心知多說無益,便不再言語,只暗嘆要再另想法子才行。
杜嬋音因心中有事,便未在宮中多留,在謝絕了趙皇后的留膳后,匆匆忙忙回了葉府。
葉府中今日很是安靜。
葉北承一早便帶著鐘才、石大山等人出府去辦事了,鬼醫老先生向來行蹤不定,不知又是去了哪里。
智文大師與智機大師師兄弟二人,自從智機大師毒解后外出云游還未歸來。
芊書、可卿方才等在宮門外的馬車旁,如今二人跟隨杜嬋音一起回了府。
進到院中后,杜嬋音帶著二人直奔唐香的房間。
走到門口時,看到唐香的房門緊閉,門口處兩個小丫鬟正垂手侍立。
杜嬋音開口問道:“唐姑娘還未回來么?”
站在門前其中的一個小丫鬟,躬身恭敬回道:“稟夫人,唐姑娘回來了,如今正在房中沐浴。”
沐浴?
杜嬋音皺起眉頭,猶豫了片刻,最終帶著芊書與可卿轉身先行離開了。
她臨走之前交待了小丫鬟:等唐香沐浴完畢后,讓唐香去她房中尋她,她有要事需與唐香商議。
此刻,唐香正泡在屋中一只大大的木桶里,木桶里裝滿了熱水,淡淡的霧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因泡得時間太久,她的小臉兒早已被熱氣熏染得紅彤彤,可她的心還是冰冷一片,那霜雪般的僵凍怎么化也化不開。
以唐香的耳力,她早已聽到了外面的聲響。
只是她并未開口,也不打算出聲,現在她誰都不想見,她要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
想清楚她為何會如此的有眼無珠,竟然會一次次的被那個男人所騙。
聽到門外漸漸走遠的腳步聲。
唐香重新閉上眼睛,身子緩緩的向水下沉去。
杜嬋音在自己房中等了兩個時辰,都沒有等來唐香,卻等回來了葉北承,并且葉北承帶回了一個讓人震驚的大消息。
四皇子要續娶皇妃了。
四皇子武榮文前段時間,很是在京都城中博了一把眼球兒。
先是他府中的側妃被人殺死在了房間里,兇手還未找到,他的正妃又被人推到了河中淹死了。
四皇子怒火沖天,氣勢洶洶地沖到了京兆府,責令京兆府尹三日內必須捉拿到兇手。
結果京兆府尹帶領府兵將京都城翻了個底兒朝天,最后發現設計殺死四皇子妃的真兇,乃是四皇子側妃的生母。
滿城嘩然。
眾人紛紛猜測四皇子府正、側妃之間的愛恨情仇。
不想事情到此還沒有完,四皇子側妃的生母竟然又爆出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原來四皇子府上的嫡子,那被當今皇上都親賜了乳名的正經皇長孫軒兒,竟然不是四皇子與四皇子妃二人生的嫡子,而是四皇子側妃杜氏所生的兒子。
當時,四皇子妃與杜側妃同時懷有了身孕,四皇子妃其實早就因意外流了產,可她卻并未將這事告訴其他人,而是還像以前一般,裝作身懷有孕的樣子。
在杜側妃生產發動之時,四皇子妃也做出了即刻便要生產的假象。
等杜側妃生子暈厥后,四皇子妃買通了穩婆與伺候的丫鬟,使了一招“貍貓換太子”,愣是用一個死嬰將杜側妃生的兒子換了出來,謊稱是她所生之親子,蒙騙了所有的人。
而軒兒他真正的身份,其實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庶子罷了。
不過嫡子也好,庶子也罷,想必小小的軒兒并不在意,真正讓軒兒傷心的,應該是那兩個愛他疼他的女人,在互相爭斗后均都香消玉殞,讓他驟然成了失母的孩童。
京都城的百姓們知曉后,卻更加沸騰喧鬧了起來,尤其是京都城的少女們,紛紛慶幸自己沒有嫁入皇家,沒有投身到如龍潭虎穴般的四皇子府中。
四皇子武榮文也因為這些變故大受打擊,從此再無心朝野之事,一直以來一蹶不振,整日在外買醉。
不想,就在所有人漸漸將這件事淡忘到腦后,也無人再關注看起來,已不可能再更進一步的四皇子之時,竟然傳出了四皇子要續娶皇妃的消息。
杜嬋音挑起一側秀氣的眉梢,向葉北承問道:“可打聽出了四皇子要續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葉北承沉吟道:“鐘才從四皇子府一個老仆那里得知,這姑娘不是京都城本地人,而是一個偏遠小鎮上出來的女子。
聽說這女子是第一次來京都城,因長相絕美被四皇子一眼相中。
而這女子又很會使些若即若離的手段,勾得四皇子神魂顛倒,如今對她是言聽計從。”
杜嬋音聞言,心中更感詫異,她總覺得此事透著絲絲的古怪。
“這姑娘出現的也太蹊蹺了些,四皇子因著他府中正、側妃的事情,本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甚至還曾酒后對人言今生只納妾,不會再娶正妻,如今他又怎會輕易地就又要娶了?”
葉北承與杜嬋音的想法相差無幾。
“能讓沉寂多時的四皇子精神大振,只怕這女子并未尋常之輩。”
杜嬋音點了點頭,轉而又笑道:“皇子大婚,宴帖該是早在半月之前就要派發的,可是如今未聽聞京中官員有收到請帖的,也許此事還會有何變動也不得而知。”
杜嬋音話音剛落,門口處石大山便拿著一封請帖進了門。
“稟葉統領、夫人,四皇子府遣管事送來了請帖。”
葉北承接過請帖打開來看,嘴里對杜嬋音說笑道:“阮兒可真是金口,剛念到未見請帖,請帖這便送來了,如今看來,四皇子的婚事是板兒上釘釘,再無可能更改了……”
待垂眸觸到請帖上那無比熟悉的墨字時,葉北承口中的話一頓,整張臉都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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