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急忙回道:“皇上能來是萬分的榮幸,臣妾只是有些受寵若驚罷了。
天可憐見,臣妾是日日盼,夜夜盼,總算將皇上您盼來了,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呢!
前些日子皇上未來臣妾這里,臣妾嘗盡相思之苦,怎一番凄慘了得?”
武城章輕笑一聲,“你啊!還是這般嘴甜會逗趣兒。”
齊妃含笑將武城章扶坐到榻上,轉頭吩咐一側的李嬤嬤去將灶上熱著的雞湯端來。
武城章詫異問道:“都這么晚了,愛妃還未用膳么?”
齊妃抬眸看武城章一眼,臉上滿是溫柔,“臣妾早已用了膳食,因臣妾惦念皇上,想著如若哪日皇上過來,喝上一蠱雞湯也能補補操勞的身子,故臣妾每日都會囑咐宮人灶上熱一蠱雞湯備著。”
武城章聞言不由得大為感動。
齊妃待他不似趙皇后般冷冷冰冰,也不似秦貴妃般熱情似火,倒似一盞恰到好處的溫茶,點點滴滴間盡是些細微的情意,細碎而溫暖,讓人心生舒暢。
武城章在齊妃殿中歇息了一晚,果然未再做那可怕的噩夢。
晨起時他身心歡愉,當即吩咐吉福帶人將養心殿中的奏折等物,全搬到了齊妃這里來。
宮外的孫茵寶得知了此事,對四皇子武榮文笑贊道:“母妃真乃高人也,如今皇上到了母妃殿中,我們若想做點什么,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武榮文雖已同孫茵寶和齊妃三人一起籌謀過,可他想到要弒君還是有些心驚肉跳。
“那……那我們要動手嗎?”
孫茵寶眼露喜色,對武榮文蠱惑道,“四爺,機會就在眼前,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為了能榮登大統,前方縱使有千軍萬馬,我們也要扭轉乾坤,更何況如今天賜良機,皇位即刻就要垂手可得,遇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乃是老天相助,四爺當早下決斷啊!”
四皇子聞言面現一抹掙扎之色,隨后復雜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澈與堅定,“好,本皇子立刻便下去安排。”
望著四皇子疾行而去的身影轉眼消失在門外,孫茵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武榮文雖面上做出一番掙扎之態,其實暗地里早就備下了慢性毒丸。
如今皇帝武城章每日宿在齊妃殿中,只要給他的膳食茶水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入此毒,不久后再讓他慢慢死去。
屆時,武城章駕崩,她再助武榮文當上皇帝,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皇后了。
到那時,她再來收拾葉北承和杜嬋音,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葉北承和杜嬋音毀了她,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她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北承和杜嬋音不是感情深厚、至死不渝嗎?那么她偏要將他們二人分開。
她要將葉北承囚禁在暗處,永遠只能做她的孌。
她要將杜嬋音賣到腌臜的煙花之地,受盡磋磨,讓杜嬋音也嘗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苦楚,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春日的山林間,漫天的山花鮮卉開在春風的沐浴下,散發出陣陣花香,香氣彌漫的林間鳥鳴蟲奏此起彼伏,春風撫過樹葉揚起清脆的聲響。
眼前的一切令人賞心悅目,可唐香卻無心欣賞這番美景。
她蹲在布滿五顏六色的花叢間,正對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藥草不斷鼓搗。
她的身側已堆積了好大一堆殘草碎渣,可她還是絲毫未有要停歇的意思,手下動作不斷,只因她想要做出唐家堡失傳已久的忘情丹來。
雖然明知她和武榮明已經不可能了,可她就是無法忘卻武榮明,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她暗恨自己不爭氣,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只要能做出忘情丹服下,她便可永生永世忘了武榮明,忘了他們之前的所有,忘了和他一起的所有回憶,她也就不會再痛苦了。
她已在這林間待了許久,雖努力一遍遍的嘗試,卻仍然不得要領。
唐香氣悶的站起身,飛起一腳將一顆尖利的石子,朝著那花蔭深處踢去。
“——啊!”
石子剛落入林間,其內便傳出來一聲慘叫聲,隨后一個俊武的男子手捂額頭,帶著一個明顯是侍衛模樣的人從林中轉了出來。
見到自己無意間的舉措竟然傷到了人,唐香傻了眼。
目瞪口呆過后,她連忙上前行禮告罪,“小女子方才只是隨腳一踢,并未存傷人之意,還請這位公子恕罪。”
俊武男子聞言將手從額頭上拿開,如若杜嬋音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俊武男子不是別人,而是曾經的康王爺,如今的西夏王穆元默。
西夏王竟然在西夏使臣到來前,就已先一步孤身來到了大武。
穆元默本以為是遇到了刺客,不想對方只是一個看起來毫無惡意的弱女子。
他收回眼中的冷厲,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來。
只見這女子身形纖細婀娜,五官如精雕細琢般嬌俏甜美。
如今她美眸輕垂,纖長濃密的羽睫微微顫動,如展翅欲飛的蝴蝶,讓人不由心生憐愛,便開口道:
“無妨,也怪在下不小心走錯了地方,也是驚擾了姑娘。”
聽了穆元默的話,再抬頭看到穆元默雖未血流如注,卻也被砸出了一道深紫傷痕,隱隱冒著血絲的額頭,唐香更覺羞愧。
她不禁出聲道:“我會些微薄醫術,不如來為公子包扎一番吧?”
穆元默短暫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唐香方才試做忘情丹的草藥中,正好就有止血化瘀的良藥,她將手上的灰塵處理干凈,又很快將草藥砸碎,均勻的涂抹在了穆元默的傷口之上。
她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將穆元默的傷口再碰出血,等到上完藥,她的額頭已然全是細汗。
穆元默見此眸光一閃,一抹異樣的顏色在眼中一閃而過。
唐香本想將穆元默的整個額頭都包扎一周,奈何跟前并無麻布和細布,只得作罷。
穆元默見唐香望著他的額角,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暗暗覺得好笑,“姑娘不必憂心,此等小傷不妨事的。”
見唐香頷首,視線看向路口處,似要打算離去,穆元默忙出聲問道:
“山上林深樹密,又常有野獸出沒,不知姑娘孤身上山可是有何要緊事?不如告于在下知曉,說不定在下能助姑娘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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