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之后,天氣又冷了幾分,蕭家莊內無波無瀾,除開人來送往的走動,便再無其他事情發生。
滿枝依舊和開心果一樣,偶爾跑到許不令跟前甜一下,然后拉著小姐妹四處轉悠,聽聽書、品鑒江南美食什么的。
松玉芙則是被嚇到了,作為傳統書香門第的小姐,未婚和男人那啥可不是小事兒,看寧清夜的目光很古怪,也不敢和別人說,整天躲在陸夫人跟前,也不知是不是怕男朋友順手把她也辦了。
寧清夜對此自然一無所知,除了練功就是跟著滿枝轉悠,比她師父更像個道姑。而寧玉合則心情復雜的多,上次差點被發現,嚇得幾天都沒精神,若不是許不令不允許,都自己偷偷畏罪潛逃了,目前也不敢再見許不令了,竟然在附近找了個道觀暫住,掩飾守宮砂沒了的事情。
許不令收到了吳王的請帖,要短暫離開去杭州一趟,也沒有再騷擾師父,讓她好好清凈兩天。
蕭綺那天晚上使了個壞后,便沒有再露面。湘兒如今沒了心里壓力,幼年刁蠻任性的性子也恢復了些,親眼瞧見許不令獸性大發,鬧了點小脾氣。
不過湘兒也知道自己姐姐的厲害,什么事都可能做出來,對那天晚上的事兒也存疑。不讓許不令上床,更多原因是近一年被許不令欺負慘了,好不容易找到個許不令理虧的事情,借機發發小牢騷罷了。
夫妻間鬧鬧也是一種趣味,許不令不是沒耐心的人,認認真真哄寶寶,情話怎么肉麻怎么來,聽得蕭湘兒受不了了,半推半就的也不鬧了。
清晨時分,天色剛蒙蒙亮,后宅的廂房中,許不令靠在枕頭上,臉頰貼著湘兒柔順的發絲,將湘兒摟在懷里。
蕭湘兒背靠著許不令的胸口,以胳膊為枕頭側躺著,手指輕輕摩挲紅木小牌上面的刻痕,如杏美眸帶著幾分別樣意味。
紅木小牌上剛好二十個‘正’字,從二月底至今,一百次的目標總算滿了。
看著木牌上的一筆筆刻痕,蕭湘兒能記起每個‘正’字發生時的場景,還有刻下時的心情——從最開始幾筆的滿心悲憤和無奈、覺得次數太多的焦急、習慣之后的順手刻下、啟程來淮南的糾結無助、次數快滿時的惜字如金、一直到昨晚刻完最后一筆的如釋重負和那一點奇怪的成就感。
牌子上的刻痕,完美展現了兩人的情感歷程,可能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也不會忘記。
“許不令,一百次滿了……”
蕭湘兒把紅木小牌握在手心,柔聲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感嘆還是目標完成后的空虛。
許不令握住湘兒的手,輕笑了下:“是啊,怎么了?”
蕭湘兒出生世家門閥,雖然性格開朗,自幼教養的熏陶下,終究還是有點保守,略顯不自在的道:
“以前是給你解毒,才勉為其難幫你,現在毒解完了,我們還沒成婚,再那什么……感覺有點傷風敗俗……”
這是想分床?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抬手從床頭的精美木盒里取來了狐貍尾巴。
蕭湘兒神色微變,捉住許不令的手,在懷里轉了個身,討饒道:“好哥哥我說真的,不是不讓你那什么……寶寶錯了。”
許不令放下狐貍尾巴,抬手在嬌美臉蛋兒上捏了下:“要不我寫個婚書,讓你姐簽字畫押?”
蕭湘兒娥眉微蹙,遲疑了下,有點不高興:“這么隨便?我好歹是蕭家嫡女,還當過太后,即便改嫁,花轎蓋頭什么的……總得講究講究……”
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女人不可能不在乎。蕭湘兒身心都是許不令的,也很珍惜現在這來之不易的感情,對以后自然也想盡善盡美,不留下半點遺憾。若是隨便寫個婚書就改口叫相公,等老了多遺憾啊……
許不令只是開個玩笑,認真思索片刻,輕聲道:
“嗯……寶寶為了救我,付出了一百次。常言‘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現在毒解了,自然得報答,還給寶寶一百次,怎么樣?”
這叫還我?
蕭湘兒微微瞇眼,深吸了口氣,冒著被許不令收拾的風險,呸了一口:“你當我傻?想得美……”
許不令搖了搖頭,笑容親和的解釋:“以前你給我解毒,什么都得聽我的,我說什么你都得照辦。還寶寶這一百次,換成什么都聽寶寶的,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么樣?”
這個說法還算有點意思,以前都是許不令做主,蕭湘兒除了叫‘好哥哥’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讓她做主……
蕭湘兒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我說話你真聽?以前你上頭了,求你你照樣我行我素,才不信你……”
許不令眼神認真:“我許不令言出必行,說聽寶寶的就聽寶寶的,你不讓我親我絕不動亂來。”
蕭湘兒手指攪著頭發,稍微思索了下,似有似無的點頭:“也行……說還一百次就還一百次,咱們這是算賬,不是背地里亂來,我會給你記著……”
說著拿起紅木小牌子,先在正面刻上了‘蕭湘兒’,又翻了個面,刻上許不令的名字,預示著一段肉償征程的開始。
許不令看著心中有些好笑,看了看下外面的天色,時間還早,便輕聲道:
“寶寶大人,要不要我還債?”
“還債……”
蕭湘兒可能是被這個說法勾起了興趣,表情端莊貴氣,露出幾分債主架勢,淡淡的:“嗯”了一聲。
許不令微微點頭,又去拿狐貍尾巴。
蕭湘兒頓時急了,眼神露出幾分窘迫:“不許用那東西……”
“好。”許不令很老實的放下,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
蕭湘兒咬了咬下唇,看了臭哥哥幾眼,猶豫稍許,有些無奈的抬手在他肩頭打了下:
“算了,你想用就用吧……不為難你……”
“好,呵呵……”
“你再笑?我踢你下去了……”
“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