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縣。
文武廟處。
隨著一年一度的清明廟會越來越臨近,文武廟周圍一片的氣氛也開始繁華起來。
花燈。
龍燈。
鳳燈。
大紅的紅綾。
文武廟周圍一片的商鋪,都早早掛起了字畫,這些字畫上寫的都是文、武賀詞,而店內掌柜早已樂開懷的喜迎一名名來文武廟附近游玩的外地游客。
雖然現在距離清明廟會,還有半月時間。
可大街上已經人流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早早提前聞名趕來的外地游客、公子小姐、書生才子、商賈家眷、地主員外女眷們,此時出現在文武廟附近,提前瞻仰文武廟,感受節前的熱鬧人氣氛圍。
昌縣文武廟的由來,根據縣志記載——
昌縣因臨近水道發達的陰邑江,陰邑江上每日船來船往,船帆如織,熱鬧繁華。
這就讓昌縣百姓有了高速跟外界溝通的機會。
所以,周圍幾縣的人若參加科舉、武舉,為了節省旅途時間和金錢,基本都會選擇走昌縣的水道。因而慢慢的,昌縣就修建起了這座文武廟。
而這座文武廟,在歷屆科舉考試、武舉考試時,都能為昌縣帶來不菲的香火與繁華昌盛。
只是這文武廟說來也是奇哉。
不供奉文武二圣。
反而供奉一棵千年神樹“青錢柳”。
人們將自己的心愿與名字,寫在系又紅絲繩的竹牌上,然后拋到神樹上,拋得越高,掛得越高,寓意“吉星高照”、“鳳凰棲梧桐”、“節節高升”。
更甚至,自從十年前,青錢柳一夜神異,青銅果實變成黃燦燦的古銅錢果實后,神樹除了能祈福文武外,還多了個能“引財神爺進門,招財進寶”的傳聞。于是,就連那些商賈、富商、貧窮家的人,也都開始紛至沓來的圖這一份熱鬧。
就這樣,清明廟會,達到了十年最盛況空前。
不過因為神樹珍重,怕會被人毀壞,所以這文武廟平時都不對外開放,只留簡單幾人負責平日里的打掃。
所以文武廟只在清明廟會那天才會開放。
這種嚴謹情況,甚至就連因廟會臨近,昌縣當地衙門派來的負責巡邏,維持安全的衙役,都進入不了文武廟內。
沒人能知道文武廟里究竟是什么情況?
而這一切都是從十年前的千年青錢柳神樹一夜神異變化后開始的,據說是防止人一旦多起來,就容易混入些魚目混珠的人破壞神樹。
廟里人員越簡單,才能越少出現紕漏。
張縣令上任,也就這幾年時間,十年前張縣令還不是昌縣的縣令,不知道為什么前一任的縣令同意了這事?但十年過去已經物是人非,也問不出個原由了。總之,后來這種奇怪規矩,就這么不了了之的傳承下來,一年復一年,持續了十年。
不到清明廟會那天,文武廟絕不對外開放。
就算捕頭來了,張縣令來了,也進不去。
張縣令為了不拂上一任縣令的面子,也就讓這規矩一直傳承下來。
因此,進入不了廟里的衙役們,全都守衛在離文武廟最近的四個方位民房里。
此時正是晴天白日。
文武廟四周,時不時有頭頂太陽的白役巡邏經過。
老油條的班頭和衙役,則是偷懶躲在民房里享受著明前茶葉,名之曰負責暗處盯梢。
忽然。
一隊身穿衙里公職制服的人,一路暢通無阻的出現在一座一進大院的民房外。
帶頭之人,是名騎著匹棗紅馬的絡腮胡精壯男人,氣質跟那些普通衙役明顯不同。
隨后不久,就有一名衙役匆匆跑進大院內,找上一名班頭。
衙役附耳幾句后,班頭表示已經知道的點點頭,然后來到一間房外。
“稟告鄭捕頭,趙捕頭已到,想跟鄭捕頭您輪值交接職務。”
文武廟防衛工作,是幾大捕頭之間每隔幾天,相互輪值一次的。
今日,恰好輪到昌縣三大捕頭之一的趙陽平捕頭,負責交接輪值。
“鄭捕頭?”
“鄭捕頭?”
……
然而,這名班頭連著輕喊幾聲,房內始終沒有動靜。
這名班頭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不覺有異常,見喊了幾聲都未得到鄭捕頭的回應,于是又原路返回。
班頭回到大堂處,向一名坐著正喝茶的人,殷勤匯報道:“回趙捕頭,剛才我去通稟鄭捕頭,說趙捕頭您來了,只是因為鄭捕頭恰好此時閉關,暫時未回應,還請趙捕頭您再多坐一會。一般來說鄭捕頭閉關會有點久,平時都是閉關到入夜后才會出來吃幾口飯,然后繼續閉關修煉。”
這名趙捕頭,正是此前騎著棗紅馬的那名絡腮胡精壯男人。
“哦?鄭捕頭最近幾日都是這樣嗎?”
“是的,趙捕頭。”班頭點頭哈腰的殷勤道。
“無妨,那就再多等一會吧,你們先提前跟我匯報下近期防衛情況。”
……
日落月升。
斗轉星移。
淪陷入沉沉夜幕下的昌縣,一魁梧男子,落地無聲,走路沒有腳步聲的獨自走在宵禁后的凄冷、安靜街頭。
當走了一段距離,迎面撞見幾名手舉火把的巡夜鄉勇。
那幾名鄉勇一看清對方五官后,都放下手中兵器,恭敬行禮:“鄭捕頭!”
當這幾名鄉勇注視鄭捕頭遠去,覺得聽不到自己聲音后,私下討論開來。
“鄭捕頭不是在文武廟那邊嗎,怎么獨自一人走在街上?”
“你忘啦,今天是文武廟那邊的輪值換防日,接下來幾日是由趙捕頭負責守文武廟。”
“唉,你們看到沒,鄭捕頭的臉……”
“不要背后議論這事,小心得罪了鄭捕頭,以后給我們兄弟幾個小鞋穿。三大捕頭的事,不是你我一介鄉勇能討論的。”
“對對對,不討論這事了,你們有發現沒,鄭捕頭走路好像沒有聲音唉?”
“這有什么,鄭捕頭是咱們昌縣的三大捕頭,說不定是近期在修煉上有了突破,實力又大進了唄。行了,走走走,趕緊繼續巡夜去,我怎么發覺今晚這夜,有點涼颼颼的,好像后勃頸老有一股寒氣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