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后脖子白汗毛突然寒栗而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聽了老道士的話后,晉安覺得背后有人朝他吹了口氣。
可當他回身看身后,那里黑魆魆一片,玄宮里幽暗,空曠,他轉頭什么異常都沒看到。
說來也是奇怪,脖子后陰嗖嗖的風還在,他下意識眼角一瞥后背和肩頭,黑暗里并沒有什么死人詐尸趴在他后背。
“小兄弟怎么了?”
老道士好奇看著突然轉頭打量起玄宮的晉安。
晉安還在轉頭看著四周,皺眉思索說道:“你們有沒發現,我們下入地宮這么久,第一次發現這地宮里還有空氣流通?”
空氣流通?
老道士狐疑看一眼晉安,很快,連他也感覺到老有人對著他后脖子吹陰風,猝不及防下,他后背寒毛炸起的驚叫站起身。
老道士這一叫就如引發雪崩,玄宮里其余人里也引發混亂,大家都在疑神疑鬼的轉頭四顧,沒多久,躲在玄宮角落里的那群人開始傳出喧嘩聲。
“小兄弟有情況。”老道士悄聲說道。
其實不用老道士說,晉安也已注意到那些人的異常:“走,我們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除掉五臟道觀的三人外,現在玄宮里還剩四個活人,晉安目露古怪,四,死,總覺得這數字很不詳啊。
那四人里有兩人凹眼凸頜、大盤臉、皮膚黝黑,有著很典型的南蠻外族人五官特征,因為太骨骼清奇了。
但說來也是奇怪,他們個子并不矮小,甚至在康定國里也算是拔尖身高了,一時有些摸不準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外族人來的奸細。
因為南蠻是原始雨林部落,生活條件艱苦,絕大部分人的個頭都是偏瘦小型。
早在地面時,晉安就留意這兩人了,當時這兩人也找過他互換情報,說深淵谷底下有只鬼眼的情報,就是這倆人告訴他的。
當時這倆人跟他交流時,說著字正腔圓的康定國語言,找不出任何破綻,所以晉安也有些摸不準長得骨骼清奇的兩人,到底是不是南蠻混進來的外族人?
不過,歷史上倒也并不缺那些“借種計劃”的外族人,比如偷偷把精心訓練過的女子送入康定國借種,然后在康定國生下腹中胎兒,從此接受康定國文化習俗教育,自詡康定國人,吃著同一口白米飯,穿著同一種衣服,接受同一種儒家文化思想教育,說著一口流利的當地方言,甚至還會參軍上前線打仗,殺死同族人。
不管在同軍戰友還是周圍街坊鄰居看來,他們就是根正苗紅的本國人。
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改變不了他們的身份。
一旦真到了戰爭時期,或是需要刺殺重要人物時,才是這些影子派上真正用場的時候。
第三人則是名一身黑長衫的半百老頭。
最后一人是名渾身散發濃郁花香,有些風塵氣息的豐乳肥臀女子,但再怎么給自己噴滿胭脂香粉,依舊掩蓋不住她一身尸臭味和土腥味。
“怎么回事?”晉安一來,就皺眉詢問他們大聲喧嘩的原因。
此時的晉安,已經重新戴回青銅兜鍪,隱藏身份。
那半百老頭和臉上胭脂香粉涂得比紙扎人還濃郁用來掩蓋尸臭味的女子,又互相交流幾句后,還是那半百老頭雙手斂衽的朝晉安恭恭敬敬行禮后說道:“先自我介紹下,鄙人姓祁,這位小哥好本事,可以稱呼我一聲祁老頭。這位是‘紅玉’姑娘,這二位是高氏兄弟,是綠林里的好漢,我們都是或多或少有自己因緣得到羅庚玉盤碎片,進入洞天福地。”
半百老頭說話客客氣氣,見識到晉安和削劍的本事后,他不敢在晉安面前倚老賣老的托大,甘愿自降身份的自稱鄙人。
鄙人,那是對平輩之人的自稱。
原來,就在剛才,他們四人也都察覺到后脖子陰風陣陣,像是有人對著后脖子吹陰風,一開始他們也是疑神疑鬼,但并未玄宮里找到什么異常,于是他們也跟晉安一樣,認為這風是地宮里有空氣在流通。
但事情怪就怪在這上面。
的確在一些墓地里,會留一些暗道用來通風或是建造活泉,用來保持墓內空氣流通,這在風水上叫散去葬氣,散掉容易滋生毒蟲蛇蟻的陰氣,養出陽氣,福澤后代子孫。
可要知道,他們現在是深入地下幾十丈深的地宮里,就算有換氣的暗道,到了深層土壤后,不可能還有這么大的風,能吹得人后脖子白汗毛都寒立起。
說到這,祁老頭和那胭脂香粉味女子,都是目光凝重的對視一眼。
這次還是由祁老頭說話,他一臉鄭重的繼續往下說道:“鄙人認識一位建廟人,那是位有真本事的高人,曾有幸在一次玄門茶會上,旁聽到這位建廟人與他人交流時,聽其提及在建廟打地樁時的不少怪事經歷,有好幾次建廟打樁就打到了陵墓。”
“大伙都知道,建廟、修繕廟宇是行善積德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建廟,要不然這功德也太不值錢了。一般能請人建廟的地方,大多都是地形奇特的風水紊亂之地,比如葬人不得安生,比如祖宗經常托夢哭訴枕邊有人等,再比如有些地方鬧臟東西鬧得特別厲害,也會找人建神廟供奉去邪避易的神佛…只要是能建廟的地方,不是大兇之地就是大吉福地,甚至有時還會推倒廟重建,所以這碰到怪事的幾率很大……”
“……比如有一年,那位建廟人高手受到邀請,到一個叫雷公尖村的地方建廟,說是地里莊家連年收成大減,所以想建座廟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莊稼豐收。結果木樁打到一半,死活都打不下去,當幾個村民蠻力打樁塌陷出個大窟窿后,才發現原來在他們腳下有座貴人古墓。”
“這些村民窮得只剩命,見自己挖出來座古墓,各個見錢眼開,都想要摸幾件陪葬品發財,于是沒把這事告訴建廟人,而是幾人偷偷下墓去摸陪葬品。那次一共下去五六名村民,只逃出來個被剝掉皮,整個露出血淋淋肌肉的血人,那血人的眼睛、鼻子、耳朵、舌頭全都沒了,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活活扣沒了,血肉模糊成一團,跑出古墓后朝別的村民掙扎求救。”
“冷不丁突然跑出來這么具駭人聽聞的血人,其他村民都以為是建廟挖地基挖出個血尸,驚慌失措下也幾個鋤頭鐵鏟就把人給拍死了,頭蓋骨都被鋤頭砸沒了一半。事后他們才驚恐發現,死的血人是同村村民,同時也發現了有大量血跡的古墓洞口。”
“發生這么大的事,自然是驚動到建廟人,那建廟人帶上其他村民打算下墓去救人,結果半天后,建廟人只帶著一半村民活著出來,還瘋掉了一名村民,這些人一出來后,只字不提到底在古墓里發生了什么,建廟人連夜封土,并在土坡上建一座廟,連著幾天殺豬宰羊獻祭,帶著全村人連供奉十天半月后,建廟人才身心俱疲的離開雷公尖村。”
“當時玄門茶會上有人問建廟人,究竟在古墓里碰到了什么?但建廟人諱莫如深,古墓里的具體情形只字未提,只說他們一下墓就被墓里葬氣拍了腦門,被迷住神智,一直在古墓里鬼打墻走不出去。”祁老頭越說越神色鄭重,時不時抬頭看看四周一片黑咕隆咚的玄宮,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黑暗環境影響,他總覺得玄宮里的氣流更大了。
“葬氣拍腦門?”晉安聽到這皺起眉頭。
“墓里有氣流,新鮮空氣流通,應該是古墓里開鑿有用來泄陰氣的通風口,會不會是剛好有氣流吹到腦門?”
一直在旁安靜聆聽的老道士,此時也是表示贊同的捻須點頭說道:“風門代表巽卦,在一些講究風水養人,有風水高手布局的大墓里,的確是會在東南角位置開墓門或暗道通風口,用來泄去陰氣,養陽氣,免得陰陽紊亂,影響到子孫后代的福澤。”
晉安和老道士的確有資格這么說,因為不久前五臟道觀三人才剛跟人下過龍王墓,盜過一個皇陵。還順帶殺了個企圖屍解仙復活,千年尸王的騰國國主。
當時晉安就在龍王墓疑冢的東南角點了枝火把,結果那火把還被吹滅了,是有盜墓賊巧妙的把盜洞剛好打在東南角位置。
哪知,祁老頭臉色十分凝重的搖搖頭:“諸位可知那位建廟人高手最后是怎么出來的嗎?”
“他跪下來朝古墓三叩九拜,并許諾出去后就馬上建座廟,讓村民們每逢年過節過來祭拜,才終于逃出生天。”
“嗯?朝古墓三叩九拜?”晉安抓住祁老頭話里的重點。
祁老頭見晉安還要往下說,他神色一緊的朝晉安驚慌搖頭,做了個禁聲動作。他們現在就站在人家地頭上,有些話不能亂說,唯恐降臨什么不詳。
看著祁老頭驚慌朝自己打眼色,晉安眉頭一擰,他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頭看向祁老頭身旁的那名涂抹濃濃胭脂香粉來掩蓋身上尸臭味的女子:“紅玉姑娘,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常年下墓接觸尸體才會沾染的尸臭味和土腥味。”
“既然你對墓最熟悉,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嗎?”
還沒等紅玉姑娘回答,面無表情的木訥削劍,忽然轉身凝視一處黑暗角落。
“師父,地上的鮮血和尸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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