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出事,逼近刑察司的危機
晉安沉吟:“紙條內容有限,還不知道具體名單。”
“這樣……”李胖子點了點頭。
晉安:“吐蕃原先有五大家族,包括了天神氏、神猴后裔、仇生家族、黑石氏、黃金家族、可怕家族,今年只剩下天神氏、神猴后裔、黃金家族、米拉家族。”
“米拉在吐蕃語是可怕意思,米拉家族就是可怕家族。這個家族是高原雪域最神秘,最強大的隱世家族,是一直隱世在大雪山深處的密宗世家。”
晉安皺起眉頭繼續往下講:“米拉家族世世代代隱居在朱母朗瑪雪山,在蕃語里意為女神雪鄉,大地之母,那里有著高原雪域里最高大最雄偉的雪峰,米拉家族很少在吐蕃走動,更是從未有過出吐蕃的記錄,這次四大家族突然一起出吐蕃進康定國,背后意義非凡……”
“指揮使大人您的意思是?”幾位副指揮使驚詫看來。
千心劫讓晉安思維跳動活躍:“這次吐蕃派出四大家族使節團,很大可能就是跟康定國主動向草原汗國開戰有關,一是想試探朝廷具體動向,二是想繼續與朝廷保持和睦邦交關系…或許還有第三點,商談斷天絕地四象的事,今年的極端天氣越來越多,所以連隱世密宗家族也一起下山。”
李胖子朝晉安眨眨眼:“晉安道長少說第四點,可能也是想借這個機會找老友敘敘舊,我聽說晉安道長你還是黃金家族當代女族長的救命恩人?”
在場幾人跟著起哄,讓書房內的過分嚴肅氣氛,得到一些舒緩。
晉安無語看了眼李胖子,他沒有接起這個話題,而是繼續往下說道:“兩國起兵事,小國恐波及,假如吐蕃派出使節團進京試探,想必西域諸小國也會派使節團進京,蔡副指揮使你接下來讓陽關的情報人員,多留意西域諸國動向。”
自從上次在寡婦莊撞邪,見識到驅邪符的厲害后,石有德一回到京城,就第一時間到五臟道觀上香,重新求來一張新驅邪符。
“李胖子還記得我們之前的分析嗎,如果朝廷真的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與羅剎國密使秘密來往,共謀草原汗國,或許這盤大棋的布局比我們想得還要早……”
不過這恰好驗證了晉安的早前猜想,這個古國迷蹤,牽扯很大,不是天師府一家能夠擺平的。
“朝廷與羅剎國密使來往,圖謀甚大,必然早就了解這個歷史原因,如果換作我掌管兵事,我會把精銳兵馬,化整為零,喬裝成西域商人,沿著絲綢路線出陽關,進沙漠,然后在浩瀚如海的茫茫沙漠里悄悄集結,訓練,將他們當作一支奇兵。這期間,這支奇兵一直靜等時機,等待草原汗國精銳騎兵都被吸引到前線時,這支奇兵就會從北漠接壤處奇襲突進草原大后方!一戰定乾坤!”….
石有德臉上表情一緊,婦人懷里還抱著孩子?他顧不得的多想,緊張幫婦人在地上尋找孩子。
婦人跌倒在地后,竹籃子里的蘋果滾落一地。
“而且……”
這時石有德才留意到,對方模樣蓬頭垢面,衣服破爛,看瘋瘋癲癲,神志不正常。
幾人越琢磨地圖,越覺得指揮使大人的計劃可行性很大,更加驚為天人。
在場的人,都被晉安的大膽想法驚到,立馬緊張研究地圖,越看越吃驚,竟覺得晉安這個猶如天馬行空般的瘋狂想法,最少有五成可能。
“你!”
“好小子,敢在刑察司眼皮底下犯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晉安去年西出陽關,跟著那些西域商人走過沙漠絲綢之路,他劃動的路線恰好就是沙漠絲綢路路線。
剛感慨現在的工作有盼頭,就有小蟊賊在他眼皮底下犯案,石有德大怒,不假思索的追進胡同里。
石有德怒罵追進胡同。
自打那天起,這張驅邪符就從沒離開身過,就連洗澡暫時取下驅邪符,都要放在浴桶邊,觸手可及。
婦人兩眼赤紅,瘋癲的緊緊盯著石有德:“孩子,我的孩子……”
晉安手指從北漠附近,一路迅速劃向草原,最后重重點在草原腹地。
啪,一只冰冷沒有溫度的手掌,猛的抓住石有德拿著布偶娃娃的那只手手腕。
“至于這次兩國交戰,會從哪座邊境要塞出征,如果換作是我,最少要拖到第二場大雪后,大雪凍死餓死后方大批牛羊,草原汗國比我們還急著開戰的時候。人在憤怒急躁時,容易失去理智,那些來去如風的馬背戰士只要敢發動攻城戰,就是容易出錯時。”
石有德一驚,胡同里視線太暗,他完全沒注意到身后何時多了一個人,見婦人被自己撞倒,水果滾落一地,他趕忙去攙扶起婦人,口中不斷說著道歉話。
低頭查看手腕時,他在黑暗里又撞到一個人,竟然是身后那瘋瘋癲癲婦人出現在他前面。
“這是蘋果,不是你孩子。”
“我的孩子……”
晉安繼續下命令:“現在正是起兵事的時刻,一下來這么多各國使節團,京城接下來的治安擔子加重,今天起,結束所有弟兄休假,加緊布防京城治安。”
穿著官袍,一手持佩刀,一手提著食盒的石有德,走在車水馬龍的京城繁華坊市,嗅著滿城羊肉四溢,嘴角不由自主的帶起一抹笑意。
他想到了自從半月前的那場全羊肉宴,新指揮使和陳道長搬到刑察司住已經有十幾日……
“你孩子年紀多大,是襁褓還是稚童,有看到孩子摔到哪個方向了嗎?”
“想不到指揮使大人不僅文韜武略,而且還熟讀兵書,善用兵家伐謀之事。”幾位副指揮使對晉安心服口服。….
石有德詫異,逐漸起了疑心,身手怎么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落魄到當街搶錢地步?
石有德想想不對勁,此時的他已經深入胡同深處,周圍都是高高院墻,空間狹窄,四周一片黑暗,空氣里散發著說不出的渾濁惡臭,有臭水溝的惡臭,有食物殘渣腐敗惡臭,有死老鼠尸體腐爛的臭雞蛋味…再加上胡同深處空氣不流通的渾濁,十幾種惡臭氣味最終混合成復雜惡臭,熏得人胸悶氣短,呼吸困難。
石有德撿起一顆顆蘋果放到竹籃子里,他在黑暗中又摸到一物,這次終于不再是蘋果,拿到眼前一看,那是一只臟兮兮的布偶娃娃,布偶娃娃針線開裂,開膛破肚,露出肚子里許多件小孩破衣服。
不只是他,刑察司上下幾乎都是如此。
石有德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家中有賢惠妻子,膝下育有一兒一女,并且刑察司新來的指揮使大人讓大伙看到了前途希望,他很滿足現在的每一天,對每一天都充滿期望。
“這些羅剎國商人身份特殊,牽扯到朝堂之事,我們不敢派人盯太緊,在明面上,他們還是和以往的生活規律一樣,以商人身份在京城西市做生意買賣,目前沒有發現出格行為。”于副指揮使回答道。
石有德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塊冰掌抓住,手腕傳來劇烈刺痛,像是被萬千冰針扎中一樣。
晉安手指在地圖上劃動,一直從西州府,劃向陽關,再劃向地域遼闊,小國散落如星盤的西域。
“這還是蘋果。”
石有德沒跑出幾步,又在黑暗中撞上一個人。
石有德察覺不對,想要先退出胡同再說,他剛轉身,意外碰倒一名手提竹籃子的婦人。
“我的孩子!”
石有德感覺心頭重重一跳,這一刻像是被人拿鐵錘狠狠砸中胸口,呼吸猛的一滯,連退幾步。
這個天馬行空計劃的最大變數,就是是否能如愿等來奇襲時機。如果是在入冬前,有人告訴他們這個瘋狂計劃,他們只會當那人是臆想嚴重的瘋子,可是放在今天,他們覺得有五成成功機會。
晉安猜測,應該是天師府在古國迷蹤遇到阻礙,一直沒有太大進展,所以天師府和國師府在這大半個月里一直都很平靜。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一直風平浪靜,按照走陰人張巍山師兄弟三人的說法,京城最近安全得沒有一件大案需要到他們師兄弟仨人協助破案,難得清閑下來,天天在刑察司里專心參悟《收尸錄》。
蔡副指揮使點頭領命。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好冷!
這個計劃的成功可能很大,在軍事謀略上,假如有五成機會,就足夠冒險嘗試,一旦成功,那可是足以名載史冊的豐功偉績。
“大人,幫民女抓住前面的小偷!”
那蟊賊對胡同很熟悉,胡同環境復雜,蟊賊熟悉的七繞八繞,不過石有德輕功不弱,一直緊追,沒有跟丟。….
今日不是石有德值夜,當放班后,他約上三五好友,找了家酒館,一頓酒足飯飽,身子越喝越熱,毛孔微微冒汗,這才心滿意足的散席。
石有德隨身佩戴的驅邪符,竟然無火自燃,他兩眼瞳孔猛的收縮。
“而且什么?”大家目光,好奇跟隨晉安手指,在地圖上移動。
“抓小偷,抓小偷,那是我給我爹買藥的救命錢!”
忽然,一聲女子哭泣求助聲,傳入石有德耳朵,就見一名行色匆匆男子從他身邊跑過去,鉆入一條胡同里。
限于造紙術、印刷術的成本,歷朝歷代,讀書成本很高,民間兵書更是幾乎見不到。
幾人抱拳唱喏。
石有德想抽回手,卻發現婦人力氣非常大,手腕如被虎鉗狠狠抓住,他越掙扎手腕冰冷刺痛越劇烈。
刑察司都是習武之人,這點酒量還不足以讓他們喝醉,在出酒館前,石有德找老板借了只食盒,帶了份燒鵝回家給孩子們。
他低頭看一眼手腕,發現烏紫淤青一大片,疼得他面色發白,額頭不斷滴冷汗。
“這些天,羅剎國那些商人,可有什么新動向嗎?”晉安詢問道。
晉安一直有天師府、國師府動向,就連這兩邊都是出奇平靜。國師遺體丟失的那日,老凌王夸下海口,要親自幫國師府找回國師遺體,結果連續大半個月沒有的動靜。
石有德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取下身上驅邪符,重重貼在婦人腦門,手腕順利掙脫對方鉗制,頭也不回的往胡同外跑。
婦人兩手不停在地上摸索,口中著急呢喃。
“草原汗國全民皆兵,男人婦孺都是馬背上的戰士,他們善騎射,來去如風,又居無定所,歷史上幾次強勢王朝出征草原無功而返的原因,都是因為無法對這些草原游牧民族形成有效合圍殲滅。今年屠殺他們多少戰士,只要讓他們休養生息幾年,就又能組建出更多的善騎射勇士,一直反復的死灰復燃。”
因為原本的最大變數,已經被排除,康定國與羅剎國密謀多年的時機,終于等來了。
“孩子,我的孩子……”
“小子,我喊伱呢,還不丟下那姑娘的救命錢!”
除了洗澡,吃喝拉撒睡全都不離身。
晉安點頭:“繼續派人盯著羅剎國人商隊,平時不必與他們有交集,只要有異動就馬上聯系我。”
幾人都認為他們這位新指揮使肯定熟讀兵書,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新指揮使為什么懂得這么多詭兵之道。
家庭事業雙雙滿意,人生最大追求,也莫過于此了。
走出酒館時,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接下來,晉安拿出京城圖紙,詳細布局接下來的治安任務后,這場刑察司高層的密謀會議結束,讓幾人回去后立刻就著手準備加嚴治安。
追了一段路,石有德開始氣喘,卻始終沒追上那名蟊賊。
次日。
刑察司依如往日忙碌,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各國使節團,每個人都在忙碌維持京城治安。
在快臨近中午的巳時,李胖子在刑察司里逢人就問誰有看到石有德今天有沒有來值班,被問的人都是搖頭說沒看到。39314422.
請:m.ddyu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