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刷怪  第六百零六章 跑步前進(五)

類別: 都市 | 異術超能 | 全球刷怪 | 吹個大氣球9   作者:吹個大氣球9  書名:全球刷怪  更新時間:2021-01-07
 
全世界被海獅城人民護衛軍的爆炸戰斗力驚得顫抖之時,在貝隆城發完小視頻的耿江岳正匆忙往回趕。海獅城時間下午五點差十幾分,全國第一次公審大會馬上就要開庭。

相比較這次實彈訓練集中收攏上來的三十多萬件怪物掉落物——放入聚寶盆后,也僅僅只是轉化成了60萬出頭的怪物靈力精華——耿江岳此時更在意的,還是待會兒的晚飯時間全國直播法制教育節目。另外順帶多說一句,下午六小時的作戰,除了收獲了60多萬的怪物靈力精華,筒子樓區的能源建,還順帶生產了18萬單位的腦波電能源。

沒錯,幻夢界空間,名義上雖然聽起來很高大上,但本質上也只不過就是個大型浸入式體驗的網吧。而作為網吧,其工作原理,又可以說跟超級大樓內的鴿子間一毛一樣。

所以鴿子鋪能生產的能源,幻夢界空間也照樣能生產。

——不僅能生產,而且還由于使用者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腦波電轉換率極高。

每天每人次6小時的工作時間,能完完整整地生產出60單位的能源,按海獅城以前的計算單位,就是折合60個工分。而年紀大的人,因為精力衰退,在相同的時間內,是絕對造不出這么多能源的。個人勞動能力與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不匹配所造成的效率低下,就是老人們付不起鴿子鋪房間的開端。而結局,自然就是被超級大樓掃地出門,然后在某個寒冷的夜里孤獨而絕望地死去。許多曾經的海獅城北城土著,一輩子都沒出過大樓。但走出大樓的那天,基本就是他們的死期。像這樣的事情,全世界每一個角落,都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耿江岳剛才下機的那一刻,不管是對芙蓉酥交給他的戰斗小視頻還是對聚寶盆里的那點怪物靈力精華,都沒太過在意,唯獨對插在上機卡槽中的市民卡所提示的“入賬60點工分”,忍不住大為感慨。以前給海獅城市政廳打工,這60個工分,只能兌換6塊錢聯盟幣,而在國際能源市場上,這60個工分的真正價格,則是60東元……

李家從八百萬海獅城北城土著身上獲取的,是足足九成九的利潤。

耿江岳這些人,甚至還得從自己辛苦掙來的那1的錢當中抽出一部分繳稅,用來維護海獅城的超級大樓,支付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務,租用生產腦波電的格子間。

實話實說,要不是因為人類科技已經發展到一種可怕的地步,物質極大豐富到李家只需要掏出1的剩余產品就能養活整個北城,這樣的吸血模式,絕對早就崩掉了。

而即便是如此,李家居然還覺得北城的人口是一種累贅。

千方百計要把北城賣給希伯聯合國的大人物,甚至不惜出賣掉這幾百萬條人命,就只是為了能讓他們家族和他們自己個人,獲得更大的收益。

耿江岳到現在也不明白,李誠誠的貪念,怎么就會大到那種地步。

你特么就是再有錢又能怎么樣?

一天就算吃五六頓,你能吃掉多少東西,拿去拯救失足少女,你的腰子又能撐多久?還有那些奢侈品,那些前呼后擁的小弟,就算把家里都填滿了,意義到底又何在?

就非得要做到全世界就你最牛逼,然后讓其他所有人全都喝西北風才能滿足?那到時候是不是還要自封為神,跟光明神教和天玄正教搶生意怎么的?

再然后呢?白日飛升嗎?

可特么白日飛升只是神話啊!

耿江岳一旦這么想,就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李誠誠是個傻逼。

這種傻逼,丟了小命純屬活該……

還有、云九天、約翰希伯、劉洲成、趙世凱……

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毛病。

耿江岳在某些方面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問題已經看到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跟這些人講道理,肯定是不管用的。

但是殺了他們吧……

殺了他們,問題似乎也無法得到解決……

殺了約翰希伯,希伯家族也依然堅挺,殺了趙世凱,還有他兒子趙興仁。

而且不論怎么說,這些人,都是外國人。

法理上,耿江岳就是有再大的道理,也總不能因為“自己覺得應該這樣”,就真的去把他們的全家都殺干凈。要真那樣做,反倒是他不講道理了。

所以現在,耿江岳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海獅城不再出現這樣的人。

他一定要讓排骨和籃子這些已經坐上李家和云家曾經的位置的人明白,錢再多,一輩子最多也就百來年,人也是早晚要沒掉的。胃口再好,吃完吐、吐完吃也是要傷身體的。還有身邊的小妞多了,腰子早晚也是要頂不住的。而且小妞們如果有選擇的權力,肯定也不會前赴后繼地往一個男人身上撲。就像籃子和柿子結婚后,栗子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樣……

腦子里各種念頭不停地轉著,耿江岳回到海獅城時,筒子樓區內的法院大樓里,早已座無虛席。耿江岳幾個瞬移出現在法庭門口,一進門就看到法警在毆打今天的被告。

屋子里幾百號抽到現場觀看資格的市民,手里拿著從食堂打包出來的炒面、漢堡和飲料,激動得沸反盈天。兩側陪審席上,小白和胡廣琛十幾個陪審員滿臉要氣瘋的樣子,放聲怒吼:

“打死他!打死這個傻逼!”

“我來抵命!”

幺筒坐在上最高審判員的席位上,眼中寫滿把傻逼摁在地上摩擦的快感,完全沒有要阻止法警的意思,耿江岳看得有點懵,掏出大喇叭,音量開到最大,張嘴就喊:

“靜一靜!都靜一靜啊!草泥馬!閉特么閉嘴!”

嗡——!

一道刺耳的音波,在法庭內蕩漾過去。

全場情緒的失控的人們,終于安靜了……

人們用充滿敬重的目光,望向耿江岳。被法警揍得鼻青臉腫的被告,也不再嚎叫“你們要下地獄”這種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朝著耿江岳抬起了頭。

耿江岳收起大喇叭,看了看四周左右的人們,目光從小白和胡廣琛臉上逐一掃過。

小白收起了她喊打喊殺的表情,放下了手里打算扔出去的飛刀。

胡廣琛低下了頭,不敢和耿江岳正面對時。

耿江岳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幺筒臉上,說道:“我特么出門這才幾分鐘啊?什么情況?”

幺筒舔了舔發干的嘴唇,一開口,就于控制不住情緒,怒指被告道:“這個傻逼,說海獅城有今天都是神的恩賜,詛咒全國不信光明神教的人全都下地獄,還說他媽逼的神要降臨了,要弄死海獅城政府,海獅城政府不信神,早晚要完蛋。

老子問他他媽逼的神什么時候降臨,這狗逼就跟老子說車轱轆話,說馬上就要降臨,早晚都要降臨!他草他媽的!太陽還早晚要爆炸呢!

這狗逼拿著廢話當正理,我特么……我特么都讓他氣暈了!”

耿江岳微微皺起了眉頭,居然很是淡定,反問道:“就這?這點東西你就頂不住了?”

幺筒眨了眨:“大哥,這還不夠嗎?”

“呵!這算個屁!”耿江岳呵呵笑道,“這種話老子從小聽到大,我媽一天要講十八次,只要我特么還醒著老媽就每隔一小時贊美光明神給她呼吸空氣的機會。

吃個飯覺得今天味道不錯就感謝神,拉個屎覺得形狀好看也感謝神,跟鄰居吵架吵贏了感謝神,跟鄰居吵架炒輸了就說鄰居要下地獄。媽的我家鄰居也信光明神,跟我媽一樣,我媽感謝神的時候她就說我媽要下地獄,我媽說她要下地獄的時候她就感謝神。碰上好事就是神的功勞,倒霉了就是神的旨意……”

耿江岳正吐槽得帶勁兒,滿屋子也都聽得舒爽,被告人李某某原本可憐兮兮的目光,這時冷不丁就猙獰起來,一下子掙開法警的手,朝著耿江岳撲過去,怒吼道:“你放屁!你要下地獄!要下……”話剛吼到一半,就突然雙腳離地,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憑空升了起來。

耿江岳的瞳孔,泛著金色的光芒。

繼念動力開酒瓶和念動力挖鼻屎之后,此時又開發出一招,念動力鎖喉……

李某某在半空中痛苦地踢著腿。

耿江岳淡淡看著他,在全場驚恐又解氣的目光中,瞳孔中的金色光芒又驟然解除,把李被告扔回到了法警身邊。兩名粗壯的法警急忙又把這個發瘋的被告摁住。

那被告喘過氣來,還想再罵,法警二話不說,直接抬起手來,手上泛著王者級高手的光芒,帶著風聲,一巴掌就把被告掄暈過去。

“好!”法庭中,掌聲和叫好聲四起。

“以后不許這么打人啊。”耿江岳看了眼被扇暈過去的被告,隨口跟法警一說,那法警正色回答道:“總理放心,只要不是這樣的傻逼,我們肯定講道理的!”

耿江岳無言以對,轉頭對幺筒:“開始吧。”

說完,便走到陪審席旁,在小白身邊坐了下來。

幺筒忙拿起法槌,啪啪啪敲了幾下。

法庭后面的電控室里,值班的工作人員按下一個開關,海獅城總部大樓里綜合辦公室下面的電視臺收到信號,連通了兩頭的畫面。傍晚五點,海獅城內三分之二的能源兵正下班出來吃飯,斷了外網和衛星信號的食堂電視機里,突然出現了海獅城最高人民法院第一法庭的現場直播畫面。各幢大樓原本轟轟鬧鬧的各間食堂里,人們一下子就更加咋呼起來……

“誒!有節目!”

“是那個公審!今天早上搖號去現場的那個!”

“判誰啊?”

“就是那個嘛……現在又不讓說……”

“誰說不讓說的?老子就說!信光明神的就是傻逼!”

“你說誰傻逼?”

“說你怎么了?你信不信?你信你也是傻逼!”

“誒……你這個人怎么不講理的,我又沒逼你信,信什么是老子的自由好吧?耿江岳都沒說不讓我信的!耿江岳他媽都信,你是耿江岳他爸啊?這么橫?”

“我草泥馬!臭傻逼!你敢侮辱耿總理?!”

25號樓6號食堂里,一個剛打到飯的大塊頭,翻過裝滿菜的餐盤,一個倒扣就砸在跟他瞎逼逼的家伙臉上,怒火中燒:“老子今晚這頓飯不吃了,也要打死你個龜孫!”

被砸的家伙也是個脾氣不怎么樣的,滿頭湯湯水水,身上的海獅城軍裝濕了大半,跳起來就撲到壯漢身上,掄起王八拳跟壯漢扭打在一起。

四周看戲的人,立馬發出興奮的叫聲:

“哎呀!打起來啦!”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這把奪命斬首刀給你!不要攻他下路!攻他下路啊!”

各幢大樓里頭,到處都有熱心群眾們打成一片。

隨即大樓內保安部、風紀隊、安全辦、司法部和草藥堂辦公室的大爺大媽聯合執法隊很快趕到,然后發現打架的大多都是列兵軍銜,震懾效果瞬間大打折扣。

對級別過低的人員,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嚇唬他們……

法庭里頭,耿江岳尚不知剛開場就惹出這么多事情,但以海獅城目前平均小學肄業的文化水平,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感覺有什么奇怪。知道的越少,眼中的世界就越絕對。眼中的世界越絕對,就越容易爆發沖突——倒不是說有什么不好,往往有的時候,學歷高的人最缺的就是這份血性,只能說,要是一個人既有判斷力又有堅定的立場和強大的反抗精神和執行力,那才是好的。但一個人要活到這種層次,首先就得有足夠多的積累和生活閱歷的積淀。

可是海獅城這群能源兵吧……大半輩子都活在格子鋪的家伙,過一天和過一萬天,積累下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暫時真的沒辦法達到那種理想的人生境界。

耿江岳當然也不強求。

一切希望,都押在海獅城20歲乃至15歲以下的這一代身上。其余人,只要不搗亂、不拖后腿,就算他們完成自己的歷史任務了。

“檢方,可以說話了。”

法庭里頭,幺筒與其說是個法官,這會兒看起來倒更像是主持人。

海獅城的專業法律人才,在幻靈界生物入侵的過程中,很遺憾全都死光了。上到法官、檢察官,下到律師和其他相關司法人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造孽太多,總歸居然很是神奇地一個都沒能活下來。但也正是托了他們死光光的福,海獅城的新政府,這才沒了那些所謂的專業束縛,摸索著重建司法體系的過程中,只有一條原則——公道自在人心。

至于程序……怎么方便怎么來吧……

畢竟就算程序再怎么正義,但結果如果瞎瘠薄扯蛋,那判決也毫無意義。那些能證明惡人無罪的所謂法律精神,本質上,都是反人類的狗屎。

所以有了這樣的指導思想,檢方這邊,就不需要什么律師了。

代表司法部的工作人員,直接親自下場,從審判席正對面的長桌后面站起來,轉頭望向被打暈過去還沒醒過來的李某某,高聲道:“這個傻逼!前幾天跟耿總理他媽一起,強闖海獅城大樓總部!我們讓他別進去,他非要進去!說什么是光明神降神諭,托夢跟他說的,海獅城要掛上光明神教的大旗,不然全市所有人全都要天打五雷轟,全家死光,斷子絕孫!”

“草他媽的!”

“還審個瘠薄啊,直接槍斃啊!”

司法部的人話沒說完,底下的人就憋不住了。

不光現場的人憋不住,全市各幢大樓里的人也都群情激奮。海獅城這地方,眼下不信光明神的人已經占到了絕大多數,比起信光明神,顯然暗地里“信耿神得永生”要香得多。而且就算被抓住,草藥堂和市政廳的其他人也都睜只眼、閉只眼的。雙標得很。

“安靜,安靜!”幺筒拿起法槌,敲得起勁得很。

現場的人慢慢冷靜下來,司法部的人又繼續道:“這個傻逼,勸他還不聽,勸他還不聽,非要往樓上跑。當時因為有耿總理他媽帶隊,我們又敢動手,只能讓他們跑上去了。

然后就是這個逼,上了樓后,不但咒我們全家死光、斷子絕孫,還動了我們的警衛。那個小伙子真是脾氣好啊,當時要換了是我,老子肯定一拳頭把這個傻逼的腦漿子都打出來!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嘛!

現在海獅城的日子這么好,大家都不用害怕老了沒兒子養,不用怕老了被趕出樓,但就是這種傻逼,沒事找事!沒有矛盾非要制造矛盾!狗東西不知道好日子到底是誰給的,腦子不清不楚,殺了這種貨色,老子也當自己是為民除害!為了我兒子將來能過好日,我這條命就算豁出去了,那也心甘情愿!”

“好!”小白一拍欄桿,激動地站起來,掏出手槍就往前遞,高喊道,“槍借你!算我一個!”現場緊跟著群情激奮,啪啪鼓掌。

掌聲中,被打暈的被告李某某悠悠轉醒,表情還有點茫然。

那健碩的法警欠欠地嚇唬他道:“大家已經表決通過,要槍斃你了。”

李被告當場就眼神一變,驚慌大吼:“你們要下地獄的!耿江岳!你不得好死!神會審判你的!你將來要被投進硫磺火里燒,燒一萬年、一億年,讓你痛苦到永遠!”

“我靠!”耿江岳坐在原地一揮手,啪的一聲,一巴掌直接隔空揮了過去!怒吼道,“放你媽的屁!沒完沒了了是吧?復讀機中病毒啊?”

“打得好!”小白重重地一拍耿江岳的肩膀。

耿江岳同樣沒好氣道:“你也閉嘴!”

小白一愣。

幺筒急忙又拿起法槌砰砰砰亂敲,喊道:“安靜!安靜!誰在插話馬上趕出去啊!檢方繼續說!法警去找個醫生過來,給被告止一下鼻血!”

法警匆匆跑出法庭。

司法部工作人員望向被耿江岳一巴掌抽得靈魂出竅的被告,繼續道:“我說的這些,都是有認證和錄像的。再后來,我們就把他抓緊牢里去了。進去之后,這個人還是特別不安分,每天晚上熄燈了還在唱惡心的馬屁詩歌,獄警讓他閉嘴,他反倒還唱得更起勁更大聲,嚴重影響我們監獄值班同志和其他犯人的作息!

就因為他,其他犯人還有樣學樣,三更半夜整幢監獄大樓大合唱,把玄體類生物都招來了!要不是耿總理的符管用,當天晚上就得死掉一整樓的人,不但這些傻逼得死,我們這些值班的人要死,連耿總理的媽都得死!

這里插一句啊,耿總理他媽也是非常過分!樓上一整層,就屬耿總理他媽唱得最大聲!

后來有一天,也就前幾天吧,這個家伙有天中午吃飯,居然草泥馬的想給獄警傳教!還想嚇唬獄警!我們監獄的同志哪里能讓讓他得逞啊,就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結果這個傻逼,轉頭拿起叉子就往我們獄警同志肚子上桶,說要代表光明神消滅我們!我草他大爺的……

幺筒老大,我說不下去了,這些傻逼太特么氣人了!直接判了吧!”

“對!直接判了!”臺下幾百人一聽那被告居然還敢行兇,紛紛怒氣上頭,把幺筒的威脅拋到腦后,群情激奮地高聲嚷嚷起來。

幺筒拿起法槌咚咚咚咚連敲好幾下,不住喊道:“別喊了啊,再喊老子要發飆了啊!”

臺下卻半點面子都不給,不但不閉嘴,還把手里各種沒吃完的晚飯往被告席上丟。

一碗熱滾滾的湯面,隔著三四米遠,嘩啦一下就從旁聽席上潑下來,潑了李被告一臉。

那被告受到突然襲擊,當即就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哇!好爽!”

“潑面湯算什么好漢!有種的上硫酸!”

“傻逼死掉一個好一個!”

“神啊,原諒這些愚昧無知的人吧……”

全市不少屏幕前,吃瓜群眾們紛紛對法庭上的亂象發表意見。海獅城大樓內,排骨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喝道:“奶奶的!幺筒是吃屎的嗎?這點場面都鎮不住!”

不遠的樓下教學部部長辦公室里,籃子微微皺眉,不住搖頭,嘴里嘀咕道:“都什么素質啊,當著領導人的面都敢這樣,這國家還能不能好了……”

正說著,就看到屏幕里頭,耿江岳又掏出了大喇叭。

“咳!”一聲咳嗽,全場瞬間安靜。

只剩下那被告,明顯用力過猛地還在被告席上痛苦翻滾慘叫,然后叫了一會兒,突然察覺到全場沒聲了,這才總算收住聲音,探頭探腦地又爬了起來。

耿江岳無視了這個貨,低頭看著滿地的面湯,臉色有點難看,淡淡說道:“今天來這里看戲的,所有人停發本月工資。還有那個撒面湯的,罰款一百塊,自己待會兒主動去司法部綜合辦公室交錢。以后誰敢在法庭鬧事的,無條件拘留七十二小時,罰款三百海獅幣,晉升推后一年。幺筒抓緊去搞個《海獅城法庭規章條例》出來……”

幺筒道:“那那個什么法……”

耿江岳直接不容分說道:“一起弄!”

幺筒見耿江岳面色不善,立馬干脆應道:“好咧!”

臺底下,全場沒有敢吭聲的。哪怕小白和胡廣琛都覺得自己特別冤枉……他們倆那么高的工資,一個月的工資,那可是好幾千吶!只是這種情況下,還是只能理智地老實做人。

耿江岳收起大喇叭,站起身來,走出陪審席,緩緩走到被告席前,沉聲問李某某道:“李阿貓!你還有什么話想說的嗎?”

李某某見耿江岳氣場強大,先是下意識脖子一縮,但立馬又就仰起頭,正色回答道:“我對你是沒什么好說了,但我在這里有話對我的神說!”

“那你就閉嘴,你的神不想聽你的蠢話,它昨天也托夢給我了。”耿江岳直接打斷李某某的話,轉頭對幺筒道,“審判員,可以判了。”

“哦……好!”幺筒見耿江岳突然這么干脆,急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判決書,照本宣科念道,“各位旁聽員,各位陪審員,本案犯罪嫌疑人李阿貓,于今年二月十八日強闖海獅城市政廳總部大樓,妨礙市政廳日常辦公,毆打海獅城總部大樓保安部警衛人員,意圖顛覆海獅城國家政權;后又于二月二十八日,在《海獅城民主共和國宗教安全管理法案》已頒布的情況下,依然不知悔改,知法犯法,在海獅城監獄內違法傳教,并惡意襲擊海獅城監獄獄警,致使獄警制服損壞,并公然辱罵國家領導人,造成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

被告人李阿貓,犯罪事實清楚,犯罪證據確鑿。

根據《海獅城民主共和國國家安全法》、《海獅城民主共和國公務員法》、《海獅城民主共和國宗教安全管理法案》、《海獅城民主共和國人人都要愛護城草耿江岳特別法》、《海獅城民主共和國軍隊及軍人尊嚴法保護》等相關規定,經海獅城司法部與海獅城最高人民法院共同研究決定,我宣布,判處被告人李阿貓,剝奪海獅城國籍,流放出境!立即執行!

但是!”

幺筒一個大喘氣,喘得電視機前兩百萬人紛紛破口大罵。

隨即緊接著就是一個大轉折,擲地有聲道:“但是!耿總理有好生之德!鑒于李阿貓僅有小學二年級文化水平,缺少辨別是非的能力,長期無法分辨宗教神話故事、民俗童話故事和真實歷史故事之間的區別,屬于智力水平欠發育的非完全民事能力人員,且其行為并未對海獅城造成直接的人員和經濟損失,因此改判為十年有期徒刑;并判其在牢內完成所有高中學業內容。如逾期無法通過考試,則續期至取得普通高中畢業證為止。

審判員,幺筒。

海獅城市政廳司法部,海獅城最高人民法院。

三零三四年,三月一日。

審判書宣讀完畢。”

幺筒把審判書往臺上一放,外頭剛把醫生找過來的法警,就看到同事打開被告席的門,將李阿貓從被告席上拉出來,考上手銬,推推搡搡往外趕。

李阿貓一聽自己不用死了,當場就不要張狂,放聲高呼:“感謝神!贊美神!你們關得住我的人,關不住我的心!我要用余生來侍奉我的神!贊美我的神!你們這些異端,你們這些悖逆的人,你們今天審判得了我,明天我的神就能審判你們!你們……”

法警一把大嘴巴子掄過去,直接抽暈這貨,扛起來就往外走。

電視機前,上百個食堂里的觀眾們紛紛搖頭,嘆著氣說沒意思。本來還期待耿江岳現場表演念動力五馬分尸呢,或者海星城分會場直播玄體類生物獵殺海獅城臭傻逼,結果居然就這?

這就結束了?

不解氣,不刺激,完全下不了飯……

法治頻道垃圾!

人們端著餐盤,正以為節目已經結束,要安心坐下來吃飯,可屏幕上,耿江岳卻突然走到了審判席上,面向法庭里的眾人。

食堂里正低頭吃飯的人,不禁又抬起頭來。

然后就聽站在法庭上的耿江岳,沉聲說道:“其實有些話,早就想對你們大家說,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不過今天,我總算把該忙的事情,全都忙得差不多了。

也是時候趁現在,跟大家說一點我的心里話。

其實咱們當中有些人信光明神教這件事,站在個人立場上,我是覺得沒問題的。信仰這種事,是你們的自由,你們腦子里愛怎么想,我雖然不是管不住,但我真的覺得自己管不著,也不想去管。可是呢,這種個人自由,怕就怕他從你們的自由,變成對別人的不自由。

什么意思呢?很簡單,就是這個東西,原本就是你們有信的自由,別人也有不信的自由。

但現在,這個事情,又變成什么情況了呢?現在咱們海獅城里,有極個別的人,就覺得自己有侵犯別人不信的自由的自由。他把自己的宗教信仰,凌駕于他人的個人思想自由之上,這特么是不是就很惡心人了?你想一想,有一天你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這是因為引力的關系,所以月亮圍著地球轉。月亮的軌道是這樣這樣這樣的,地球和月亮之間的地月關系是那樣那樣的,然后就突然有個人跳出來告訴你,誒,你知道嗎,地球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因為《大光明經》上這么寫了,所以月亮圍著地球轉。先有《大光明經》,然后有地球和月亮之間的聯系,你要是不認同這個觀點,你就是褻瀆光明神,死后要下地獄,而且你要是妨礙他這么說,那就是忤逆光明神,明天出門就要被車撞,全家死光,絕子絕孫。

各位市民,不管你們信不信光明神,我只問你們,這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沒有吧?

是個人都知道,這特么就是個強盜邏輯對不對?

相似的話,我從小到大,聽說過無數次。

我媽說的。

我考試出成績,就是光明神保佑,我考砸了,就是神的安排。

人生沒動力了啊。

躺著當人肉電池好不好?

當然好。

為什么好?因為光明神教的創始人盧卡斯希伯,就希望光明神教的信徒能這么聽話。六百五十多年前,希伯皇族分裂成兩支,一支去搞了腦波電,一支創立了光明神教。一開始,光明神教只是說自己能治病救人,大家都挺高興接受他們,但是現在呢,光明神教不但能救人,還能安排人死后的去處了。我其實不想這么直白地告訴你們,光明神教其實一開始只是希伯家族用來統治希伯帝國老百姓的工具,后來才逐漸演化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段歷史,跟我今天想說的內容,關系不大。

而且像我媽那樣的中年家庭婦女,肯定對這段說辭很抵觸,說不定她現在在牢里看到,就在狂念《大光明經》,想驅散占據我身體的魔鬼。因為在她們看來,說這段話的人肯定不是我,而是我體內的魔鬼。是魔鬼要借我的嘴,要褻瀆光明神。”

海獅城監獄五號樓頂樓,守在萍姐牢房外的獄警,看著鐵籠子里嗶嗶念經的萍姐,看著墻上的電視屏幕,不禁對耿江岳的判斷力肅然起敬。

“我是很理解我媽的,所以我也同樣理解所有像我媽一樣的人。”電視上,耿江岳繼續往下說道,“我理解我媽,是因為我直到她不容易,知道她為什么會信得這么深,信得這么偏執和固執。理性的講,光明神教有沒有好的地方呢?我覺得是有的,我不能因為一部分人的極端行為,去完全否定掉這個宗教的意義。

說點實在的吧。

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去世了。我媽辛苦拉扯我長大,很不容易。如果不是因為有光明神在精神上支持她,有教會里的一些好心人給我媽幫助,她的生活或許就要徹底暗無天日。光明神教的教義說,一切都是神的安排。這句話就像一支心靈上的雨林煙,像一杯精神上的紅糖水,它撫慰了我媽痛苦的靈魂,讓她可以在那么多個痛苦的日日夜夜里獲得短暫的安寧……

不但是對我媽,光明神教也給很多其他像我媽一樣的人,帶去了同樣的溫暖。你們在這種溫暖的包圍下,就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溫暖的懷抱,所以你能管光明神叫天父,這一切,我都能理解。不但理解,而且還非常同情。”

監獄的號房里,萍姐突然停止了念經,抬起了頭。

25號大樓的調解室里,剛才打架的兩個人,也停止了大眼瞪小眼。

屏幕上,耿江岳繼續往下說道:“同情什么呢?當然是同情我們的生活,大家都知道,我是北城長大的,北城的人,能有什么好日子嗎?顯然好日子很特么有限。沒有人幫助我們,我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也沒有能力幫助別人。那么只剩下誰?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確實只剩下神了。出了好事情,就是神的功勞,出了不好的事情,就是神的安排。

多好啊,一切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仿佛所有的苦難,一下子就都說得明白了。

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

各位海獅城的同胞們,你們知道海獅城的經濟是怎么運轉的嗎?知道曾經的海獅城北城和南城,其實一直是兩套經濟系統嗎?知道北城的人,每天每小時創造的腦波電,其實價值一東元,但海獅城政府只付給我們一塊錢聯盟幣,中間百分之九十九的利潤都被李家和他的同伙們拿走了嗎?而且我們就這點錢,還得拿去繳稅,替李家維護盤剝我們的機器嗎?

你們大部分人,當然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

所以我也就知道,為什么從來就沒有人來幫我們了。都窮成這逼樣了,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還指望誰能幫誰?所以指望神,不是你們的錯,信仰神,也不是你們的錯。

那是客觀原因造成了。

換句話說,換句你們當中一部分人不愛聽的話來說,如果當初光明神不叫光明神,改個名字叫爸爸神,你們現在信的就是爸爸神,你們的圣經可能就叫《大爸爸經》;如果當初光明神教叫爺爺神,你們現在信的就是爺爺神,那本經書就應該叫《爺爺經》。所以信什么,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那種環境下,無論什么宗教,都是我們祖祖輩輩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這不是你們的錯。

你們信教,沒有錯,一點錯都沒有。

你們因為需要,所以相信,所以維護,所以恨不能全世界都跟你們站在一起,變成你們的兄弟姐妹,打心底里希望所有人都能相信相愛一家親,我都可以理解。

為了實現這個理想,你們到處說《大光明經》就是宇宙的終極真理,不信教的人要下地獄,信教的能上天堂。一切好的,都是神的恩賜,一切不好的,都是神的安排。你們抵觸和排斥所有影響你們實現這個目標的人和事,你們極盡所能,去拉攏還沒信的,去團結已經信的。這里頭的手段,有溫和的,也要暴力的,有聰明的,也有不那么聰明,甚至愚蠢的,招人煩的。為了達到目的,你們不惜去妨礙他人的自由,目的為了實現自己的自由。

當時間一點點過去,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開始逐漸忘了出發時的目的,只是下意識地接受著信仰帶來的好處,卻忘了它原本的意圖。你們在不理解中信仰它,甚至是迷信它。你們將這種偏執,帶進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開始曲解信仰的含義,讓它不是在服務于群體,而是服務于個體。你們當中總是有人,口口聲聲說著神的話,卻是拿著神的話當幌子,滿足自己的那點需要。你們需被尊重,就告訴別人,這件事做得好,是因為我昨天向神禱告了,這都是我的功勞,哪怕你們本身什么都沒做,只是撅著屁股拍了半分鐘光明神的馬屁;你們需要被人需要,你們就假裝能溝通天地,對每個家里遭難的人說神已經聽了你們的禱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海獅城的各位同胞啊,我們的生活,真的是靠跪地求饒就能美好起來的嗎?

你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讓生活變得糟糕,又是誰讓生活變得美好的?

二百五十多年前,我們的祖輩不滿意在東華國的生活,不遠萬里到這里買下了一大塊荒地,當時我們當中,恐怕就沒有信奉光明神教的。你們要知道,光明神教,是從隔壁的海星城,隔壁的中南次大陸聯盟傳進來的!

那個時候,我們的先祖,依靠自己的雙手開拓了這片土地。一寸一寸地,用自己的辛勞,整平這里的土地,建起房屋,建起城墻,建起曾經的北城和南城,建起海獅城的一整套能讓人人都安居樂業的體制。雖然后來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我們祖先中的很多人落魄了,貧窮了,絕種了,但這是光明神的安排嗎?不是!這是曾經的海獅城高層,第二代和第三代領導,把持著海獅城資源的李家、云家和馬家的安排!

在他們的安排下,我們的祖先住進了北城,成為了人肉電池,我們這些人,也都世世代代,成為了每天只能掙十塊錢聯盟幣的人肉電池!

這不是神的安排!是壞人的安排!

我們每天辛勤工作,收獲那么少,卻還是努力地一代又一代活下來,頑強地活到今天。這不是神的恩賜!是我們自己的努力!

同胞們啊!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只能靠我們自己!”

耿江岳話音落下,全市上下,寂然無聲。

南三島上,朱星峰和徐星上看著電視,兩口子眼中滿是訝然和驚奇。

原本在瘋狂敲代碼的鶴鳴,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心頭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

法庭上,有人紅了眼眶,掌聲窸窸窣窣,啪啪響起,越來越響。

耿江岳沒有打斷,過了許久,等到那掌聲弱下來,才繼續緩緩說道:“各位,我們的生活,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沒有人幫我們,但現在,我們可以自己幫自己。不需要什么神了,我們自己就能當自己的神。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和彼此的神。

所有海獅城的人團結起來,我們就會有足夠的食物、足夠的安全、足夠的技術、足夠的尊嚴,所有人都能靠自己的努力,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們當然做不到長生不老,搞不出什么永生的天堂,但只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的,只要是其他人類能生產的產品,能取得的成就,能擁有的生活環境和品質,我們也一定都能做到。

我知道,今天的這番話,對于許多像我媽那樣的人,你們還是聽不進去的。你們絕不可能因為我說了這些,就馬上改變自己的想法。

但是不要緊,人的認識,本來就是一步步改變的。

就像我小的時候,看到我爸,就覺得我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后來參軍,以為我的領導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再后來遇到魏關山,遇到王神機,我以為他們是全球頂尖。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世界上的事情,不過就是這樣那樣,哪有那么多的絕對。

我一直在想,我們追求的幸福,到底是該是什么樣的,到底該怎么去實現。

我在平安閣說,我們的世界,本來可以是那樣的。

那只是一個藍圖。

要實現他,需要時間,需要很多東西。最近我跟一個人,聊了聊海獅城將來的制度建設,我管那個方法,叫作三級通道制度,但要實現那個東西,道路估計也很漫長。

今天我又想到,方法背后的東西,又是什么呢?

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詞可以概括,這個詞,叫作共識。

人與人之間有了共識,才能互相協作,力量才能得到發揮。

就像光明神教,只有兩個都相信有光明神的人,才能組成一個教會。

只有一個人話,就不可能搞出教會那種東西了。

信奉光明神的人,和不信的人,說到底,就是無法達成共識。

可是這一點,我是可以的接受的。

因為我知道,有些人,哪怕到死的那一天,哪怕他心知肚明自己是錯的,他也絕不會改口。像這樣的人,教育、威脅、改造,都沒有,只有讓他一直信下去。

只要不妨礙其他人,這種信仰,也是無傷大局的。

這種自由,也完全值得尊重。

但是話又說回來,海獅城要實現我在東華國平安閣上的那副藍圖,又非得大部分人達成共識不可。那怎么辦呢?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詞可以用:叫作求同存異。

我們尊重一小部分人,不接受我們多數人相信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改變生活的想法,這部分人,海獅城政府既不會強迫要求他們改變信仰,也不會處罰他們。根據我們的法律,只要他們不搞事情,不妨礙其他人不信的自由,我們就會承認他們的信仰是合法的。

但是!注意了,各位信仰光明神教的同胞們請注意了!

你們有不信仰海獅城主體思想的自由,我們也有不信仰光明神教的自由。你們這代人,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但你們的孩子,他們作為海獅城的一員,我們一定會盡到教育他們的責任。你們可以在家里告訴他們,一切的事情,都是神的安排,我們也會在學校里告訴他們,一切幸福,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跪下來撅屁股拍空氣的馬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海獅城是所有人的海獅城,今天的海獅城政府,是為了實現所有人的幸福而成立的,我們需要共識,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創造共識,但尊重大家自己的選擇,也不會放棄任何消滅光明神教的希望。對!我說消滅!我說了!我有義務,代表海獅城政府說出這句話來!

我們要實現一個偉大的目標,就沒必要對自己的想法遮遮掩掩!

所有一切妨礙我們實現這個目標的,都是我們的敵人。

但是對光明神教這樣頑固的敵人,硬拼是無法取得勝利的。各位同胞,我們要贏得這場戰斗,第一,態度和立場上一定要堅決!第二,精神和意志上一定要堅持!

我們在允許有光明教徒存在的前提下,一定要想方設法,努力減少教徒在全市人口中的比例。我們也允許有人有中途動搖,今天不信的,明天信了;今天說放棄宗教信仰的,明天又反悔了。但是不要緊,只要我們不放棄、不松懈,這一代人教育不好,那就去教育下一代人,下一人還不行,那就下下一代。

只要我們不斷地取得成績,讓后代們親眼看到,不信神、不靠神也能收獲幸福,但凡只要是腦袋瓜子聰明的人,一定會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就會慢慢地站到我們這邊來。站到我們這邊的人越多,站到他們那邊的就越少。此消彼長,一定要相信,哪怕付出五十年、一百年的時間,海獅城的人,一定能擺脫光明神教的束縛,成為真正自由的民族!

而如果我錯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神,如果這個世界真是神創造的,將來要懲罰我們,那也不要緊,那也不用怕。因為根據光明神教的教義,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不管我們信不信,神都是要懲罰我們的。如果有人說,那是魔鬼的阻撓,也一樣的!因為魔鬼的阻撓,也一樣是神的安排!正反話而已,誰特么不會說啊!”

“耿江岳——!”監獄的號房里,萍姐發出了尖利的嘶吼聲。

法庭上,卻掌聲如雷。

整座海獅城,掌聲和歡呼聲似乎要掀翻穹頂。城墻邊,一只在黑夜中潛進防護墻的玄體類生物,被那充滿希望的聲波震到,竟生生融化掉,化作淡淡的黑氣,蒸發不見。

八號樓宿舍里,安安抱著孩子,看著屏幕上的老公,想了想,從胸前掏出戴了十幾年的光明神教的六芒星掛件,微微一笑,摘了下來,隨手放到桌上。

電視里,耿江岳高聲宣布:“這個世界上,誰也阻擋不了海獅城前進的腳步!誰也阻擋不了海獅城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決心!敵人不行!神也不行!我耿江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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