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在這兒……”
東方妙轉身,從宿營地內的地上拿起一個被包成像粽子一樣的綠色球體,“我怕它跑了,所以給它包起來了……”
也不知道她從哪找到的樹枝和藤條,將黑山龜整個全部捆了一圈兒,搞得黑山龜的頭和四肢根本鉆不出來。
烏龜:怕我跑你包住我的四肢就好了,包我的頭干什么?
要上高速了?
233……小姐姐太可愛了……
王奎豎起大拇指,“干得好!”
他將藤條用刀挑開,因為黑山龜是半水龜,所以即使脫離水面,仍舊能存活很久,此時逮到機會后,它趕忙將頭趁機鉆出來,像是在說:“老娘終于自由了!”
可下一秒。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
大馬士革孔雀紋的刀刃,就這么砍在了黑山龜的頸部。
烏龜的頭部“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所有男性水友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并同時哆嗦了一下!
老奎這也太狠了!
黑山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家伙,嚇得我的小兄弟一掬靈!
哈哈哈,一掬靈也太形象了!
王奎摸著黑山龜的龜殼,默念了一句獵人信條,然后解釋道:
“處理烏龜的時候,一定要先把頭切掉,一方面是為了防止處理是被咬,另一方面是為了讓它盡快死亡,減少痛苦。”
說完,他便開始對著龜背抓癢。
這一手操作,許多水友就看不明白了。
“這是為了讓龜殼張開,像烏龜、蛇類這種爬行動物,即使是死亡,肢體神經也會繼續存活一段時間。”
“而給烏龜撓背,有利于讓上下龜殼擴張。”
果然。
正跟觀眾們聊天的時候,烏龜的側面厚度真就變厚了。
這時候。
大家才發現,原來烏龜的龜殼哥龜板并不是連體的,在中間的細縫處,是有龜肉相連的。
而王奎所做的一切,就是讓這細縫變大,方便將刀刃插進去。
因為獵刀的厚度要遠高于戰術刀,即使是刃尖也很厚,這樣挑骨的時候才能不斷刃。
把刀插進去后。
沿著烏龜的身子切了一圈,再一掰開,兩半龜殼和龜板就被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至于龜殼內部,則是兩半血肉模糊的龜肉和內臟。
爬行動物的內臟不像哺乳動物,寄生蟲很多,王奎將它直接丟進了火堆里燒掉,以免血腥味兒引來孟虎。
然后。
他先是剃掉了四肢腋下的脂肪。
這東西叫龜油,味道非常腥,根本沒辦法吃。
剩下的龜肉,則被他一塊塊地剃下來,用樹枝串成龜肉串兒,跟琴科夫他們串的印度麂肉一起放在火上烤。
“可惜了,如果帶上鍋,來一鍋黑山龜湯就好了,南亞和東南亞的人都是這么吃的……”
王奎覺得有些可惜,從包里拿出一些生肉,丟給了大腚和拔都,而嘴優質的里脊部位,則切成條,喂給小白。
倒不是他偏心。
而是鷹隼的腸胃又嬌貴,消化系統又發達,稍微吃點兒脂肪含量高的,就容易長膘。
如果不是為了增重,過肥的身體不但容易影響鷹隼的速度和體力,也容易損害壽命!
“來!慶祝我們在卡齊蘭加的第一個夜晚!”
王奎拿出水壺。
這里的水是他用衣服當作過濾,直接把沼澤水倒進去,燒開的。
見狀。
東方妙第二個舉起軍用水壺。
接著,所有人圍在火堆上,擺成了一個圓形。
“干杯!”
“干杯!”
眾人猛地灌了一口,然后又因為太燙,不斷扇著舌頭。
這時候,烤肉的香氣也撲鼻而來。
琴科夫忍不住,拿起一串印度麂肉,狠狠地擼了一口,大塊兒的麂肉被他咬開,流出了許多油脂,順著他的嘴角,一路流到了胡渣上。
他抹了一下下巴,灌了一口水,閉上眼睛,靜靜地回味著這種溫暖的感覺。
如果不是出任務,他還真像好好喝一口伏特加。
其他人也都餓了大半天。
開始狼吞虎咽。
看著老奎跟隊友在野外燒烤,而且還是卡齊蘭加,不禁羨慕不已。
敢在老虎的地盤上烤肉,這么瘋狂的事兒,估計全球也沒幾個人敢做吧?
王奎左手拿著印度麂肉,右手拿著黑山龜肉,一口一個,吃的滿嘴油光:“唔……印度麂肉跟我家東北的傻狍子肉一個味道,黑山龜肉的更硬,像肌肉,很柴,可能跟它們蛋白質含量高有關!”
印度剛天黑不久。
國內已經是深夜了。
看著老奎吃得那么香,不少躺在床上的水友都流出了口水。
不行了,好餓!要不把我家的觀賞魚烤了吃吧!
白天不是胸部就是腿,晚上不是烤肉就是鬼!
老奎求求你做個人吧!
大腚雖然啃完了晚飯,但看著王奎吃著烤肉的香氣,還是忍不住流著口水。
正當眾人吃得正香的時候。
孤島的北部。
募地傳來了一聲凄厲的野獸呻吟,雖然距離很遠,但既然能聽到,肯定不會超過1.5公里。
估計又是哪個倒霉的食草動物被捕殺了。
好在。
大家圍著火堆坐在一起,感覺并不是很害怕。
就像王奎第一次在四溝山直播時說過的。
生火帶來的不光是光明和溫暖,還可以驅散人心中的恐懼。
別看25斤的印度麂肉有很多。
但架不住王奎這邊有5個人,四只狗,一頓飯直接下去了一小半。
卡齊蘭加晝夜溫差大。
晚上溫度很低。
東方妙跟蔣晨搭建的是一個依托兩棵榕樹的臨時單面棚子。
上面鋪滿了樹枝和闊葉,用來防止下雨。
五人并著排,隔著獵狗,枕著各自的背包躺在了窩棚下,并將槍械放在了身邊,以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等明天咱們開播再見!”
關掉了直播,王奎發現今天最高在線人數竟然高達12萬,距離系統要求的15萬在線人數只有不到三萬人了。
后臺里。
仍舊有不少私信,什么手機游戲推廣,什么連麥PK。
因為王奎現在成了虎魚TV戶外板塊最炙手可熱的主播,風頭一時超過了不少老牌豪車泡妞、搭訕那些主播。
所以不少娛樂版塊的主播就想跟他連麥蹭粉,還有不少女主播干脆想跟他一起去野外狩獵。
王奎也沒細看,統統交給趙仲恒去篩選。
關掉手機。
他隔著拔都和大腚,偷偷看了一眼睡在最外面的東方妙。
沒想到,她竟然瞪著眼睛,盯著棚頂發呆。
“你怎么還沒睡?”
王奎輕輕問了一句,因為大家都折騰了大半天,而且時刻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已經非常累了。
像琴科夫、坎昆,剛躺下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太興奮了,睡不著……”
東方妙側過身,一手枕在臉下,而另一手則摸著大腚的狗頭,反復擼著,“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在純野生環境中過夜!”
雖然她也跟閨蜜去野外的公園,或是自駕游睡在車里。
但那些地方,怎么也不可能跟卡齊蘭加這種猛獸眾多的地方相比。
“說實話,王奎,很感謝你能給我這次機會,讓我體驗這么緊張刺激的經歷……”
東方妙盯著大腚的腦袋,寵溺地抓了抓。
搞得大腚抬起狗頭,舔了下舌頭,瞅了瞅她像是在說:“女人,你再擼我就禿了!”
“王奎,你看大腚的樣子,太可愛了……”
東方妙忍不住輕笑一聲,“王奎?”
眼見王奎沒有回復。
她挑了下眼睛。
“吸……呼……”
原來王奎不知到什么時候,竟然已經睡著了。
東方妙:“……”
“哼!睡覺就睡覺!”
她一把將大腚的狗頭按下去,“大腚!睡覺!”
大腚被按在地上,瞪著狗眼,一臉懵逼:“不是你給我擼醒的么?”
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
東方妙又忍不住睜開。
借著火光,她看到王奎棱角分明的側臉,配合陰影,很有立體感,尤其是鼻翼,隨著呼吸,慢慢擴張,又縮小,竟然跟大腚的狗鼻子神同步。
寬厚的肩膀,雖然不如琴科夫那么夸張,但卻能給人帶來很強的安全感。
沙沙。
突然,王奎轉動身子。
東方妙趕忙閉眼。
等了片刻。
她偷偷將左眼睜開一道縫隙,見王奎還在閉眼,不由松了口氣,原來是睡覺翻身。
“還好……”
東方妙也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嘴角帶著微笑,腦袋蹭著背包,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慢慢陷入夢鄉。
“嘶溜……嘶溜……”
翌日。
王奎感覺自己臉上粘粘的,一睜開眼,一個巨大的狗頭,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下意識一嘴巴子推過去。
原來是大腚在舔他。
蹭掉臉上的唾液,王奎瞇著眼,抬頭看著棚外的陽光,太陽早就生起了一小半,火堆也不知在何時熄滅了。
他打開直播。
發現已經是上午8點了。
前排!
老奎昨晚睡的怎么樣?沒發生什么意外吧?
是啊,半夜有動物偷襲么?
有獵狗警戒,應該不容易出事兒吧?而且小白那種鷹隼幾乎很少睡沉的,都是睡一會兒醒一會兒。
畢竟是卡齊蘭加。
觀眾們還是擔心老奎他們的安全。
“放心吧,昨晚沒事兒!”
王奎跟觀眾們打招呼的過程中,其他人也陸續醒來。
用木炭刷牙,現成的沼澤水洗臉,然后烤肉。
不過一大早,大家都吃不進去什么東西。
但王奎還是將所有的生肉全烤了。
白天的卡齊蘭加不比晚上,溫度和濕度都很高,生肉悶在包里很容易變質,倒不如烤干了,容易保存,還減少體積重量。
補充完能量后。
眾人重新回到車上,開始繼續向北出發。
沒過多久。
蔣晨就降下速度,在前方的一片灌叢中,發現了一只巨大的鹿科尸體。
王奎下車一看:
“是澤鹿!”
這只鹿可比昨晚他們獵殺的印度麂大太多了,接近一人高的長度,一米多高的個頭,光是頭頂巨大的鹿角,就已經接近四十厘米!
它渾身長著比印度麂更深的棕色毛皮,到脖頸處,顏色變淡。
只不過現在上面多了兩個血窟窿,而且澤鹿整個腹腔全部被掏空,大量的紫白色腸子泡在水里,心、肝和腿部肌肉,全都被啃了個干凈。
“這一看就是孟虎干的!”
琴科夫瞥了一眼,“應該就是昨晚咱們聽到的那聲動靜……”
“可惜了,這澤鹿的肉被沼澤水泡了一夜,已經開始變質了……”
王奎拍了拍手,翻身上車。
沼澤水內微生物眾多,基本泡上一夜,肉里就開始變質滋生各種細菌了。
不光是澤鹿。
包括昨天發現的那只孟虎尸體。
自然界就是這樣,微生物給植物提供營養,而植物又被食草動物吃,食草動物又被肉食動物吃,而肉食動物死后,又會被微生物分解。
一切就是一個圓環。
繼續向北。
沼澤的水位更深了,甚至已經沒過輪子的一大半。
幸虧這輛四座版的馬恒達地盤很高,加上全地形車,進氣和排氣本身就經過特殊改裝,增加了涉水深度。
“看樣科赫拉受災很嚴重啊……”
蔣晨呢喃了一聲。
“整個阿薩姆邦每年雨季都是這樣,只怪雅魯藏布江的水流量太大了,政府又沒有修建水庫蓄水,降水稍微多一些,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只不過今年嚴重一些,每當洪災發生的時候,有能力的動物就會向西、向南遷徙,有時候孟虎還會跑到人類生活的地方。”
“卡齊蘭加附近的村子也經常發生孟虎襲擊牲畜或者人類的事件,所以印度人又稱孟虎為食人虎,但正面他們又打不過,只能下農藥毒死牲畜故意勾引老虎,間接殺孟虎報仇!”
觀眾們聽著王奎的講解,也理解印度村民的行為。
天天被老虎盯著,換誰誰不害怕啊!
這事兒不應該怪村民或者孟虎,而是政府沒有協調好人與動物之間的關系。
嘩啦啦……
趟過一個水坑。
王奎瞇著眼,忽然發現東北方向,好像有浪花翻騰。
他趕忙拿起胸口掛著的望遠鏡。
“蔣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