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鐵騎,在大夏王朝有著赫赫威名。
坐鎮塞北,阻擋金帳王庭胡兵數十年,讓胡人無法逾越大夏邊塞半步。
甚至,屢屢出兵,與擅于騎射的王庭胡兵以騎射沖鋒,竟是不弱下風,甚至,屢次殺的胡兵丟盔棄甲。
當然,這里面有羅家鐵騎諸多將主的功勞,但羅家鐵騎士卒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
這是一支讓人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師。
安平縣外,頭顱落地砸起水花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那些來安平縣不管是湊熱鬧,亦或者是別有用心的江湖客,以及王朝中一些權貴人士的眼線等,都是被羅人屠一聲令下,紛紛砍了腦袋。
有江湖修士反抗,然而,羅家鐵騎中,也并不是沒有強者。
雷霆鎮壓,當眾砍了腦袋。
有幾位隱匿的三品修士爆發修為,欲要逃脫,但是,黑甲鐵騎中,有一位帶刀的魁梧身影,凝聚黑甲鐵騎的氣勢,猶如山岳一般,將對方三品修士的氣勢給撞的稀爛,手起刀落,便斬了腦袋。
軍隊之所以強,主要原因便是在于人多勢眾,那個“勢”便是軍隊能所向披靡的原因。
真正想要做到一人獨擋萬軍,唯有各王朝的天榜強者。
只是揮手間,便殺的人頭滾滾。
這一幕,對于城樓上那些安平縣的防軍而言實在是沖擊太大。
佇立在城樓的劉縣令更是差點雙腿一軟。
果然是傳聞中的羅人屠!
羅鴻則是吐出一口氣,心中一松,這段時間以來,巨大的壓迫讓他神經都有些繃壞了。
從安平縣的三大家族,再到大周龍虎山的道修殺手,再到地鼠街的邪修……
他能沒有壓力么?
如今,陳管家和槍王袁成罡一戰,吸引了安平縣中所有駐扎實力的探子出城觀戰,而這個時候,自家便宜老爹歸來,如戰神回歸,一聲令下,便殺的人頭滾滾。
將安平縣中別有用心之輩給清理了個干干凈凈,仿佛有一座魁梧身影,替他接過大山,一刀劈開。
羅鴻吐出一口氣,神清氣爽。
天穹上,暴雨開始漸漸停歇,像是為這一場不大不小的戲拉上了簾幕。
劉縣令,洛封等人紛紛下了城樓迎接羅人屠。
這位在大夏王朝最特立獨行的存在。
羅鴻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后。
而城樓下。
羅厚提著如爛泥般的聞天行,輕輕拍了拍陳管家的肩膀。
“羅爺,那袁瞎子就別殺了,他心不算壞,只不過是想與我分個高下,盡管是被利用,但若無他的約戰,怕是也無法引出這些探子,所以,便留得他一條命吧。”
陳管家面白如紙,卻是淡定自若的笑道。
“你啊,命都快沒了,還替他人說話。”
羅厚將聞天行扔在地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盤坐于地的陳管家的面前。
取出了腰間的一個酒囊,扒開塞子灌了一口酒,爾后將酒囊拋給了陳管家。
“喝口酒暖暖身子,瞧把你臉給凍的。”
羅厚道。
“老陳啊,你剛那一劍夠帥,差點破開了陸地仙的壁障,怕是天榜前五有你一席之地。”
“羅爺說笑了,只是剎那芳華罷了,況且憋了那么久,還是未能達到一劍斬仙的程度,地蛟還是地蛟,有些遺憾。”
陳管家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面色很平靜,沒有后悔也沒有懊惱。
“地蛟終能化天龍,待你化龍那日,老子去塞北給你屠個十萬胡兵慶賀!”
羅厚灌了口酒,平靜道:“若非金帳王庭天榜的那個完顏伏虎,你也不至于傷了根基,無望陸地仙。”
遠處,黑甲鐵騎在殺頭不斷,而這邊,羅人屠在喝酒閑聊。
淅淅瀝瀝的雨,讓沾了滿身泥垢的聞天行老臉微微抽動。
陳管家聽了羅厚的話,卻只是笑了笑:“無妨,接下來的日子,我只打算好好的將一身衣缽傳給公子,讓地蛟能在公子手中化天龍。”
“公子的劍道天賦不錯,若是好好培養,有大夏劍魁之姿。”
羅厚喝酒動作頓時一怔。
“當真?”
羅厚老實敦厚的臉,變得有幾分嚴肅。
陳管家三千白發鋪散,點了點頭。
“若有假,我劍心崩潰,天雷劈頂。”
羅厚心頭微震。
爾后,扭頭看著安平縣城下,跟在洛封等人身后一席白衣的羅鴻。
而趴在地上滿臉泥垢的太傅聞天行,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管家,這話若是傳回京都,朝野上下都要抖一抖啊。
……
殺戮進行的很快,手起刀落,血濺三尺。
那些別有用心之輩,便死光了,哪怕他們是江湖客,有著不錯的修為,但是在鐵騎面前,卻依舊是不堪一擊。
袁成罡歪著腦袋,聽著那腦袋落地的聲音,面色如常,他小心翼翼的將銀槍斷開,收入了黃木匣子中,背著匣子,佇立在腥風血雨中。
他知道,他走不掉的,以羅人屠的脾性,雖有陳天玄求情,但他大體還是要留下付出些苦力來還債。
鏘鏘鏘……
斬殺完了所有江湖客和別有用心之輩,安平縣外變得清凈了起來。
天空飄著毛毛雨,黑甲鐵騎紛紛翻身下馬,整齊如一的列陣,像是鋼鐵洪流一般佇立著,每一人都高大無比,有壓抑的氣息如奔涌。
羅厚提著聞天行,帶著面色蒼白如紙的陳管家,往安平縣方向而去。
洛封、劉縣令,還有安平縣的近千名守軍,在大名鼎鼎的羅人屠行走而來的剎那,劉縣令呼吸由平緩轉急促,腿一軟,直接跪在泥濘道上。
身后守軍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參見大將軍,近千守軍便呼啦一聲全部跪下。
洛封猶豫了半響,帶著梓薇一同跪下。
安平縣城樓前,只剩一席站的筆直的白衣,顯得格外的刺眼。
“放心,該殺的都殺了,我實在不喜歡殺人。”
羅厚將聞天行扔給了洛封。
“大理寺徐騷包的人?這老頭你給我先押著,明日老子帶他入京討個說法……”羅厚說道。
洛封看了一眼宛若土狗的聞天行,面皮子抽了抽,這可是當朝太傅,太子之師啊……
地位無比尊崇,可在羅人屠面前,就是一條隨時可屠的老狗。
爾后,羅厚不再理會,視線落在了羅鴻身上。
老實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沒事就好。”
“別怕,爹也不知道咋就成這樣了,明明是那老頭搞的事,世人卻要來搞你們,受委屈了吧?沒事,爹會給你們討回個公道。”
羅厚拍了拍羅鴻的肩膀,道。
羅鴻則是看著羅厚,這記憶中神秘失蹤,原來是跑去當將軍的老爹,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笑了笑,揚了揚嘴角:“你披上甲還挺像個將軍。”
羅厚聞言頓時大笑起來。
爾后,抬頭望著飄著牛毛細雨的天穹,那被陳管家斬出的溝壑尚未合攏……
五千黑甲鐵騎于安平縣外佇立,像是鋼鐵城墻,擋在安平縣外。
羅人屠獨自入縣城。
有幾分感慨的看著這隱居了十年的小縣城。
劉縣令一直跟在身后,不過臨近羅府,被羅人屠一腳給踹開,“咋的,還想老子請你吃飯?”
劉縣令才是一身冷汗的離開。
回到了羅府,羅小小拉著小豆花看著一身甲胄的老父親,先是有幾分恐懼,然后便是欣喜若狂。
羅厚更是欣喜的不得了,抱起羅小小,抬在肩膀上,聽著羅小小傾倒著滿腹的委屈,說著羅鴻老是講故事逼她物理感動的事情。
羅厚笑的燦爛,哪有半點人屠模樣。
在外他是一令殺萬人的人屠,在家,他只是慈祥和藹的父親。
陳管家滿頭白發,溫和的看著這畫面。
多日籠罩在羅府上空的陰霾,煙消云散。
……
夜深。
羅厚沒有褪去甲胄,他來到了羅小小的院子,婢女們噤若寒蟬。
他看著踢開被子呼呼大睡的羅小小,溫柔一笑,替羅小小蓋好被子,爾后,轉身離開。
來到羅鴻的院子,而羅鴻未曾入睡。
“好好跟你陳叔練劍,說到底還是你不夠強,你若夠強,誰敢殺你?”
羅厚道。
“安平縣外,我給你留五千羅家黑鐵騎,等你什么時候能一劍斷大江,入得三品劍狂境,這五千黑騎隨你調動,另外,老陳說你劍道天賦差,比不得那些妖孽天才,所以,要給你制造些壓力。”
羅鴻無言。
他就知道,他的劍道天賦差的很,每一次修行運轉劍氣都猶如刀割。
不過,制造壓力是什么意思?
羅厚笑了笑,不再細說。
爾后,羅厚拍了拍羅鴻的肩膀。
“本來想讓你們兄妹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可既然你已經不平凡,展露崢嶸,那便朝全天下嘯一聲,讓世人明白,虎父無犬子。”
……
翌日。
雨停,東方有朝霞暈染,朝陽揚灑出一片波瀾。
安平縣外。
羅人屠翻身上黑馬,腰間挎刀,單手拎著生無可戀狼狽不堪的聞天行。
一騎出安平,帶刀入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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